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番外混个更,平行世界,有个崽,与正文无关,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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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予悯本来以为今天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或许还称得上是轻松美好的一天。
没有突然被塞过来的棘手项目,不用跟有严重牙结石的李主任相对而坐听他汇报任务进度,他终于有空闲来写那份已经逾期的家庭作业了。
作业是帆帆的老师布置的,要求孩子和家长合作完成,大致内容是:为你的每个家庭成员画幅肖像,并请他们分别在其他人的肖像底下写上想对他们说的话。
他拿到这份作业的时候它处在收尾阶段,只等着他在上面写几句话就大功告成。因为事情看上去很快就能处理完,所以那天他把帆帆偷偷塞进自己公文包里的画纸拿出来暂时搁置到一边,去做其他更要紧的事。
结果桌上的资料文件越垒越高,画纸被埋了起来;时间再一久,他就忘了这件事。
直到路歇打来电话。
“你儿子去医院了。”
椅腿狠狠刮过地砖,发出巨大的响声。
“怎么了?我马上过来,你不要着急——”
“不用你过来。”
这句话冻得拿着通讯器的那只手臂起了淡淡的一层鸡皮疙瘩。
“我错了,宝贝,我真的错了。你们在哪儿?我过来了,我马上就出门——”
他一边柔声说着话,歪头用肩膀顶着通讯器,一边伸手去取衣帽架上的外套。
“我都说了,不用你来。”路歇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
“……帆帆怎么了?”他只有换个话题。“是不舒服了?又发烧了吗?”
“……”
路歇过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他一直打嗝。”
“打嗝?”秘书朝他问好,他飞速挂上一个笑,朝她点头回礼。“是吃了太冰的东西?”
“是因为哭得太久了。”
电梯迟迟不到。他看了眼表,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为什么会哭,他告诉你原因了吗?”
“因为学校的事。”
“学校里的什么事?”
“他没有及时把作业交给老师。”
他脚步一停,这才想起了那些画。
帆帆前段时间迷上了一部以西瓜人为主角的动画片,这一点也体现在了他的审美取向里:画里人的头都无比硕大,还留着深浅相间的绿色头发。
他靠着身高的差距才辨认出了里面谁是路歇,谁是自己。再仔细一看,他发现大绿头与大绿头之间原来也有很细微的差别,比如路歇有卷翘的睫毛和浅色的眼珠,而他的眉毛更黑更粗,代表嘴巴的小括弧也要更平直一些。
路歇几天前还很高兴地对他说,帆帆很有天分,在这么小的年纪里就能在成人的脸上观察出这么多差别。
他当时表达了赞同。
“对不起,宝贝。”他换了只手拿通讯器,“我真的很抱歉。我马上就——”
路歇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您忘带什么了吗?”在折回办公室的途中,秘书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他本来没打算回答,办公室的门开到一半却又回过头把正要走远的秘书叫住:“能找到蒂苑幼稚园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帆帆的班主任很年轻,有一副清亮的嗓子,精力充沛、情绪饱满——这时电话挂断之后他留有的印象。
虽然幼稚园园长之前在路歇和自己面前颇为郑重地介绍过她,但当时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这个班主任的履历上。
除了心理学博士这个头衔,她还有教育学社会学甚至会计学的学位证书。不过跟她之前的人比,这种程度的教育经历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出彩。最后敲定她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路歇的那句话:
“我喜欢看她笑。”
他把资料飞快翻回第一页——性别栏里的确写的是beta,不令人察觉地松了口气。
“那么很荣幸,易老师。”
“我也很荣幸。”beta微笑着与他握手。“迫不及待想见到小小的蹇先生了。”
他们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那通电话是他们将近一年以来的第二次交谈,可易老师表现得就好像他们已经相当熟稔了一样。
“对,没错,是的,先生。帆帆没有及时把作业交给老师。”
“你们惩罚他了?”
“我们不可能这么做的。帆帆一直很懂事,没有道理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惩罚他。我们没有怪他。但是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交不了作业的原因,路先生来学校之后,我们才大概搞清楚。然后路先生就接走了帆帆。”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先生。”
电话那头莫名其妙陷入了沉默,但易老师很有耐心,没有贸然开口打断alpha的沉思。
“作业,”许久后蹇予悯又开了口,“能补上么?”
