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鸿熙微微一笑:“阁下恐怕并不想动手?”
果然,祝融直接一摆手,说:“先不打。”
“那你来干嘛?叙旧?”陶煜啧了一声,嘲讽般地开口说。刚刚他也发现了,祝融根本没有跟他打的意思。
祝融沉默片刻,那双赤红的瞳孔盯着陶煜,尖利的竖瞳微微一缩,开口道:“吾儿共工先前分/身下界前来击杀你,你应当见过他了。”
陶煜挑眉:“所以你是来为共工找回场子?”
祝融沉声说:“自从下界的分/身被击败,他的样子便有些奇怪,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陶煜直接告诉他:“没错,我告诉他,涿鹿之战妖族胜了,与颛顼的战斗他也胜了。怎么,莫不是他直接冲到了颛顼面前质问?还是直接动手复仇?”
祝融双目微微一睁,脸色一沉:“涿鹿之战确实是妖族胜了不错,你又怎么知道他与颛顼之战胜了?”
陶煜似笑非笑地说:“我们亲眼在混沌尸内所见,你不知道?还是根本没有跟共工说过?你归顺了人族,连自己的儿子都欺骗?”
祝融双目一睁,怒喝道:“谁说我欺骗了吾儿!当年人族垂死挣扎,挑衅吾儿,吾儿独自赴战,谁知竟……”
陶煜双眼微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融粗犷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痛色,沉痛地说:“不周山倒塌后,我们妖族措手不及,死伤大半,那姬轩辕率领人族残存的大军和仙神趁机大肆进攻,斩杀蚩尤大人,击败了妖族……”
陶煜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问道:“那你为何归顺姬轩辕?因为共工?”
祝融神色沉冷:“不错,当年姬轩辕他们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复活了吾儿共工,并封他为水神。但他模样大变,记忆全失,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为了查清一切,吾假意归顺姬轩辕,谁知那姬轩辕竟让吾儿镇守天河,吾儿竟万年都未曾从天河里出来!”
樊鸿熙问道:“阁下认为共工可会撞击不周山?”
祝融眉头一竖,怒道:“不可能!吾儿从来冷静自持,怎么可能会如此莽撞冲动,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就问你,他为何要撞不周山?”
樊鸿熙沉默不言,但共工撞击不周山此事确实疑点重重。
陶煜一扬下巴,说:“好了,闲话说完了,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
祝融看着陶煜,一挥手,一道赤红的结界瞬间围住了他们。
陶煜和樊鸿熙看着这片赤红的结界,盯着祝融问道:“你想干什么?”
祝融沉着脸缓缓拔出腰间的宽剑,说:“现在来打一场罢,吾毕竟带着姬轩辕的指令而来。他们都说你的力量比预料强上不少,便让吾见识见识你如今的力量罢。”
陶煜嗤笑:“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不是说天绝地通人神不扰吗,你们的动静能不能小点?”
祝融不言不语,只盯着陶煜,浑身亮起赤红的光芒,那股光芒越来越明亮强盛,最后仿佛一个小太阳般炽热刺眼。那股亮光开始向着他手里的宽剑偏移,最后在那把巨大锋利的宽剑上凝成张牙舞爪的火焰状白光。
陶煜冷笑一声,浑身灵力鼓胀而起,衣袍和长发翻飞舞动。他抬手招了招,说:“来吧。”
祝融虎目一睁,用力一踏地面,低吼一声直冲而来!
陶煜指尖一转,一柄银亮的银蛇弯剑被他一手握紧,“呯”地抬手架住了祝融轰然挥来的宽剑。
看清陶煜手中的银蛇弯剑的瞬间,祝融瞳孔一缩:“这是……”
陶煜嘴角似笑非笑地一勾,灵力一鼓一涨,银蛇弯剑上银光一闪,一把挥开祝融。他甩着手里的银蛇弯剑,说:“没错,这是从武罗手里夺来的,你应该不陌生吧?”
祝融握着那柄宽剑,沉着脸看着陶煜,说:“这是蚩尤大人的银蛇弯剑,没想到竟落到了你手里。”
陶煜大笑了一声,手中的银蛇弯剑骤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数道剑芒划过一道弧线,扭曲着飙射冲向祝融。
祝融神情一凝,沉喝一声,横起宽剑横劈而过,宽剑上的亮白光焰笔直地飙射而出,轰然迎向银蛇弯剑飙射而来的剑光。
那些光束一道道都是浓缩到了极致的太阳赤炎,比之太阳真火更为炽热纯粹,眨眼之间便轰轰地击破了那些蜿蜒而来的银蛇弯剑的剑光。
陶煜借着银蛇弯剑的剑光飞身逼近祝融,越过蜿蜒剑光的炽热光焰直接被他张口一吞,便吞下了肚子。
唔,炽热滚烫的灵力滚滚涌进肚子里,火辣辣地,很是舒爽。
陶煜双眼一亮,当即翻手把银蛇弯剑扔回芥子空间里,大口一吸,把飙射而来的亮白光焰通通吞进肚子里,一拳轰然朝着祝融挥去。
祝融沉喝一声,宽剑虎虎生风,带着沉重的威压轰然劈向陶煜。
陶煜冷笑一声,侧身闪过那柄宽剑,继续凶狠地朝着祝融一把挥拳。
陶煜和祝融在上方轰然交战,灵力激烈地碰撞着,庞大的灵力乱流轰轰涌动,吹得樊鸿熙衣袍猎猎作响。
还有无数光焰越过银蛇弯剑的剑光和陶煜的攻击,轰轰地砸向不远处旁观的樊鸿熙和周围地面上。
樊鸿熙眉眼微微一凝,当即拔出赤龙剑,一剑散云挥出!
