18、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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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十八章

丹卿险些怀疑自己听错。

或者,是这个恶劣的三皇子段冽,又在故意恫吓他?

丹卿眼底盛满不可置信,他试图在段冽那张过分俊美的面庞上,找出他戏耍他的证据。

可是,好像并没有。

他仿佛收起一贯的玩世不恭。

正静静凝望着他。

只要他应声“好”,他便会像一座巍峨高山般,立即沉沉地朝他俯压下来。

怎么会这样?丹卿心乱如麻,呼吸急促。

稳住!

别慌!

丹卿尽量保持理智,并努力分析当前形势。

可无论如何梳理,不给段冽亲,似乎就很说不过去。

丹卿纠结得恨不能化作原身,在地上打好几个滚。

等等——

丹卿突然眼冒亮光,原身?

没错,他现在寄居的是“楚之钦”身体,而非真正的他!

一副虚假皮囊罢了,就当作被老虎或狮子舔了一口?

这么想,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丹卿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然而他此时的眸色,却在随心情不断变幻。

一会儿忧愁,一会儿为难,一会儿欣喜……

太阳已然攀上枝头。

他们之间,漂浮着一圈圈的浅金色光轮。

段冽背靠门框,目光穿过浅浅的光晕,落在丹卿脸上。

他像是在看他。

又像是顾自思量着什么。

“来吧。”终于权衡好利弊,丹卿猛地抬眸道,“我准备好了。”

到底是有些心虚和不安,丹卿看向段冽时,视线忍不住想要闪躲,可他还是强压住惧意,勇敢直视他。

段冽挑了挑眉,意外道:“这么快。”

丹卿脸颊开始发烫,似嗔非嗔地瞪他。

早点死晚点死,反正都是死,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似乎嫌丹卿脸红得还不够彻底,段冽视线在他红唇流连片刻,轻啧了声:“你挺迫不及待的嘛!”

丹卿:……

“闭眼,”这位肃王殿下要求可真多,他轻笑两声,用挑剔的口吻慢条斯理道,“睁着那么大一双圆溜溜眼睛,让本王怎么亲啊?”

丹卿气得脸颊鼓鼓,颇有种小媳妇送上门,还要被百般挑剔的屈辱感。

若不是为渡劫,岂会沦落到如斯地步!

闭就闭眼!丹卿豁出去了,他紧紧阖上眼,奈何用力过大,鸦羽般漆黑的睫毛都跟着颤了两下。

耳畔忽然传来男人轻笑声。

低低的,沉沉的。

像在平静湖面上投了颗小石子。

黑暗的世界里,丹卿下意识紧攥手心,他无助地抵着门框,似乎在汲取力量。

当视觉受阻,内心的恐慌便愈演愈烈。

段冽是不是正在靠近他?

他的衣袖似乎碰到他衣角了。

脸上被异物触碰的痒意,是风?还是他指腹……

丹卿浑身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用指甲轻叩门框边缘的木料,问段冽:“你亲了没啊?”

没等到回答,丹卿有些小情绪,“肃王殿下?三皇子?段冽……”

“你再不出声,我就睁眼了。”

刹那间,丹卿仿佛察觉到什么,倏地掀起眼皮。

他面前,哪儿还有什么人?

怔怔瞪着空气,丹卿大步跨出门槛,“蹬蹬蹬”跑下楼,追到驿站外。

驿站对面是家酒楼,空阔的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似乎从未见过这般唇红齿白的漂亮公子,大家眸露惊艳,忍不住偷偷看他。

寒风裹着阴冷,丹卿无语地望向街尾,身体气得微微发抖。

很明显,段冽已经驱马去了衙门,他没等他。

丹卿默默站了好半晌,才僵着脸,麻木地往回走。

他果然又在耍人!

丹卿是真的非常疑惑,凡人的面皮,怎会如此之厚?一点儿都没有他们为仙者的矜持与自重。

丹卿午饭都没出去吃,他蜷缩在床上,不甘心地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

总结来总结去,无非两点。

其一,他面皮不够厚;

其二,段冽面皮太厚。

指望那位三皇子突然变得矜持,想来也是不可能。

那只有他努力变得厚颜无耻了。

在床上辗转翻了个身,丹卿委实郁闷。

他可是神仙,怎会被个凡人耍得团团转呢?!

下午,约莫申时三刻,段冽便带着林行从衙门回来了。

缉拿匪徒的案子基本告一段落,剩下的都转交给当地知府决断,因知府三番五次磕头恳求,段冽勉强答应多在忻州逗留数日,以防事情生变。

而此行的袁副将则率先带领朝廷兵马,启程回长安。

进了门,段冽脱下大氅挂在木架,召来仆从,下巴往隔壁厢房抬了抬:“人呢?”

那仆从跟着往墙面望了眼:“那位小公子早晨回房后,就再没出来过。”

“没用午饭?”

仆从摇摇头。

段冽眼底流淌着笑意,他刚挥手让仆从离开,没走两步,又把人叫回来,颇有兴致地问:“他回房时,脸上什么表情?”

仆从皱着眉,努力回忆:“好像没什么表情,就蔫蔫儿的,好像没晒够太阳的花草似的。”

段冽似乎极为满意,他轻笑出声,大手一挥。

仆从这回特地走得很慢,生怕这位主子又把他叫回去。

问完话,段冽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一口气喝了两大杯茶。

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林行不用想也知道,殿下的快乐势必建立在楚公子的痛苦之上。

尽管林行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值得同情的那一方,准是楚公子没错。

“殿下,要不要让人给楚公子送些热饭热菜上来?”

