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的气氛安静了一瞬,傅知寒的眼神淡淡扫了她一眼,带着某种剧烈的侵略感,“当然你要是有别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时浅百口莫辩,感觉自己今天又没带脑子出门,“你误会了,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婚检不做也行。”
他捕捉到女孩话语里的漏洞,“你的意思是直接领证?”
“……”
怎么回事,时浅感觉前面一个坑后面一个坑,走哪条路都要掉进去。果然啊,资本家都是狡猾的。
她一把把傅知寒手里的文件拿过来,“总之今天的日子不好,领证这种重要的事怎么能草率呢?得找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然而最近还真没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傅知寒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想法,他淡淡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里面掺杂了几分瞧不起她的意思,好像在嘲笑她只会口嗨。
“我是说真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时浅信誓旦旦地说,“有特殊的日子,我肯定跟你一起去领证。”
反正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她跟傅知寒结婚她不相信吃亏的是自己。
回到家之后,时浅赶紧给惠女士打了个电话,“你心好大,怎么能随便把这种重要的文件交给外人,万一他要是利用这个做点坏事怎么办?”
“图啥呢?”
“什么?”
惠以云笑着问,“人家要什么没有,能干点什么?”
这是什么歪理,时浅简直无言以对,“妈。”
“户口本先放在你那,最近用不着,你想什么时候领证自己做主。”她说,“你外公天天操心你俩婚事,跟我念叨,说让你好好把握。”
又念叨,看来要一直拉着傅知寒这个工具人出来挡枪。
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时浅翻了一下日历,能算得上特殊日子离得最近的是九月九日,有一个长长久久的寓意。不过,这什么长长久久好像有些讽刺,她跟傅知寒怎么可能会长久。
一直到晚上,她还觉得不可思议,没忍住跟阚子璇说,“今天傅知寒拉我去领证,还好我拒绝了?根本没准备好。”
“拒绝得对。”阚子璇说,“那去领证不得带个摄影师,怎么能随随便便呢?”
“?”这是重点?
时浅把尴尬的瞬间跟阚子璇描述了一遍,对方笑得肚子疼,“那是该多做几遍,不然怎么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阚子璇!”
“跟你开玩笑的啦,反正都只是走个过场你慌什么,像傅知寒这种家庭,就算他不跟你结婚,也会找一个不喜欢的富家小姐。你就当自己多了一只免费的鸭,不但不要钱还给你钱,多好?”
时浅:?
她跟阚子璇实在无法交流。
话说回来,两个人的恋爱观本来就不完全一样。阚子璇比较开放,那些长得好看合她口味的,她都想睡一睡。时浅就比较怂,多半时候有贼心没那个贼胆。
半个月后,时浅被约出来看婚纱,她有些犹豫,“要不然婚礼就别办了,这些全都免掉。”
傅知寒穿着黑色衬衫,整个人显得十分禁欲,“阿姨会觉得我亏待你,该办的东西还得办。”
时浅耸了耸鼻子,听出了拒绝的意思,只好继续看着一排排的婚纱。她有些眼花缭乱,觉得面前这些都很好看,一时不知道挑哪件。
直到走到角落里,她看见一件设计很独特的鱼尾婚纱,“这件怎么样?”
一旁的服务生立即将婚纱取出来,“女士,您先试试。”
傅知寒在外面等待着,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里面有声响。他有些疑惑地抬起眼睛,见时浅还没出来,给她发了条消息,“好了吗?”
“我后背拉链拉不上去……”
他只透过文字,就可以想象出她窘迫的模样,眼底多了几分笑意。男人起身走到更衣室外面,修长的骨节抬起轻轻敲了敲。
门打开一个缝隙,时浅一双漆黑的杏眸看向他,见到是傅知寒这才放她进来。傅知寒走到她身后,温热的手指抵在她后背上,轻轻将拉链拉上去。
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有些暧昧,后背接触的皮肤还发着烫。时浅反复提醒自己替身的事,才将心思压下来,“谢谢。”
她转了个身,“好看吗?”
女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发光,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修身的婚纱掐出一截纤腰,仿佛一只手都能握得过来。
“好看。”
他背着光,眸光愈加地晦暗,面前的人是他未来的新娘,想到这点,傅知寒喉结滚了滚。
时浅走出来,把手机递给傅知寒,“快给我拍几张照片,我想给阚子璇看看。”
女孩站在原地,做了几个可爱的ose,这件婚纱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的出来,尤其是女孩性感的事业线。傅知寒觉得领口有些紧,五官绷着,按下拍照键的时候有些仓促。
时浅做姿势做累了,走过来拿过手机,看有没有能看的照片。然而傅知寒的拍照水平让人无语,“我一个美女,你给我拍成傻子?”
