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原本安静下来的战场突兀传出一声轻咳,赵岩的鬼神真身踉跄了一下,紧接着黑气四溢,一道身影从中跌落下来,趴在地上抽搐了一下,随后再无半点声息。
“踏,踏。”
半晌,随着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道身穿金边黑袍,脸上带着一个笑脸面具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啧啧,真惨烈啊。”
神使感叹了一句,缓缓来到赵岩身旁,蹲下身子,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将赵岩翻了个身,仔细探查了一番。
经脉尽断,气息全无。
“死了?看来强行施展鬼神真身的代价不小。”
神使低语了一句,有些惋惜,就是不知道是在惋惜人,还是在惋惜不能得到鬼神真身的法门。
赵岩这边毫无收获,神使也不停留,转身来到张道灵旁边,刚刚他可是看得清楚,这家伙实力不弱,比自己精心培养的下属还要强上一线,更何况如此年轻。
同样伸手探查了一番,只是昏迷,不过受伤不轻。
沉思了一下,正要有所动作,眼神突然一凝,迅速转头。
“咳~”
一道轻咳传入耳中,却是张林芝受伤较轻醒了过来。
刚刚支撑着坐起,便迎上神使那双冰冷的双眸,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神使屈指一弹,一道劲气射出直奔张林芝眉心而去。
张林芝见状瞳孔微缩,根本来不及反应,眉心便多出一枚黄豆大小的血洞,满脸惊恐地倒了下去。
张林芝的突然起身也是给神使敲响了警钟,第一时间将在场的尸体全部在探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除了张道灵,其余皆是毙命。
不过被这一打岔,神使也是不想在耽搁,直接扛起张道灵就要离去,刚走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回过身来,走到张道心的尸体旁,打量了一眼,思索了一下,一个弯腰,将她的尸体扛到另一边肩膀上,这才扬长而去。
天空中一抹乌云飘来,慢慢遮挡住了月色,地上的尸体也被黑暗一寸一寸吞噬,废弃仓库门口一时间只剩那不知疲倦的虫鸣,和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过去多久,一连串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连串的车灯刺破黑暗,将现场的狼藉暴露在光明之中。
“嗞~”
一阵刹车声,紧接着一连串开门声,脚步声,连成一片,十来个人影迅速下车,一部分人员第一时间前往检查战场,剩余人员一窝蜂冲进仓库。
“部长,没有发现。”
不一会儿,仓库里的人员就出来了,对着站在车旁脸色难看的部长报告道。
部长阴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旁边等着。
“部长,这人还没死!”
一道惊呼传来,部长闻言急忙一个箭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只见两名人员正跪坐在地,在他们中间躺着一名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少年,正是赵岩。
此刻一人正不断按压着赵岩的胸膛,另一人扶着赵岩脑袋,时不时按压一下赵岩的人中。
“怎么样?”
部长颤声道,伸出手想去帮忙,伸到一半又立马止住,收了回来。
“伤得很重,经脉尽断,身上还有两道刀伤,肋骨断了四五根。”
施救人员语气凝重,补充道:“心跳很微弱,随时有可能······”
“不可能。”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部长打断:“救,一定要给我救活他!”
这可能是唯一的活口,不能轻易放弃。
“部长。”
一个检查现场的人员小跑到部长身前,有点欲言又止。
“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快说。”
部长此时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平日里的温和礼貌全都消失殆尽。
“是!”
来人身体一正,紧接着道:“报告部长,张组长小组人员全军覆没,张组长本人也已经殉职,协助人员失踪两人,剩余一人伤势严重,还处于危险期。”
部长闻言脸色涨红,指节捏得发白,低吼道:“查,给老子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不惜一切代价,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历,什么背景,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
周围人员闻言全部大声答应,眼神中同样透露出一股掩藏不住的怒火。
地宫已经很久没受到过这么严重的打击了,一组人员全军覆没,外援人员不提重伤垂死的赵岩,失踪的两人怕也是凶多吉少,而他们居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当消息传回龙虎山时,整个龙虎山全部炸了,当赵岩满身绷带,昏迷不醒被人抬到龙虎山大殿时,所有人牙都要咬碎了,双目赤红的聚集在大殿里,紧着拳头,一言不发地望着端坐在大殿正中的老天师,期望着他一声令下,报仇雪恨。
老天师紧闭双目,面沉似水,从脸颊两侧凸起的肌肉可以看出,老天师此时内心绝不平静,收拢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在极力克制着。
“都散了吧。”
老天师沙哑着声音开口。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天师···”
“师兄···”
老天师猛地睁开双目,眼中怒火根本没办法隐去,用力一拍扶手,怒声吼道:“我说退下!”
众人尽管内心不满,但是没人敢忤逆老天师的话,只能这样愤愤离去。
“天禄,你留一下。”
天禄道长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回到老天师身前,垂手站立,不发一言。
“赵岩就交给你照看吧,把那颗纯阳丹给他。”
老天师看着躺在殿中,呼吸微弱的赵岩,眼神中的冷意更盛。
“师兄,那纯阳丹……”
话音未落,直接被老天师抬手打断。
“无需多说,照做就是。”
说罢闭上双眼,对着天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天禄见状,心头一叹,只能拱手告退。
不多时叫来两名弟子,将赵岩带离大殿。
原本人头济济的大殿一下子空了下来,只留老天师一人端坐在大殿中,闭目不语。
这一坐,就是三天。
整整三天,一动不动,滴水未进,粒米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