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得等他把阮亦云带回家介绍给父母以后再行这样的大礼吧?
他正不安着,却见阮亦云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阮亦云边笑边摇头,走到他俩跟前,伸出手:妈,你还是先把这个给我吧。
你现在想要啦?阮太太却不配合,一扭头,晚了,我已经决定要送给小郭了。
阮亦云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转头看向郭未:你喜欢吗?
从方才起,郭未压根没机会仔细打量这玉佩的款式,此刻下意识低头观察了一下,当即愣住。
这玉质地看着还挺通透油亮,大概是好料子,可造型实在诡异了些,看头部的须子和尾巴的形状似乎是一条鱼,但整体风格既不写实也不抽象,倒是有几分卡通,尤其是那双眼睛,乍一看仿佛精灵宝可梦里的鲤鱼王,吹胡子瞪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年年有余,是好兆头呀,阮太太说,造型也可爱,生动活泼不古板,很适合你们年轻人吧!
她说完,见在场两位年轻人都不做声,郁闷地瘪了一下嘴,扭头看向正站在厨房门口的阮先生:老公你说,是不是挺好看的?
阮先生当即点头:对,对。
阮亦云叹了口气,伸手从阮太太手里拿过了那个坠子,走到阮先生面前一递:既然你喜欢,那还是给你吧,记得天天戴。
父子俩安静地对视了几秒,阮先生笑了。
这是你妈妈要送给小郭的,是一番心意,我们怎么能乱抢呢。他说着转头看向了始终呆立在原地的郭未,开口时表情祥和语调温柔,小郭,你快拿着。
小郭你不会是嫌它不好看吧!阮太太说着一脸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你刚才还夸我有眼光,说我给你选的衣服好看呢!
衣服确实是好看的,但这挂坠就有点儿奇特了。
郭未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了阮亦云。
玉佩还在阮亦云手里。
阮先生作势看了眼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就先走了。小郭你也早点回去,这儿毕竟偏僻,大晚上的走夜路不安全。
郭未傻愣愣点了点头:哦,好的,谢谢,再见!
送这夫妻俩离开后,整个空间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郭未还没来得及想些有的没的,阮亦云向他抬起手来,手上依旧拎着那个挂坠。
喏,拿着吧。他说。
郭未往后退了小半步:这很贵吧?
比起奇葩的造型,这才是他更在意的地方。
确实,阮亦云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很丑。
这个字在郭未脑子里盘旋了半天,始终没好意思说出来,没想到阮亦云竟如此直白毫不避讳。
见郭未还是没反应,阮亦云干脆拉起了他的手,把玉佩塞进了他的手心里,又强行让他握住。
她穿衣搭配眼光特别好,但对这些实在是阮亦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是想她开心,下次见面的时候戴一下。平时随便找个地方收着就好。
郭未算是回过神来了:阿姨本来是给你买的吧?
肯定是买回来以后发现儿子不喜欢,不肯戴,才想转送给他。
阮亦云对着他笑:我跟你,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吧。给我的就是给你的。
郭未低头看向手里的这条小怪鱼,心里无奈又好笑。
那你就当是她给我,我再转送给你的,阮亦云说,我好像都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你。就当是你第一次来我家的小纪念品。
郭未迟疑了两秒,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很奇怪,阮亦云的话听来牵强,却有着奇妙的说服力。这个贵重又造型奇怪的礼物,因为阮亦云方才的话竟显得有了几分引人怜爱。
明知是借花献佛,郭未也禁不住感到愉快。
笑什么?阮亦云问。
开心,郭未把玉佩收进口袋,抬起头笑着看向他,谢谢!我开始喜欢它了!
阮亦云与他对视着,也露出了笑容。
这又是一个熟悉的、适合接吻的时刻。
郭未眯起眼靠了过去,与阮亦云亲了亲,刚想往后退,阮亦云却追了过来。
于是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便顺着双方的心意变得绵长又湿润。
郭未原本还有些话想要说。
你刚才说要我帮你整理,是整理什么呀?
你知不知道,我从寝室过来这里比去你原来的寝室更近,以后我还是可以每天送你回家。
今天的菜色都特别合我口味,你平时是不是一直偷偷观察我爱吃的东西,提前告诉叔叔了?
等过一阵子,你要不要也去我家做客?我爸妈人很好,我跟他们提过你,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
但他的嘴巴一直没有空。
每当他默认着似乎该告一段落,想要往后退,阮亦云都会不依不饶地追过来,他便下意识再次迎合。
这个过程不断重复,当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已退到了墙边。他的身体又像前些天在医院病房时那样,紧紧地贴着坚硬的墙壁,无法动弹。
阮亦云似乎对此很满意,在亲吻的间隙轻轻地笑了。温软的气息打在郭未的脸上,带着迷人的香气,令他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