得到老师的肯定答复后他轻松了一些,回到了办公桌前,从沉重的文件堆下面抽出了画纸。
三个西瓜人都是用蜡笔上的色,由于与其他纸张时不时刮蹭,他们头发的颜色变淡了一些。
路歇给帆帆写的话是“你是我的生命,我永远爱你,永远在你身后”;在另一个西瓜人下写:“画得真像”。
他刚要在画纸上落笔时门被推开了:“有急件,蹇先生——”
“……先放着,我马上就好。”
“不行的先生,发信方要求五分钟之内收到回复,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就这样,这事又拖过去了一夜。
不过正如开头提到的,新的一天很美好,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打扰他的节奏。
他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清空办公桌,让画纸平平坦坦地铺着,拿起最趁手的钢笔,准备向他的孩子和伴侣吐露心迹。
“蹇先生——”门又在这时候被推开了。
秘书顾不上观察他的表情,一叠声道:“路、路先生他——”
路歇很生气这事他知道,但根据经验,这个生气的程度是有弹性空间的;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地是,短短的一夜过去后事态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几个交警找上了门,告诉他他的omega在凌晨三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三区通往十一区的高速通道上被拦截了下来。
原本交警盯上路歇只是因为车内没有安装儿童安全座椅,不符合安全规定;然而一番盘问后他们发现了更大的问题:这个omega没有驾照。
鉴于omega是知名人士,情绪激动且伴侣不在身边,三区的交警做了暂时将人扣下,但是不拘留的决定;同时按照规定给中央区的同事传讯,要求他们把omega的伴侣找来。
蹇予悯听得脊背阵阵发凉。
以前路歇再生他的气,也从来没说过要回十一区这种话。而这次他一声不吭就直接往十一区冲,凌晨,一个人,还带着孩子……
这是要干什么?
汽车如箭一般从高架上飞驰而过。
“先生,那个……”坐在副驾驶上的交警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他把速度降到规定以内,然而仪表盘里的指针还是蠢蠢欲动。交警索性偏过头不看,不再自寻烦恼。
——他拒绝乘坐马力向来不太足的警车,因此现在的情况成了他开着车,带着肖助理和几个交警奔赴三区。
风驰电掣了一路,三个小时的车程被压缩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二。天还未黑透他就看到了三区的灯火,疲惫的眼瞳里终于亮起了几束光。
他先是见到了帆帆。帆帆被几个交警看着,在酒店的儿童专用区域里玩积木,很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思。可一抬头望见自己,几行眼泪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一个冲刺跳出了眼眶。
……这能耐继承自路歇。
看到这光景,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底,一块大石落了地。
“我不要你——”他刚一靠近,哗啦哗啦,帆帆手里的积木块掉了下来。“我不要你——”
酒店大堂的其他人纷纷投来了谴责的目光。
“乖,”他把小孩一把抱了起来,然而却遭到了剧烈的反抗。于是他用胳膊肘摁住帆帆要挥到天花板上去的拳头。“乖,乖——爸爸呢?爸爸在哪儿?”
帆帆被路歇宠得太狠,一言不合就能发作起来。
“我不要你——”
哭声震天。
他只有抱着帆帆往外走,肖助理落后几步,向被打扰的其他客人轻声道歉。
“帆帆不哭——”其实至今为止他做这事都不是特别熟练,一系列的程式都是跟路歇学的,实操起来会显得有些笨拙。“乖,不哭啊——”
帆帆倒真的不哭了,开始一下一下地打嗝,眼泪涟涟的,看着是有些让人揪心。他有些能理解路歇就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把人带到医院去的做法了。
“我们去找爸爸,嗯?”他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孩子,“去找爸爸——”
因为视线被挡着,帆帆挣扎着要跳下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路歇已经过来了,直到肖助理喊了声“路先生”。
“宝贝……”他语气无奈,“这又是……怎么了?”
帆帆被路歇抱在怀里就听话了许多。容貌肖似的一大一小都红着眼睛默不作声朝他看过来,他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
“我要回去了。”路歇首先开了口。“你也回去吧。”
“我觉得一起更好,你说呢?”
“我问了帆帆,他说他要跟着我。是不是?”
帆帆立刻用力点头,泪珠子都甩飞了出去。
“我跟老师打了电话,”他试图通过沟通解决问题,“我跟她保证,明天就把作业交给她……帆帆就不想看看我给他写的话吗?我写了很多——”
“你还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是不是?!”
“我问题有很多,”他向omega靠拢一步,“你可以一个一个慢慢告诉我。”
路歇眼睛更红了。
“你知道帆帆现在有多高吗?你知道他在哪个班吗?你知道他对花生过敏吗?你都不知道,你都不关心!你连昨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他先是一愣,回想了一下日期,然后恍然。
……他似乎错过了儿童节。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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