庞大的剑气震荡炸开,樊鸿熙一剑把那笔直射来的亮白光焰直接震散。
“轰轰轰”数声炸响,那些光焰落处纷纷炸开,无数浓烟滚滚翻起,炽热的光焰直接把接触到的一切都化作粉末飞灰。樊鸿熙身上月白的法衣衣角流光一闪,那些飞灰和浓烟便通通被无形的灵力抵挡在外。
极高的温度瞬间把周围的植物烤成焦炭,而后无火自燃,熊熊大火轰然覆没一整片凌乱狼藉的灰黑地面。
樊鸿熙眉头微皱,当即收剑入鞘,抬手画符,同时左手灵力翻涌,引动着这片结界里的水属灵力。
然而这是祝融布下的结界,结界里满是炽热干旱的火属灵力,那点水属灵力几乎都要被挤压消耗殆尽。然而樊鸿熙只抬手一牵引,那些微薄的水属灵力当即疯狂涌向樊鸿熙抬起的右手上,与此同时,结界外不停被驱逐溢散的水属灵力也转头,不停地挤入结界之中,在樊鸿熙手上凝成一道道水雾和水流。
樊鸿熙甩出右手上的灵光符篆,唰地化作一道透明屏障挡在上空交战的陶煜和祝融与地面之间,同时把左手上的水流挥向熊熊燃烧的那片火焰之中。
那片水流化作云雨,噼里啪啦地砸向燃烧着无数大火的地面,把那片在风中飘摇的火焰砸灭。
一股股湿热的浓雾翻滚而起,樊鸿熙挡下浓雾,抬头望向上空的陶煜和祝融。
符篆隔开的上空,炽热的光焰轰然四散流溢,两人轰然交战,声势威压极大极强。
祝融怒喝一声,手中宽剑猛地高高举起,天空之上高悬的太阳光线猛然炽烈了无数倍,无边的金光落下,金光灿灿地落在了祝融手上的宽剑之上。
而后那片金光凭空在宽剑上凝出了一大片金色火焰,化作许多道粗壮的炽热光焰朝着陶煜轰去。
那是直接从天空上的太阳烛照上直接引下,比太阳赤炎更为纯粹的太阳真焱!
陶煜丝毫不惧,大笑着张口一吸,便纷纷把那些光柱轰然吞入肚子里,一闪身便逼近了祝融,一拳朝着祝融肚子捣去。
祝融当即挥起燃着太阳真焱宽剑,凌厉又沉重的风声呼地一摆,重重地朝着陶煜用力劈下。
陶煜双目微眯,手心一翻,那柄银蛇弯剑又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抬剑一挡,“呯”地一声架住了祝融的宽剑,而后他双手一转,死死地抓住了祝融那柄宽剑。
祝融眉头一皱,正想把宽剑从陶煜手中抽出,然而陶煜双手钳住那柄宽剑,猛地一用力。
只听清脆地“啪”一声,燃着太阳真焱的宽剑竟被陶煜生生折断!
祝融神情一变,当即飞身后撤,陶煜则抱着那截宽剑,咔嚓咔嚓地塞进了嘴里。
吞完了那截宽剑,陶煜舔了舔嘴角,说:“怎么一股土腥味……息壤?”
他望向祝融那柄截断的宽剑,果然就见断口上不断蔓延出覆盖着明亮光焰的土黄色息壤,在光焰中凝成坚硬如铁的宽剑。
陶煜挑眉一笑:“你们父子有点意思啊,共工用天河水凝聚分/身,而你这分/身是用息壤凝成的?”
祝融冷道:“你不是很能吞吗?有本事便把生生不息的息壤给吞干净罢!”
说完,祝融再次挥剑攻来!
陶煜似笑非笑地一勾唇:“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打败你,何须吞掉息壤?”
说完,他白影一闪,骤然出现在祝融的身后,探手轰然击向祝融后背。
祝融瞳孔一缩,陶煜的速度竟然变快了!
下一秒,祝融这个分/身的胸口便被一只手狠狠地穿透而过,而那只手的手里,抓着一块灰褐色的土块。
祝融颤抖了一下,浑身亮起亮白的火焰,缓缓消散。在消失的前一刻,他突然开口说:“饕餮,我在天界……等着你……”
祝融化作一片片亮白光焰飘散,陶煜打量了一下手里这块土块,顺手颠了一下。
这便是息壤,无限繁殖,永不消耗,生生不息。
陶煜从半空中落下,把手里的土块给樊鸿熙看:“你看,这便是息壤。”
樊鸿熙看了看陶煜手里的土块,含笑道:“看起来倒是平平无奇。”
陶煜抬手揪下一块息壤,那两块被分离的息壤当即亮起蒙蒙的棕褐光芒,迅速蔓延生出了两块与先前一模一样大小的土块。他把其中一块息壤塞进樊鸿熙手里,愉快地把另一块息壤塞进芥子空间里,说:“以后想吃就能揪一块下来,不错不错。”
樊鸿熙宠溺地摇头一笑,与陶煜继续往更深处的终北国进发。
在离他们极远的一处山头上,尤玉泉震惊地看着北方刚刚激烈战斗的方向,惊诧难言。
“刚刚那白衣人是……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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