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个丫鬟也没不敢触霉头去请大夫,反而是把言承的生母方氏请了来。
“娘,我困了。”
言承也没看,懒懒地应了一声,这个娘倒是真真的亲娘。
对自己那是关心的不得了,一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方氏一听自己这宝贝疙瘩有些嘶哑的声音,眼睛里都隐隐闪着水光,有些悲怨地骂道:“是不是那老家伙又逼你修行了?”
言承还没来得及回,方氏幽怨的声音像是倒豆子一般接连而出:
“一点儿不顾及我儿的身子,为娘今天非要好好找他说道说道!你也别修那劳什子道法了,身子要紧,为娘心疼啊!”
言承心头一暖,睁眼看了看方氏担忧的面孔,轻轻摇了摇头:“是孩儿自己要修行的,不关爹的事,娘且放宽心,孩儿心里有数。”
他没说是为了五哥,不然他怕自己这个护犊子的娘又跑去二房那里去闹…
这个娘啊,哪儿都好,就是护犊子的时候太不讲理了些…
方氏还想说什么,轻轻抚摸着言承的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的儿长这么大,何曾像过今天一样憔悴?
言承轻轻笑了笑,又坐起身安慰道:“娘啊,我早就长大啦,怎么说你儿子现在也是有凝气境二层修为的修仙者,睡会儿就好了,下次断然不会让娘担心了。”
说完还神气活现地展示了下自己还算强壮的肱二头肌,这是每天偷偷坚持做俯卧撑的成果。
方氏这会儿已经是泪眼婆娑,声音都是哽咽起来:“娘的承儿啊…终于长大了!”
言承一看,这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赶忙站起身安慰方氏,方氏带的两个贴身丫鬟也是赶紧递上手帕。
折腾了好一会儿,言承终于把一脸关切的方氏支走了,然后埋头大睡。
等言承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初春的天色跟冬天一样,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倒是适合睡觉。
“来人!”言承朝着屋外唤了一声,马上两个丫鬟小步跑了进来。
伺候了言承起床穿衣,然后又打来热水给言承漱口洗脸,言承这才感觉神清气爽了。
起身坐到凳子上,言承又扯开了嗓子:“言七你死哪儿去了?!”
言七忙不迭小跑进来:“公子我在外边侯着您呐。”
言承这才点了点头:“叫膳房给本公子弄点吃的来。”
言七应了一声又跑出去了,后面又传来言承的呼喝声:“本公子今天再看到头发,把那两个厨子全撵出去睡大街!”
“是!”言七回头应了一声,一转头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正是言承的五哥言倾。
言倾身高六尺,穿着一身白衣,容貌端正,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只是他的眉宇之间有一种凶气,虽然内里是个平易近人的主儿,但脸上却仿佛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言七忙不迭行了个礼:“小的见过五公子,冲撞了五公子真是该打!”
言倾微微一笑:“无妨,去给小九准备吃食罢。”
言七这才如蒙大赦一般跑了,言倾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走进了言承的卧房。
“小九,为兄听大娘说你今日甚是憔悴,特来看看你。”言倾带着满面的笑意坐到了言承对面。
言承也是好几天没见过自己这五哥了,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变成一丝惊喜:“多谢五哥关心了,好些日子没见着…甚是挂念五哥。”
言倾拍了拍言承的肩膀,继续道:“前几日尽去郊外猎杀妖兽,倒是不怎么在家。”
言承点了点头,脸上有一丝发自内心的关切:“五哥的修为可有些恢复?”
言倾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成了落寞,缓缓摇了摇头:“怕是不成了,父亲已经跟我说了,让我多学些为人处世之道,日后承袭他的位置。”
言承垂着的左手悄然捏紧了,然后很快又松开:“五哥不必丧气,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有转嫁修为的功法吗?我已经在加紧修炼了,到时修为尽数转于你便是。”
言倾脸上变成惊愕,然后神情变得冷厉,沉声道:“万万不可,我只是当成修仙界趣闻讲与你做个笑话。”
“那等功法一道使用,自身根基毁于一旦,小九你安心修行便是,万万不可自毁前途。”
言承还是头一次看五哥在自己面前如此严肃,也不好当场忤逆他的意思,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言倾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从腰上解下来一个黑色钱袋:“我听说你这两天修炼甚是刻苦,这里还余了些灵石和法器,今天便是拿来给你的。”
言承接过五哥递过来的黑色钱袋,然后仔细看了看,刚想说话嘴巴就被五哥捂住:“这是为兄修行多年剩余的一些灵石和灵囊,切莫声张。”
下山弟子在被仙门放回世俗的时候,身上的灵石都是必须还给仙门的,仙门以世俗钱财来换回他们手中的灵石,不交被发现,那可是大罪!
言承自然明白五哥这番苦心,赶紧把灵囊揣进怀里,这灵囊就是个储物袋,里面自成小空间,也是修仙者能够空手出门的依仗。
言倾这才松开了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言承,然后长长出了口气:“小九,你的天赋根骨不在我之下,虽然现在开始修行晚了一些,不过道无长幼,达者为先,你用功些便是。”
“还有为兄之前交于你的那道图,虽然为兄参悟三天也没能看出其中玄妙,但或许机缘能被你发现也说不一定,你日后多观摩。”
言承自然没有说出自己昨晚被吸进大道图里的事,只是连连点头:“五哥谨言,牢记于心。”
言倾拍了拍他肩膀,继续道:“要想求大道,御灵宗作为燕国第一仙门,那是必须要进的,好在为兄还有些许薄面,可让你得些照拂。”
“你修行的快,我看你现在已是凝气境二层,想必过几日便能突破到三层,到时候便去御灵宗。”
言承虽然不想去,但是也不敢拒绝,只能连连点头:“全听五哥吩咐。”
“天道无常,人心难测,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叮嘱完这些,言倾就先行离开了,言承看着五哥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言七正好这会儿也带了两个家仆把饭菜端了过来,这次他是认认真真地检查了没有头发的。
“公子,用膳了,今天是山参炖乌鸡,外加一个小菜,大夫人吩咐了必须给您补补身子。”
言承看着面前的一罐汤和旁边一碟小菜,眼中还有些狐疑:“今天没头发了吧?”
言七被这眼神盯的发毛,连连点头:“我言七用这个月的月钱做保证,绝对没有一根头发!”
言承理也不理他,自顾自舀了一小碗汤开始喝,这才是贵公子该有的生活嘛!
言七依旧滔滔不绝:“公子您可不知道,张厨子今天是剃的跟个和尚似的,再加上我刚刚挨着挨着翻了一遍,别说头发了,就算是…”
言七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面色像是家里的老娘死了一样,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
言承从嘴里拉出来一根长发,面色不善地盯着言七:“你刚刚说你挨着翻了一遍?”
“你他娘的也去给本公子剃光头!”
言七叫苦不迭,这时候是真想给自己来几个大嘴巴子,本来还能甩锅的…
“小的这就去剃!”话音刚落,言七转身就溜,生怕公子把昨晚的旧账翻出来。
言承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
“对了!道德经快点抄,天黑之前本公子看不到,你以后就睡狗窝去!”
言七叫苦不迭,只能应了一声连忙退下,初春黑的早,此时离天黑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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