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身份也是好的。
上辈子穷酸书生注定无法和富家姑娘在一起。那太子呢?太子这个身份总可以了吧!
二十余年啊,我终于熬到头了。钟梓离他们找到了打开幻境的办法。
梓樱,你知道我等了这一天多久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逆天而行,定然是活不久了。
但是哪怕能带你去幻境寻回前世记忆,哪怕我只能受到反噬只过半个月,不,三天,只要能和找回记忆的你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
可是你不愿意去!
这辈子白来一遭,未曾想过你竟不爱我分毫。
被人发现软肋,置于死地我全都不在乎了,我想你想的入骨,发疯,几乎失去快理智了!
求求你,求求你和我在一起吧,行吗?
我不当这个太子了!
你说我心思歹毒,残暴不仁,杀人无度。
我只觉得难过。
时家和我从不对付,江澜是我安排的,他和时家有世仇,我只是满足他的愿望而已啊。
那些死的小孩儿,丫鬟,你道她们是无辜之人我不该杀。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是无辜之人啊。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只是太爱你了。
如果爱我不可以,那你恨我一辈子也可以。
灭你满门,杀你兄父,拉你冥婚。
我赵承闫,死也不会放过你。
钟梓樱。
钟梓樱。
钟梓樱。
我爱你。
哪怕你推我入深渊万丈,最终我还是等来了一句话,你这辈子恨我入骨。
我这二十余年冰冷的心里,终于升腾了一丝暖意,是小心翼翼的窃喜。
我想,我魂飞魄散之际,还能听你亲口说恨我,也算是送我的一种特殊的礼物吧。
可是你说的是这辈子,并没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这怎么能行。
哪怕你没有我爱你爱的深,你也不能轻易放下我!
既然你说恨我一辈子,那就让这辈子永恒定格吧。
我要你灵魂不死。
我要你永世长存。
我要你活在“这辈子”。
记得你对我的恨。
记得我对你入骨的爱。
梓樱啊,只可惜再也没有来生了。
你别怕孤独,我会化作世间的百态风景,烈日朝阳,迟暮晚霞,细雨清风,樱花白雪,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伴你。
你一定要记得我。
赵承闫两世生死,满身泥垢,堕入深渊,可他爱你如初。
你是他消失之际仍残存的执念。
自此山河盛世,国泰民安。
世上再无赵承闫,只余钟梓樱。[回忆番]崽崽的童年记忆
“娘。”时张氏正跪在蒲团下诵经,五岁的时云晏轻轻喊了一声,而后也跪在蒲团上。
女人的声音很低很柔和,满是虔诚。
“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
“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他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眼中一片漠然。
诵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时云晏就静静的陪着她。他不信佛,可是有时候他会想,佛真的能渡众生离乐苦吗。他日日跪在这里受着慈悲的熏陶,它又何时给过自己半分救赎和解脱。
最后一声落下,时张氏睁开眼,扫了一眼他,笑的很柔和。“小云儿怎么来啦,快过来让娘看看。”
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那女人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的不像话,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
“怎么这么像……这么像……”
那女人从喃喃细语变成颤抖恐惧,甚至带了哭音,她奋力的拉扯他的头发,把他拽的生疼,将他推在地上。
刚开始他还会挣扎,还会逃跑,可是后来已经放弃了,她又疯了。
现在他只是一动不动,任由时张氏拉扯。喧杂中,只有令人安静下来的佛香,弥漫着整个屋堂。时张氏打着打着,渐渐没了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她呆滞的眼神猛然清明,又仓皇地拉起时云晏哽咽,那担心的神情造不了假。
“小云儿,有没有受伤,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时云晏无波的眸子颤了颤,最终缓缓睁开眼睛,每日都是这样,他也怕疼,可是他知道,他娘打完,消了气。就又会抱住他,对他轻轻的说话。
他从天堂到地狱反复辗转。
可是他控制不住想触碰这一刻短暂的温暖幸福。现下,他轻轻的拉住时张氏的手,拉住那双曾试图溺死他的手,疲惫地趴在时张氏的腿上。
“小云儿好困啊。”
娘,你对我纵使只有半分好,我也仍然念念不忘。
他有点难过,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冷啊。
睡去之际,他似乎看到窗缝透过一束光线轻轻落在他的身前。
那光晕柔和,没有半点冰冷和痛苦,他轻轻伸出手,满是伤痕的指尖触碰到那一点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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