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好不容易萌发的意乱情迷，瞬间被某女浇灭。凌斯栩兴致全无，气鼓鼓的靠回自己那头，重新点根烟，没好气追问：
“你该不会想说，老子扇宁婧姗耳光时最帅？”
觉得老子帮你出气了？所以才帅炸天？
“放屁！”楚楚兮秒否定，气上加气的朝他怼道，“大老爷们打女人，猥琐到极致！”
凌斯栩：……
离了猥琐两个字，你丫就不能说话了是吧？
“草！”顿时来气，夹着香烟的手指着她，他凶神恶煞，“在你眼里我凌斯栩跟猥琐这个词甩不开了，是吧？”
“没有啊！”楚楚兮却秒变脸，眨巴眼睛笑笑，“都说了某个瞬间你很帅，半点也不猥琐！”
“别吊胃口！快说！”某男暴躁难忍。
“笨！”楚楚兮弹了下他脑门，继而在他眼前托起腮帮，一脸嫣笑，“当然是背伯父上车的那一刻嘛！”
凌斯栩：……
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凝固，凌斯栩尬在原地，不知该作何感想。
而面前托腮嫣笑的女孩，还在那夸张的感叹着：
“哇，那一刻我简直看到世上最伟岸的男人。当时我就想啊，嘿嘿，嫁给你挺好，一点也不亏！”
终于说得他心里有所安慰……
这就是楚楚兮的手段，也可以说魅力，她能随时随地掌控男人的情绪。有时候明明就是故意耍弄对方，可最后男人却不生气，因为她总有办法收场。
所以，和男人之间的气氛，全由她掌控。她不想暧昧粉红的时候，再有魅力的男人也拿她没辙。
黄梓浩、季敏凯、甚至路言，都领教过。
今晚轮到凌斯栩，毋庸置疑，他中招了……
“哼，这特么还像句人话！”微微白她一眼，他靠回自己那头。重新点根烟，嘴角扬起得意的诡笑，“所以呢？你就在老爷子面前拼命表现，促使他下令要我真的娶你？”
如果是从前，楚楚兮指定怼死他，羞得他一个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但现在，她不会了！
因为她知道，男人的挑衅其实是套话。她知道凌斯栩超级想开门见山的问，书房里她跟老爷子都聊了些啥。
所以，她假装尬住：
“呃……”
托着腮帮，手指轻轻敲着自己小脸。状似在腹诽如何组织语言，实则是故意掉对方胃口。
果不其然，凌斯栩等不及了，弹了弹烟灰，他假装不经意的问：
“说吧，跟老爷子都聊了些啥？”语气悠然，却又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把疑惑全都倒出来，“什么萨葵？什么皇室后裔？大马高人？还有你那个师父……”
“凌爷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楚楚兮嫣笑打断，晶莹的瞳眸里，闪烁着狡黠。
凌斯栩一怔，秒懂自己又中招了，便糗着一张脸，果断道：
“萨葵！”
哪知女孩还要戏弄他？
“你干嘛不直接问我，老爷子的病情？”楚楚兮放下腮帮，朝他笑得灿烂又臭屁。
凌斯栩：……
“好吧你赢了！”缴械投降，他凑了过来，很认真的问，“老爷子是不是真的，命在旦夕了？”
“你希望这样么？”楚楚兮嫣笑打趣。
“废话！”男人白眼微翻，没好气。
楚楚兮叹口气，收起打趣：“我知道，你嘴硬心软……”
“谁说的？”孰料凌斯栩打断，下颚一昂，恶狠狠道，“实话告诉你，宁婧姗说的没错，老子就是希望凌沧海快点死！”
楚楚兮：……
到现在还嘴硬，你丫有没有谱？
某男表示，没谱的还在后面。但见他阴阴眯眸，在烟丝中思索了片刻后，突然郑重其事的问她：
“弑君夺权，要不要一块干？”
楚楚兮：……
怎么，以为你说得斩钉截铁很认真，老娘就会信？
眼珠一转，她计上心头，便也摆出一副颇有兴致的做派：
“行啊，你想怎么干？”
“呐，现在形势大好，你已取得老爷子的信任。只要把那什么萨葵的事公开，你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老爷子茶里下点其他的料……”某男的胡言乱语说得一本正经，还阴阴眯眸摆出一副奸诈毒辣的表情，“哼哼，等凌沧海两腿一蹬归了西，宁婧姗就能给我们背锅了！”
“……”楚楚兮愣愣的看着他，眨巴眼睛不停咋舌。
心想：谁说他凌斯栩没演技？此刻这幅表情，直接放到宫廷剧的奸人身上……靠，都不用化妆！
“一箭双雕，妙不妙？”某男摇头晃脑，嘴角露出阴狠的自信。
孰料女孩直接一句：“不妙！”
“嗯？”
“那么麻烦干嘛？”
楚楚兮下颚一昂，朝他凑近了些。继而举起手掌，摆出一副宰人的样子，嘴上阴狠的建议道，
“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宰了他俩？”
对着她这幅表情，凌斯栩愣了愣，继而扑哧一笑，再也装不下去了。
楚楚兮也抿唇笑了出来：“戏演够了？过瘾了没？”
