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湾,金山卫。
独立师!
“我说乐安老弟!”
“你们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多装备?”
高壮,犹如铁塔一般的石云飞,一声黑衣劲装,腰别着两把驳壳枪,一脸惊奇的看着十几辆军用卡车。
无他,完全被那由九门黎塞留级战列舰主炮改装的380毫米岸防炮,给镇住了。
粗长的炮管,斜指苍穹,阳光下黑沉沉的炮管,散发着金属光泽。
“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四千支中正步枪,一万三千发子弹,光是这些,他们就不一定支付的起。
他们现在还在用汉阳造,老套筒,大刀,整个师也就四挺重机枪,每个人也就三颗手雷,这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
他们是自发组建的湘军,参加抗日的,装备都是老乡们凑钱和一些兄弟多年积蓄,搞来的。
如果只是拉来四千支中正步枪,他还能想得通,但这九门大炮……实在是想破头,也想不到啊!
这么粗,这么长的炮管,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炮,一门少说要三百万美系币。”
彭成儒皱了皱眉眉头,不确定的说。
他比石云山这个土匪头子有见识的多。
彭成儒和石云山,武山虎三个兄弟,一起被国民元老,湘西名绅沈家齐收养,三人肝胆相照,情同手足。
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改变了三人的命运,十年后,因缘际会,老大石云山当了黑旗会的大当家,彭成儒成了国军一个团长,而武山虎去了一趟颜色圣地。
他们三人,接连不断地卷入政制的明争暗斗,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在愈发激化的矛盾中,终于走到了割袍断义、挥刀相见的一天。
直到抗日战争爆发,尽管旧日恩仇如山,但在民族大义面前,恩断义绝的三兄弟重新站在了一起。
他们各自率部,组建抗日湘军,重新回到沈家齐麾下,奔赴淞沪会战,驻守杭州湾!
彭成儒也见过不少炮,但是这样的高大的炮,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说多少?!”
闻听此言,石云山吓了一跳。
380毫米岸防炮,一看就是造价不菲,他想过有很多钱,但这么值钱,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没想过要吞下这些装备。
虽然他是个土匪起家的。
一来,他和江淮裴家认识,二来人家裴家四爷是独立旅旅长,裴家深明大义,自行组建军队抗日,和他们的初衷是一样的。
保家卫国,值得敬佩!
“三百万?”
“你们说少了!”
维拉迪摩在心里暗暗的瞥了一下嘴,这一门炮何止三百万。
要不是长官要谋划你们,会送这么贵的岸防炮?
只是这话,只能在心里唠叨一下,不能表露出来。
“你们误会了。”
“我们拉装备过来,是为了支持抗战!”
“杭州湾很重要,小鬼子很有可能要登陆作战,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旅座才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你们是我们的友军,一旦战事一开,我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三百万?
你们说少了!
裴乐安在心里暗暗的瞥了一下嘴脑海中浮现着在基地时,四叔裴战向他的嘱咐。
“小鬼子要登陆?”
彭成儒皱了皱眉眉头,眼神闪过一丝疑虑。
他没有收到消息啊?
“这是,我们旅座四爷的亲笔信,要我转交给沈军门!”
也不待他们说什么,裴乐安赶紧将一封信,呈现出来。
……
独立师,指挥部。
“枫泾镇军事基地?”
“裴家的产业?”
五十多岁,一身儒雅气息,眉宇间透出一种威严的沈家齐,手里捧着书信,一字一字的阅读着。
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要研究透彻一般。
彭成儒和石云山,武山虎三个兄弟,在旁边没有说话。
他们三个都是桀骜不驯之辈,但在沈家齐面前,却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如今战局已经焦灼。”
“大纱厂的守军下落不明!”
“五洲公墓、宝山桥、八字桥等各要点,陷入了苦战,驻守部队损失惨重!”
“狮子林、罗店,反复易主,每天都有国军兄弟,重伤被抬下来!”
“第98师,第六师已经全部阵亡!”
“现在日军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不断的从海调兵,又从台岛调来了两万人,华北战区日军的一些部队,也被列入海序列,已经增援来。”
“局势堪忧!”
“海危机!”
书信被轻轻的放在了一边,沈家齐微微抬起头来,“裴战将军对日军即将登陆杭州湾的推断,与我不谋而合!”
“多则十天,少则半个月,日军必然会打破僵局!”
“我曾向第九集团军的总部,多次拍电报,但一直没有回应。”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有着棕色胡须的维拉迪摩:“这个时候,你们送装备给我们,我沈家齐很感激。”
“但是——”
“你们平白无故,送了几千支中正步枪,九门380毫米岸防炮,这岸防炮每一门造价极高,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支援抗战!”
“说吧,有什么条件!”
沈家齐的双目闪过一丝精明,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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