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望夫镇山下的一座屋子内集结了三十多号人,坐在首座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风池。
他神色担忧的看着下面的人,问着:“秀,你真没弄错日子。”
少妇眼泪汪汪看着首座上的老者,回着:祖父,我又不是小孩子,日子怎么会错。”
“可是,都第四天,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老人奇怪的说,然后把头转了一个方向,问道:“师弟,你怎么看?”
范常山心里有些内疚,回道:“师兄,按理说三天一定会到达这里。难道他们真的走水路?”
“这下真麻烦了,难道我们真的错过了?”风池嘀咕着,束手无策的看着孙女风岭秀。
“祖父,”
少妇哭泣着。
大家正发愁着,就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老者心里一惊,还以为这次出镖又碰上了麻烦,紧张的问着:“老郑,镖局怎么了?”
“东家,东家,镖,镖局没事。”
说话的人大约五十左右,由于是跑着来的,因此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着老者。风池脸色一沉,:“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了,真是吓我一跳。”
“呼~”
来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东家,镇上来了一拨人,里面有好多的小孩子。”
“蹭、”
风池激动的站起身来,又强调了一遍:“此话当真。”
“东家,这么大的事情我能瞎编吗。这会就在陈记饭庄准备吃饭。”
“快!准备家伙,师弟,我们走。”
“走哦~”
三十多人跨上马背快速的离去。
风池跨入马车,:“你上来,快说说情况。”
“是,东家。”
范常山也连忙跳上自己的马车,三十多人浩浩荡荡沿着山路向镇子冲去。
“小心点。”
风池的儿媳四十五岁的章烟站在院子的大门外,担忧的看着男人们离去。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章烟来回的走着,最后脚一跺关上大门,也急匆匆的向外赶去。
《陈记饭庄》内,章杰还是像往常一样,把饭菜拨了十多碗,然后才说道:“可以吃饭了。”
“哦。”
孩子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经过山谷一战,不少顽皮的孩子性格都变得沉闷,特别是五岁的林天翔,似乎受了惊吓有些痴呆的样子。
章底有些心疼,看着眼前一声不啃的孩子哄着:“天翔,你看今天吃红烧肉,可好吃了。”
孩子被香味诱惑着咽了几下口水,可是眼神还是有些痴呆,嘀咕着:“真的、很好吃吗?”
“当然,不信你问问小哥哥,是不是这样。”
章底尽量让孩子多说话,因此说话声温柔的让饭庄的掌柜有些起鸡皮疙瘩。
看着孩子还没动手,章底只好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他的嘴边,:“来,张开嘴尝一尝,保证好吃。”
孩子迟疑了片刻,张开嘴肉刚塞进嘴里,就见屋外一阵骚乱,随后一嗓子。
“让开!让开!”
这一声喊似乎又吓着林天翔,刚吃进嘴里的肉含着没动。章底的脸色冷了下来。
孩子一天前始终没说过一个字,不理不睬谁说话都不搭理。今天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的开口,这节骨眼上又把好在事破坏了,他生气,很生气。
“哪个王八蛋没事找事,没看见把孩子吓着了吗!”
章底转身来到了一个胖子面前。
此人长得五大三粗,手里拿着一个手腕粗的铁棍。从体型上来说章底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可是护卫个个都是武功超强,因此说话的底气丝毫不减,:“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我,这、”
胖子有些弄不清目前的状况,或许是不善于交流楞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胖哥,你先退下。”
一个少妇把话接了过去,慢慢的挤进人群。
“你是谁啊?”章底问着。
“我,我、”
少妇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因此说了两个字也是卡在这里。她生气的看了章底一眼,转头往孩子的脸色看。
“天翔,翔儿。”
孩子抬头看了一下,似乎没认出来别过头。这下少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再也忍不住了,厉声质问着:“你们把孩子怎么了?”
章底毫不示弱,回道:“我能没把孩子怎么地,刚才孩子被胖子吓着了,你没长眼睛吗。”
章底这句话可有些强词夺理,少妇忍无可忍了手里的剑出鞘。
“铛。”
边上的风雨已经替章底接了一招。
“哇~~~。”
孩子惊吓着哭泣着,嘴里的一块肉也掉了出来,:“别打了,别打了,我怕,我怕。”
孩子边哭边说,这下少妇心里咯噔一下,:“翔儿,翔儿,我是娘,我的你亲娘。”
少妇也是哭着解释着,可是孩子还是没反应。少妇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十一人的护卫队还带着伤。眼前的人是孩子的娘亲,风雨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应付眼前的麻烦事。
此刻门口拥挤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他审视眼前的情况,缓缓说道:“这位公子,孙女失礼老朽在这里向公子赔不是。”
老者先理后兵,风雨微微点说道:“老丈,我也是例行公事,老丈有什么要说的,请讲。”
“好,公子也是个讲理的人,那老朽就多说两句。孩子是我重孙,今年才五岁。不知道公子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把孩子带走。你们走你们的,老朽绝不为难。”
“老丈,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也是执行上面的任务。如果半路上就把孩子送出去,我也不好交代。”
“咣当~”
一群人纷纷取出手里的刀、剑,棍棒,随时准备拼命。
风雨淡定的看了一圈,才缓缓的说道:“老丈,难道你想硬来不成?”