凌斯栩自嘲的笑着，摇头感叹：“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没法装？”
“呃……也不是！”女孩又托起腮帮，嫣笑道，“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装。”
一句话又把男人怼住，但这次他一点也不觉得恼羞尴尬。宠溺的摸了摸女孩脑袋，他打趣道：
“你说你这小脑瓜子怎么长的？咋这么聪明？”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夸我么？”楚楚兮扬起可爱的笑，顿感这一刻，和他之间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讲真，她喜欢这样的凌斯栩，认为这是他率真调皮的一面。从前那种冷都男的形象，她不喜欢。在她的思维里，所有的高冷都是装逼！
“不是夸，难道是损你啊？”
凌斯栩嗔怒的怼了句，声音温柔，语气宠溺。继而叹口气，猛吸一口烟，再度很认真的问，
“说正经的，老爷子的病到底咋样？”
“真的命在旦夕了！但，不是坏事！”楚楚兮如实回答，却又意味深长。
“有得救？”凌斯栩眸光里燃起希望。
这一刻，要多率真有多率真。楚楚兮很是喜欢，希望他保持下去。
“当然！”便笑笑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可救不了。”
“那谁能救？”男人秒露出焦虑。
扰得楚楚兮噗嗤一笑，竟伸出小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他鼻子：
“你呀！”
凌斯栩愣住……
靠，老子一个七尺威猛男，居然被丫头片子捏鼻子？
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当然了，此刻没空顾及这个。满心窝都是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便在猛地缓过神后，没好气道：
“开什么玩笑？”
“我说真的！”楚楚兮也收起打趣，将凌沧海的病情如实相告，“腿只恐保不住了，但不至于丧命。重点是他两颗肾，已无力回天。”
刚刚在凌沧海面前，她不敢坦白“肾坏死已接近晚期”，怕老人家承受不住。
“你是说，换肾？”凌斯栩皱眉，很认真的问。
楚楚兮点点头：“呐，直系亲属肾源匹配的概率最大。你是他儿子，所以……”
“好！”凌斯栩迫不及待接话，果断道，“明儿个就去医院检查！”
答应得如此爽快，连考虑都不考虑？
这不由得还让楚楚兮犯嘀咕了，眨巴眼睛看着他，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真的愿意？”
“当然！”凌斯栩回答得依然果断，长长叹口气中，他靠回浴缸那头，面露忧伤，“妈妈走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就算，就算从前再怎么不对付，也，也……”
说不下去了，喉头有些哽咽，眼睛也有点泛红。
于是，楚楚兮趁机问道：“我其实早就想问了，你跟你爸之间到底有啥矛盾？应该不只是为家产吧？”
今晚深层次的了解男人后，她知道，凌斯栩不是那种狼子野心的冰冷富二代。他心里有柔软的一面，那里很软、很暖。
“呵，家产算个屁！”凌斯栩苦笑感叹，继而深深吸口凉气，拼命眨眼道，“我是气他对我妈妈不好……”
“能具体说说吗？”楚楚兮声音温柔，问得小心呵护。
凌斯栩百感交集的看着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讲真，今晚对她，他有倾诉的欲望。并非因为她轻而易举就博得老爷子的好感和信任，而是……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类似于，同病相怜？
她对亲妈宁婧姗有恨意，他也对亲爹凌沧海有怨气？这促使着，他想对她交心？
见浴缸那头的她，也是破天荒的温柔懂事。凌斯栩抑制住意乱情迷，轻声命令道：
“过来，坐我怀里听！”
楚楚兮一愣，尴尬垂眸：“这，不太好吧？”
“你自己说的，把我当你爸不就行了？”凌斯栩苦笑打趣。
“哦……”
楚楚兮再不好坚持，便轻轻挪动着身子，乖乖坐了过去。
靠在一起后，男人并没有过分的举动，只用一只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让她可以依偎在他怀中。
渐渐的，楚楚兮也放松起来，眨巴眼睛悄悄看着他的侧颜。突然觉得，他臂弯有种大山般的安全感。便悄悄的，将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