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王莱小声的唤着,递上三份信封。大人说了,一旦他昏睡超过三日,就直接给娘娘看。
柏嫣僵硬的转过头,盯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这是什么?”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王莱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大人说您选一份,这一份是您出宫后的安排,这一份是陛下的安排,这一份是您若成了太后后的安排。”
“我不想选,拿走。”
柏嫣疲乏的捏了捏眉心,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大坏人,她有更好的选择,才不要在这些中选呢。
“娘娘!大人说您必须选,选好后奴才还要将剩下的所有的信件送出去。”
王莱的声音严肃起来,大人猜到娘娘会不想做选择,特别要求他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拿小翠的性命威胁她。
柏嫣呵笑出声,“你会杀了小翠吗。大人舍不得看我难过,下的命令应该是如果我什么都不选,就强行带走小翠,送我出宫吧?”
“是,但........”
“把你们大人写的东西给我看看,所有。他还交代了什么吗?”
柏嫣转回头,见王莱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又笑了。
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瞒着她的。
床上的人气若游丝,一日比一日更差,已经到油尽灯枯的状态了,那这时候他会准备什么呢,柏嫣猜,“是毒药吧,能快速了结自己的性命。”
“是,是的。”
“拿给我吧。”
柏嫣牵上躺在床上的人的手。
你看,裴霖,我多了解你啊,就像你知道我舍不得一样。
一样的白色瓷瓶,这一次里面的毒能立刻结束他的性命。
“大人原是想让奴才趁您不知道,直接下在药里的。”
柏嫣盯着这个瓷瓶看了很久,嗯了声,什么时候她要亲手送他个解脱呢。
王莱下去后,她叫来了小翠,小翠同她一般红着眼眶,担心的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你来啦,”柏嫣抬起头,笑了出来,看上去却如哭一般苦涩,“你看,这个是毒药,能给他一个痛快。你说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吧,告诉我怎么办。”
“娘娘啊。”
小翠哭着用力的摇头,直说她不知道,她不能做这个主。
柏嫣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水,望着他。
裴霖是多么要强的人,不愿苟延残喘,这是很好的选择。
见血封喉,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痛苦。
可他还在呼吸,他自己都没有放弃喘息,她又如何做出这个选择。
她不能失去他,她又一次自私的将毒药收回衣袖中。
最后自私一次,留下他吧,哪怕他只能这样陪着她。
柏嫣俯下身,亲吻他。
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她痛苦的闭上眼,埋进他的脸侧。
她再一次顽皮的触碰他的喉结,却再也没有人抓住她的手扬言惩罚她,却与她打闹成一团,眼里全是宠溺。
“裴霖,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再陪陪我吧,求你了。
我还是那个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好,没有脑子的皇后。你还是那个站在我身前身后,替我遮风挡雨的裴大人,好不好。
他再也没能醒来。
刚开始的时候柏嫣充满期待,说不定他明日就能醒了。
可一连十多日,他没有半分要醒来的意思。
呼吸也越发微弱,有的时候甚至无力呼吸。
脸色也越发苍白的毫无血色,即使殿内炎热的如夏天一般,他整个人还是如同躺在冰窟中。
柏嫣的心狠狠的被一双大手揉拧着,她一天中的很多时候都是伏在他怀里,想给他温暖,也期盼他能醒来。
袖子中的毒药如烈火般灼烧,烫的她不敢去碰,不敢去想。
二十日的时候,殿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王莱冲进殿里,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娘娘!门外有位说是大人的哥哥。”
柏嫣直起身子,皱了眉,“哥哥?”
是他口中的皇兄吧,他现在来,还潜入了大齐的皇宫是为什么。
“他问您愿不愿意见他。”
“问我?”
柏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对这两人之间的事一无所知,但见见总是无妨,“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