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关主任看了眼，有点小紧张。
自己说错话了？
许秋道：“没什么……反正下肢肯定是保住了。”
“这是当然。”关主任点头。
心说许秋这么保守的吗，这台手术要是我做的，我都敢宣扬病人能跳街舞。
不过就在这时，许秋略显疑惑的声音传来：“病人有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
关主任皱皱眉，回想了片刻，摇头道：“情况一直蛮稳定。麻醉医生那边也没报警……许医生，有什么状况？”
“可能是我多想了。”
说完这话，许秋没再啃声。
他的注意力全部投入了系统刚刚结算的奖励面板中。
“任务完成。
“手术完成度：94%“手术评分：92分“总评分：90分。
“您获得了「完美级手术」*1，正在进行自适应手术抽取……”
“恭喜获得：「完美级徒手止血法」！”
……
盯着最后一行字，许秋陷入了沉默。
完美级手术，好东西。
自适应手术更是好东西。
但……如果发生在当下，岂不是意味着目前自己最需要的是「完美级徒手止血法」？
再考虑到自己评估病人可能出现血管损伤，提前备血五千毫升……
总不能杨双福运气差成这样，正好又碰上了「完美级徒手止血法」？
“我要看看术中的记录。”
思索半晌，许秋还是不放心。
随后又补充道：“何老师，麻烦你请麻醉医师过来，我再问问详细的情况。”
虽然说，手术结束后、关腹前，他都进行了多次的出血检查。
确认了没有出血点。
但「完美级徒手止血法」不能不防。
就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
背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巡回护士脸色有些紧张地道：“许医生，病人的血压突然下降！”
许秋脚步立马顿住，随后匆匆往刷手间去。
离开手术室想要再进入，必须重新进行无菌原则处理。
不过由于中间没有污染的渠道，这次只需要将双手浸泡在七五酒精中五分钟就足够了。
等许秋回到台上时，麻醉医师脸都要皱成了菊花。
原以为手术就结束了，没想到看了监护仪一眼，突然发现病人的血压突然降低了。
也得亏他多看一眼。
不然病人挂了还以为他睡得沉。
“药物反应？还是……手术损伤？”
台上，关主任给出了几个可能导致血压下降的操作。
但刚说完，就被他自己一一否决。
手术都收尾了，如果是药物反应，早就该发生，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至于手术损伤就更不可能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术区出问题了。
他踌躇的时候，许秋已经拿开了切口上覆盖的纱布，开始了检查。
他细细地挤压着创口。
按理说，这里血管分布少，就算有血，也很少。
而且伤口表面渗血，和伤口内部血流溢出是不同的表现形式。
随着许秋按压的力度增大，一汩汩鲜红色的血流浸染了纱布。
这一刻，手术室所有人脸色骤变！
暗红色静脉血、鲜红色动脉血。
而现在竟然出现了动脉血……最坏的情况是病人的主动脉破开，病人的腹膜后已经成为了血的汪洋！
当然，这只是最坏结果。
事实上不太可能，毕竟病人的监护数据在这摆着。
“说说发现血压降低时的具体情况。”许秋看向麻醉医师。
麻醉医师回忆了一下，道：“也没干什么，我们打算给病人翻身，准备换床送去苏醒室……”
换床？
许秋面色一肃，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关主任则看了过来，低声问道：“因为腹部压力变化？”
许秋点头：“应该就是压力骤变。既然能出现血压降低，那问题可能还是出在融合术了。”
“怎么处理，重新开刀？”关主任问道。
这时候就是考验魄力的时候了。
重新开刀固然是最有效的方法，但对病人的损伤太大。
而且。
病人的腹腔压力本来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时候重新开刀，可能将封闭的腹腔环境再度打破。
如果里面真有什么血管破了，这骤然变化的压力可能让血管破口瞬间增大，到时候真就是喷泉了。
关主任此刻脸色难看到极点，道：“而且，血库那边来不及了……短时间内怕是准备不了大量血制品！”
何恒进咳嗽一声，道：“五千毫升同型血已经备好了。”
“？？？”
关主任霍然看向何恒进。
何恒进指了指许秋：“术前许秋就做了预案。”
“许医生居然连这一步都料到了……”
关主任吐出一口气，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如果不是相信许秋的人品，他甚至会以为对方故意刺破血管，制造大出血。
当然，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临床上怕是没有几个医生敢碰动脉。
怕是刀子一碰上去，直接就成高压血枪了。
“重新麻醉吧，准备开刀。”而手术台旁，许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做出了决断。
不论如何，病人是不可能推出手术台的。
“要不要喊介入外科的过来……”麻醉的间隙，关主任说道。
这种情况基本上属于后腹膜出血了。
此处是止血难度最高的区域之一！
这里解剖结构复杂，遍布大血管、神经，且腹膜后大血管的裂口可能在止血钳的钳夹下越裂越大，出现越止血、出血越凶猛的情况！
“介入科来了也得干瞪眼啊。”何恒进一句话就堵住了关主任的念想。
“微创介入止血的成功率要大一点……”
关主任额头开始冒汗。
其实这会儿，介入外科能不能做已经不是关键了。
请会诊，他们的能力够不够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分担责任！
现在就那么几个科室的医生在，病人死了，每个科室要承担的责任大。
但如果把介入外科也给叫过来，背锅的又多了一个……
这算是医生在职场的必备智慧了。
不过，许秋显然没有这种想法。
在关主任还急得不行的时候，麻醉已经完成。
下一刻，他的手术刀就落下了。
重新打开切口的同时，许秋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如果做微创介入止血，高位血管会堵住。”
这样的话，命能保下来。
但杨双福后半辈子的生活质量估计就不太乐观了。
不多时，术区被重新打开。
看到里面的场景，众人都是猛地一怔。
先前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区域，此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血点覆盖。
部分低区甚至还积了血。
虽然不多，但也能说明的确是有出血了。
“纱布。”
“电凝笔。”
许秋的声音依次响起。
各种止血措施都用上了，压迫、药物、电凝……不过虽然一个个小洞口不再渗血，病人的血压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依旧在持续走低！
这意味着，在看不到的角落，仍然有一个出血点！
“加大补液量。
“上升压药。
“另外，复查血常规。”
许秋瞅了眼监护仪，给了一系列的医嘱。
很快，病人的血压稳住了。
不过这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不明原因的低血压依旧存在，许秋只是用药物维持住了表面的稳态而已。
“接下来怎么找出血点？”关主任脸色有些发白，急迫地问道。
其余人也有些束手无策。
而这时，许秋沉默了下来。
他倒是有「完美级徒手止血法」，但这会儿连出血点都没找到，根本无从施展。
那么出血点到底在哪儿……
许秋回忆着杨双福的病历、影像检查。
某一刻，他像是抓住了什么，脑中突然划过一道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