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问接过递来的盒子一看，眼中划过一抹讶异：“钢笔？这个牌子可不便宜啊。”
大学时期，同品牌的钢笔，他曾送过夏舒韵一支。
因为是全球限量款，一支便花了八十万。
颜语柔送的这支钢笔，虽说不是限量款，但价格也不会低于二十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脱离了实用范畴，属于奢侈品。
你可以理解是智商税，但并不妨碍在一部分人眼里，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纪总，您喜欢就好。”颜语柔微笑着说道。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纪天问把盒子还回去，说道：“有这个钱，你捐给希望工程，还能赚个好名声。”
颜语柔欲言又止，眼圈顿时有泛红的迹象。
她想过，纪天问有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会拒绝的这么直白。
“哭了？”
“没，没有。”
纪天问笑着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给我送礼物？”
“我听说，您收了一条围巾。”颜语柔如实回道。
纪天问下意识顺着话茬问道：“你听谁说的？”
问完，不等颜语柔回答，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她收了围巾的事，只有尤惟妙和尤惟肖知道。
以尤惟妙的性格，肯定不会到处宣扬。
是谁走漏的风声，也就不用问了。
“我是偶然听人提到的。”颜语柔并没有说出是尤惟肖说的，那样显得她好像在给对方上眼药一样。
且不说这种做法有没有用，就算有用，那也很容易给纪天问留下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不良印象。
纪天问也没过多纠结这件事，沉吟片刻，忽然问道：“知道之前我为什么签你，不签杜梦蝶吗？”
他口中的杜梦蝶，是当初跟颜语柔同时来谈合作的一名大网红。
杜梦蝶的粉丝量，比颜语柔还要高出三百万，并且热度也只高不低。
而杜梦蝶开出的签约费，却比不如她的颜语柔更低。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只签她，不签颜语柔。
理论上来说，这种条件纪天问没理由不答应。
花更少的钱，能签到粉丝量更多，名气更大的主播，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纪天问却签了颜语柔，拒绝了杜梦蝶。
“纪总，我不知道。”颜语柔摇头回答。
她内心当然有猜测，可是不是正确答案，却无法肯定。
纪天问此刻提起这件事，她还真有些好奇。
“因为你争强好胜，但有底线，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纪天问平静道：“良性竞争，互相激励，有利于业务方面的提升和突破。”
颜语柔还以为纪天问这番话，是在敲打她，连忙说道：“纪总，我送您礼物，不是想搞不当竞争。”
“况且，也不是我先送的。”
纪天问摇头失笑道：“别太敏感，我没说你搞不正当竞争……要是没猜错的话，我收围巾的事，是尤惟肖告诉你的吧？”
“……是的。”颜语柔点头承认。
“所以，你着急了，担心不给我送礼物，我会接下来把资源倾向于尤惟妙？”
“是，但也不完全是。”
“怎么说？”
颜语柔解释道：“除了您说的原因以外，我给您送礼物，也是真心想感谢您的栽培，给了我一个更广阔的舞台。”
纪天问了然点头，接着问道：“现在尤惟肖的热度，已经跟你大差不差，担心被她超越吗？”
“有点担心。”颜语柔实话实说道：“他们姐妹两个，我一个，而且尤惟肖她姐，还是公司的管理层。”
“我明白了。”纪天问说道：“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进入管理层。”
“我……”颜语柔有心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话到嘴边，却意识到这是一次机会。
她索性也不再否认，转而说道：“纪总，我没有管理经验。”
“这个无所谓，你可以慢慢学。”纪天问思索片刻，说道：“这样，我给你成立一个培训班。”
“你把你的经验总结一下，分享给其他主播。”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你负责讲课，我额外给你开一份工资。”
颜语柔忙道：“纪总，我可以试着讲课，额外开工资就不用了。”
纪天问也没跟其争执什么，说道：“尤惟肖其实就是个乐子人，你别把她说的话太当真。”
“工作就是工作。”
“我不会因为工作以外的事，就偏向你们其中某一个人。”
听到这一番话，颜语柔算是彻底踏实了。
她展颜笑道：“纪总，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去忙吧。”
“那这份礼物，您……”
“我收了。”纪天问把盒子接过来，然后叮嘱道：“我收你礼物的事，你可别再往外说了。”
年关将近，好多事都需要忙。
他可不想没事找事，应付旗下的主播不断给他送礼。
“纪总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颜语柔重重点头，转身离开，感觉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
孟氏集团。
会议室里。
孟昌鸣坐在主位上，表情阴郁，一言不发。
其余高层则义愤填膺，踊跃发言，宣泄内心不满。
“纪氏集团简直就是土匪！强盗！”
“依我看，也用不着再交涉了，直接到相关部门控告，再不行就打官司。”
“打官司？亏你想的出来！就算是官司打赢了，船从码头开出来，那咱们无法按时交货的违约金也赔定了。”
“正常流程走不了，那就突袭，强行把船开走。”
“突袭？你当是打仗呢啊？纪无庸那只老狐狸会不防着咱们这一手？”
“我甚至敢断言，纪无庸就等着咱们去抢船。”
“到时候趁乱，把咱们的货船弄坏几个核心部件，纪无庸那混蛋还得反过头喊冤，多赚咱们一笔维修费。”
“娘的！正常流程走不了，还不能硬抢，真就没别的办法了？”
眼瞅着愈发混乱，孟昌鸣当场拍了桌子。
“砰！”
沉闷的声响，让高层们齐齐噤声。
孟昌鸣阴沉着脸，握紧拳头道：“不能再拖了，眼下这种情况，我建议请“大金佛”出面，去跟纪天问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