手机上的照片有的脸是糊的,有的眼神是飘忽的,好像她是什么智障儿童。
时浅气鼓鼓的,“你到底会不会拍照?”
见傅知寒眼神扫向自己,她秒怂,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你的拍照水平还真让我见识到了呢,原来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就是丑!
傅知寒:“……”
时浅干脆对着镜子自拍,然后把图片发给阚子璇,还自夸地配上四个字,“在逃公主。”
“这么快就选婚纱啦,这件真不错,绝对能把男人女人都迷得团团转。”
时浅又试了几件,最后选了这件和另一套稍微保守点的。结完账,时浅发现傅知寒没怎么说话,虽然他平时就很冷漠,但是今天好像格外地安静。
时浅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果然有些男人只是表面正经,背地里还是视觉动物呢。”
她说了半天发现傅知寒没什么反应,侧过脸一看这狗男人居然戴着蓝牙耳机,就离谱。
时浅不满地拦在他面前,因为动作太快撞到了傅知寒身上,而且先接触的还是她胸前软软的东西。
傅知寒喉结滚了滚,尽量让语气正常一点,“怎么了?”
时浅有些尴尬,她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找着借口,“你走太快,我跟不上了。”
然后她低着头往前走,回想起刚才的行为感觉自己有点脑子不好。走着走着时浅被人从背后拉住,“往哪儿走?”
时浅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走过了,“闲逛,不行吗?”
说着她还真的来回走了两步,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傅知寒用一种欣赏智障的表情看着她,等她表演完才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傅知寒嗓音淡淡的,“等会儿跟我去公司签些文件。”
“嗯?什么文件?”
她一个小屁民,签文件还有她的事吗?难道是主仆协议?替身原则?又或者婚后约法三章?
时浅想得越来越复杂,谁知道到了公司之后才知道傅知寒想把傅氏集团的一部分股份赠予她。虽然占比很少,但是折合成人民币的话对于她这个普通人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张了张唇,“这是什么?”
“不是你之前想要的?”
时浅立马想起先前自己想搞砸相亲时说的那些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谁能想到自己要,傅知寒就真的给。这到底是资本家还是慈善家?你是什么品种的冤大头吗?
她有些犹豫,但是这时候不好跟她的人设冲突。
“签字吧,算是我娶你的聘礼。”他眼尾的弧度往上,几分轻佻被镜片挡得干干净净。
时浅指尖发烫起来,想到自己家也是对他们有恩的,说不定这也是补偿的一部分。又或者,这是跟他结婚、做替身的工资。她好像什么拒绝的理由。
她想了想,只能做出保证,“你放心,我结婚之后一定会认真负责的。”
傅知寒的表情顿时有些奇怪,似乎猜不透自己未婚妻的小脑袋里每天都装着什么。
时浅不敢提那个人,电视剧里提初恋的话,一般来说那个男人不都会生气的吗?不是说越是在乎的人越是不能提及的痛吗?所以她要用这种暗示的方式告诉他,自己一定会认真负责地满足他对白月光的想念。
她又回想了一下那些狗血小说,有些男主明显是法外狂徒,还对女主动手,于是她轻声问,“结婚了之后你不会家暴吧?”
傅知寒挑眉,“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学。”
时浅:“……”
她顿时就没了跟他交流的兴致,结束之后想回家,傅知寒却让她在办公室里陪他办公。时浅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窝在旁边的沙发里,无聊地打开了一局游戏。
室内变得十分地安静,虽然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做各自的事,却让人觉得很温馨。不知不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知寒处理好所有的文件,走到时浅左边坐下。他在和盛修白打电话,一边听他说项目的进度,一边看向时浅。
时浅还沉迷在游戏之中,余光瞥见傅知寒工作结束了,心想终于可以说话了。
队友麦里问,“我这波细节吗?”
时浅:“细,好细。”
刚走到中路,时浅见队友玩了一手姜子牙,一个大闪没闪到人,她忍不住嘲笑,“你这也太短了。”
声音通过耳机传到那边的盛修白那里,他话语顿了一下,很难不联想到其他地方。盛修白沉默了好半晌,心里满是对傅知寒的同情,笑着说,“傅总,你还在跟我打电话呢,这大白天的也不怕肾虚?”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社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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