风雨的一举一动老人看在眼里,风池跟范常山心里都是一惊。因为风雨的太冷静。再说了人质在他们手里,一但撕破脸鸡飞蛋打两败俱伤的局面是肯定的。
范常上心里快速的盘算着,然后走上几步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双方都难。这样,我们有个办法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你看能不能答应。”
“老伯请说。”
“你我双方以比武的方式解决,三场定输赢。赢的一方孩子归谁,你看这条件能接受吗?”
“没问题。”
“好!”
范常山就等着他这句话,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
风雨知道对方能讲这话武功一定不赖,因此冷静的说道:“一言为定。就不知道怎么比法,是生死还是点到为止?”
范常山还没来得及开口,风池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既然是比武,不拿些真本事有何意思。”
风池年纪虽大,可是脾气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的倔,自负的很。一句话就把话堵死了。
“祖父,”
风岭秀急了刚说了两个字,风池脸色一沉,道:“秀,虽然爷爷老了,可还没老到走不动。”
‘这师兄怎么还这脾气,点到为止不是更好吗。’范常山心里不赞成风池的做法,可是师兄已经说出口也不能再说什么。两人多年来的关系刚刚恢复,一但出面劝阻,那两人之间的芥蒂更加深了,他只有保持沉默。
风池能说出这句话,有他的想法。
风池本名叫赤峰,儿子跟范常山女儿从小一起长大,本来两家都以为能亲上成亲,谁知道范常上的女儿范雨荷,也就是如今的谷凤岚看上了四大家族的金泰胜。
金泰胜年轻时外号玉面郎君,字面上就知道此人长得漂亮。金泰胜化名来到华山派偷学武功,两人一见钟情,这下跟赤峰儿子的婚事瞬间化成泡影。
赤峰的儿子对谷凤岚可是全心全意的投入,为了忘掉这一段痛苦的经历,心灰意冷之下接受父母安排的婚事。可是刻骨铭心的爱是不可能轻易忘却,结婚后半年他知道妻子已经怀孕,他依然选择了轻生。这段意外可是范家一手造成的,因此赤峰改名换姓躲进了山里,这一躲就是二十多年。
几十年过去了,可是这段往事想起来总是痛彻心扉。师兄弟离别几十年,两人的武功谁高谁低风池总想争个高低,今天的机会可是他们展示的平台,因此他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风池为何要以生死作为擂台的筹码,也是因为没有彻底放下这段往事。自己已过了七旬死不足惜。范常山能赢最好,为救自己的重孙争取一票,如果为此死了,可以说报了一半的仇。这就是风池心底的私心驱使着他这么做。
‘嘶。’
风雨心里还真是倒吸一口冷气。他还以为老人不会自己动手,这一开口明显就是自己也出面挑战,这下他也不敢轻视。
对方把话说死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风雨只能接招:“既然老丈是位高手,那晚辈也奉陪到底。地点你们定。”
“好!公子答应我老头子也陪公子玩玩。这样,既然事情都想好怎么解决了,我们把饭吃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刻。”
“就按老丈说的办。”
风雨看不出有任何情绪说了一句,转头朝自己人道:大家吃饭。”
饭庄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的生意,伙计齐心协力,厨师手脚麻利一会菜一碗碗的上桌。
双方闷头吃饭,范常山心事重重。
点到为止是范常山乐意看到的,可被师兄一票否定。师兄亲自迎战,作为师弟的不上擂台显然是说不过去。生死决战可不是人人都能从容应对的。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此刻吃到嘴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他都没尝出来。
范溪云担忧的看着范常山,可他似乎没看到范溪云的眼光,只顾低头不在理会他人。
小镇说大不大,说下不小,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把这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
“老爷,老爷不好了。”
一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跑着进了一座院子。
“出了何事。”
说话之人大约六十左右,一头花白的头发盘着插着一根银笄。他正开心的看着不到一岁小孙子在丫头的搀扶下学走路,这一打岔脸色冷了下来。
小伙子解释着:“老爷,牌坊前面有人要拼命。”
“什么!”
老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又继续问着:“谁跟谁拼命?”
“山脚下的怪老头,还有一伙是路过的外乡人。”
“奶奶的,这么大的事情不把我这个镇长放在眼里。快去,拿笔、拿纸,别忘了拿印泥。”
“是,老爷。”
镇长气呼呼的走出屋子,嘴里嘀咕:“吃饱了闲着,尽给我找事。连生死状都没签下,出来事我这个镇长又该换了。”
“老爷。”马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去牌坊。”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