段冽眼都没抬:“他今年两岁还是三岁,饿了都不知道自己吃?”

林行自动忽略段冽的阴阳怪气:“楚公子面皮薄,他在忻州人生地不熟的,哪能跟咱们相比。”

段冽撩起眼皮,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别动不动把本王跟你放在一块儿攀扯,”说着,又往墙那边觑了眼,“他跟本王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哪里不能比?”

林行:……

这话题没法聊下去了。

再说了,人家楚公子的嘴,跟您这张嘴,还真是没法比。

段冽也懒得跟林行说废话。

他把他打发出去:“本王昨晚没睡好,得补补觉。”

林行拱手退下。

段冽瞅着林行鬼鬼祟祟的背影,状似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在他背后道:“林行,你这些年瞒着本王在背地里做的事儿,不少吧?”

林行脊背陡然僵住。

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烈狱阎王!

林行哪能不明白这位爷的暗示,倘若他今儿个敢给楚公子送送饭、送送温暖什么的,估计就……

经过丹卿房门前时,林行愧疚地望了眼。

楚公子啊楚公子,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还不如去喜欢那位装模作样的端王呢!

这一整天,丹卿睡了醒,醒了睡,终是挨不住腹部饥饿。

委屈什么,都不该委屈自己的胃才是。

丹卿匆匆起床,套上棉袍。

出门时,他望了眼挂在木架上的雪白围脖,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昏袭来,整条街笼罩在淡淡的灰暗里。

丹卿先去对面酒楼用餐,待吃饱喝足,丹卿孤身站在街道,颇为怨念地扫了眼驿站。

他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段冽那张脸。

遂转身,向忻州夜晚最热闹的甜水街走去。

忻州虽不比长安城热闹,却也有属于它自己的独特。

盏盏花灯倒映在水面,漾开璀璨旖旎的光,一时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天上,还是在人世间。

丹卿左手拿着烤肉串,右手握着糖人儿,他靠在河岸雕花石栏上,望向充满烟火气息的凡尘。

真美啊!

丹卿几乎看得痴迷。

他惯性地咬着烤肉,衣摆忽然被扯了扯。

低眉,便看见个漂漂亮亮的女娃儿。

她梳着可爱双髻,刘海略凌乱,一双杏眸盈满泪意。

“哥哥,”她吃力地仰头,小手摇晃丹卿衣摆,哭腔道,“方才人多,我跟爹爹娘亲走丢了,呜呜呜,哥哥,你能不能帮、帮帮我啊!”

她抽噎得厉害,肩膀一颤一颤的,真招人疼。

丹卿心都化了。

他把没吃的烤肉糖人儿通通塞给小女孩,笨拙地哄:“别哭别哭,我带你去找爹娘。”

路上,丹卿很仔细地询问情况。

小姑娘啃着糖人儿,不哭了,问什么答什么。

许是年幼,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譬如前头刚说爹爹穿褐衫,娘亲穿蓝裙。再问,便是爹爹穿蓝衫,娘亲穿褐裙了。

丹卿只当小女孩受惊过度,语无伦次。

直至他们走进一条阴暗逼仄的胡同,丹卿始终清澈的眸,终于覆上淡淡暗色。

“你确定这里是你和爹娘走丢的地方?”

小女孩歪着脑袋,那双笑盈盈的眼,天真又烂漫:“是的呀哥哥。”

似乎突然看到什么,小女孩眸露惊喜,指向丹卿身后,“快看,哥哥,是我爹娘来啦。”

丹卿定定看了眼小女孩,回首的同时,他掌心已握住数枚毒针。

顷刻间,白色粉末如迷雾般,纷纷向丹卿面门撒来。

丹卿屏住呼吸,欲朝面前的数道人影掷出毒针,一抹暗色却陡然从天而降。

男子身手矫捷,两招别将几人撂倒在地。他及时展开披风,为丹卿挡开空中所有粉末。

对面那些人许是看出他身手不凡,尽管心有不甘,还是高喝了句“快跑”。

转眼间,那些人连同小女孩儿,都迅速没了踪影。

段冽深深蹙着眉,并没往前追。

片刻后,他转回头,便见珠玉似的小公子,正睁着双水??鞯难劬Γ?u?此?

淡淡光晕下,他肌肤瓷白,隐约能看见脆弱的青色血管。

“傻了?”段冽不怀好意地朝丹卿逼近,轻嗤道,“本王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丹卿默默垂眸,将毒针藏回衣袖。

“才说两句,你就委屈上了?”

“没有委屈,就是,”想到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丹卿仍是不敢相信,他有些难过地望向巷尾,眸光幽远,“我只是不懂,她,为什么要骗我。”

段冽眉梢轻挑。

这位金尊玉贵从未历经蹉跎的小公子,果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人世险恶,亦不知人心阴毒。

刚虎口脱险,倒也不惊慌,却有闲心为一些无足轻重的情绪所困。

“不骗你骗谁?”段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双臂环胸,似笑非笑道,“你这张脸,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四个字。”

丹卿眸露不解,尽管他知道这位殿下的嘴里,铁定没好话。

果不其然,段冽笑得更猖狂恣意了,他食指依次上下左右,在空中轻点丹卿的脸:“肥、羊,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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