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我送到我同事那儿去吧。”孟思思将自己垂到脸颊的一缕乱发撩到耳后,轻声说出了陶栀儿的地址。
苏宁风没再继续追根问底,专心开车。
车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像这种静默无语,一言不发的情景很少见。以前那都是嘻嘻哈哈,妙语连珠的。
可是今天,却仿佛有了一种什么东西隔在了他们中间。让两个曾经毫无顾忌在一起说笑打闹的人变得含蓄了许多,也深沉了许多……
车外,依然不停“滴答滴答”地响着雨声,车内这狭小的空间,就显得特别安静。
过了会儿,苏宁风到底忍耐不住这样沉闷难捱的气氛,低低地开口说道:“我昨天,在报纸上看到他和他未婚妻的消息了……”
孟思思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过来他口中说的那个他就是指萧墨轩,不禁浅淡苦笑:“是啊,他陪她一起去了巴黎刚回来。”
“那你……”苏宁风略微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和他现在,又是怎么样的?”
孟思思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平淡无澜地吐出几个字:“我们已经分手了……”
“哦……”苏宁风有些愕然,总算还没有忘记安慰她一句:“思思,你别太难过。”
“呵呵,我没什么难过的,反而感到很轻松。”孟思思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绽开一个潇洒又坚强的笑容,表示自己根本就无所谓。
“那就好。”苏宁风看到孟思思精神状态不错,似乎真的想得很开,没有留下什么阴影,不由也微微舒了一口气,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
因为,既然她和萧墨轩分手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重新追求她?重新有了机会?
想着想着,苏宁风的嘴角不知不觉轻轻上扬,脸颊露出了温暖如春的笑意。
到了陶栀儿住的楼下,孟思思诚恳地说了句:“苏宁风,今天谢谢你。”便准备下车。
“思思,我周末请你出去玩。”苏宁风热诚地说道。
孟思思想了想,抿嘴笑道:“到时候看情况吧,有空就去。”
“呵呵,肯定会有空的。”苏宁风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熟悉亲近的感觉又回来了,开开心心地说:“到时我喊你。”
孟思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拉开车门下了车。
一直目送着孟思思走上楼梯看不见了,苏宁风才带着豁然开朗的轻松和喜悦,欣然驾车离去。
今天晚上,能在街头偶然遇到孟思思,而且还是和萧墨轩分手以后的孟思思,真是个意外的收获。他感到惊喜极了,也舒心极了……
孟思思按响陶栀儿的门铃的时候,陶栀儿还没有睡,正在网上昏天黑地杀怪兽。
当记者时常熬夜已经养成了习惯,何况又刚刚同许林结束了一场长达六年的爱情长跑,她心里也静不下来,每天都要熬到很晚才能入睡。
听到门铃声响起,陶栀儿很是奇怪,提高嗓门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思思。”孟思思说。
陶栀儿只好放下玩得正带劲的游戏,踢啦着拖鞋走过来开门,看到站在门外如同下班归来一样的孟思思,她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这时来了?没梦游吧?”
“我和萧墨轩分手了,暂时没地方住,只好先来投靠你了。”孟思思走进来,坦坦白白地说道。
“分手了?”陶栀儿的眼睛瞪得更圆更大,也顾不上自己那还未打完的怪兽了,连声问道:“为什么?他甩你了。”
“不是。”孟思思已经轻车熟路地换好了拖鞋,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地坐下来,云淡风轻地说:“我甩了他。”
“天哪!”陶栀儿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那震撼惊愕的神情不亚于听说天要塌下来了一样,也挤到了孟思思的身边坐下,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思思你不是吧?脑子没有烧坏吧?那可是萧墨轩啊,多少女孩梦寐以求想黏他都黏不上的,你怎么会发神经先甩了他?”
孟思思苦涩地咬了咬嘴唇,神情无比疲惫,而又带着几丝自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刚和未婚妻去了一趟巴黎,也许,马上就会结婚。我……只是他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罢了。”
陶栀儿怔了怔,想起这两天确实看到过不少关于萧墨轩和黎佳雪的花边消息,有的还配上了他们两个亲亲热热的合影,她看着孟思思的神情不禁由刚才的惊叹和质问变成了同情和惋惜。
不过,她是一个思维转换极快,脑袋瓜子运作得极为灵光的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连珠带炮地问道:“分手费要了多少?车子,房子给你没有?”
“一分钱都没要。”孟思思无语地撇撇嘴巴,漠无表情地说:“房子没要,车也没要。”
陶栀儿又愣了一下,随即便愤愤然地骂了起来:“靠!没想到这萧墨轩看起来仪表堂堂像个人样,竟然是个这种货色啊?你跟他好了那么久,分手他居然能做得这么小气,一分钱都不给你!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不是他不给我,是我没有要。”孟思思心神复杂地叹息了一声,坦然说道:“他给过我一张卡,每月都打钱,上面可能都有一百多万了,我走时还给他了。那套房子是写的我的名字,我也把钥匙还给他了。”
“我说思思,以前还说你聪明,你咋关键时刻这么傻呢?”陶栀儿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感觉真是痛心疾首:“你为什么不要啊?玩清高也不是你这样玩的!那是你该要,他该给你的!就算你不想要,你拿了分给我一点点零头也好啊。这样,咱们这艰苦朴素的生活也能得到很大的改观了……”
孟思思默不作声地等待着陶栀儿声声句句地控诉完,静静地看住她问:“那你为什么不要许林给你分手费?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