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那小子啊!”
老奶奶听闻,神色顷刻间变得诧异,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嗯,他多数时间都在那栋楼里,我常见他独自出去吃饭或倒垃圾,只是……你可得防着点他那品性不端的爹,小心为妙啊。”
“唉?这是什么意思?”
马夏怡眨了眨那双不解的大眼睛,满是疑惑。
“反正那男孩倒是挺好的,就是他那爹,真是个混账!唉,你是怎么认识那孩子的?”
眼见老奶奶聊得越来越起劲,马夏怡赶紧摆了摆手,借口找人来迅速脱身,朝着那满是昏黄路灯的小区入口走去。
“唔!吓死我了……”
当甩开那金毛和老奶奶一条道时,马夏怡才不禁松了口气,现在时间紧迫,抓紧找到月寂最为重要。
然而对于月寂这个人以及自己对他的感情,马夏怡其实内心十分迷茫困惑。是喜欢吗?可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爱搭不理的样子,与小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但在如今这个男女关系愈发疏离淡漠的社会里,月寂这种特别的态度反倒让他成为少数能引起马夏怡注意的男生之一。
只是眼下......他于她而言竟是如此陌生
马夏怡环顾四周,感受着周围寂寥空旷的氛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孤独感。她默默凝视着小道旁那一排排昏黄的路灯,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小学时代月寂向她讲述自己名字由来的那个遥远午后。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的名字叫月孤寂,但后来……”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马夏怡自己也记得不清楚了……
嗯?
忽然间,马夏怡来到一个岔路口,按照地址,她应该向右转直接进入ab座。
可那岔路左侧,一个看不清的人影正扶着墙踉跄的走来,即便没看清容貌,但只是从动作上她就能分辨出,对方此刻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
快到了……
月寂倚在墙边,此刻那不断崩裂的伤口也让他越感吃力,那暗红色的血迹透过层层纱布渗出来,触目惊心。
刚刚换上的干净衣裳,转眼间已被点点猩红沾染。这些鲜红的血印如同盛开的花朵,绽放在白色的布料之上,形成一幅诡异而凄美的画面。
少年从阴影踏出,那昏黄的路灯再次将他的身形照射显形,而他的眼眸中,也看到了本不属于这里的人。
“月寂!”
伴着那少女的惊呼声,月寂也忍不住皱紧眉头,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虚弱神色。
“你这是怎么搞的?为何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来学校上课......”
马夏怡一边大声质问着,一边气冲冲地朝着月寂走过去,可当她看清楚月寂身上那件猩红色衣服的时候,却突然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你本就不应该出现......转达给导员一声,就说我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些伤口,先回去吧......”
月寂并没有与她对视,此刻身心俱疲的他实在不愿以如此模样出现在马夏怡面前。
“出……出什么事情了?你还好吗?”马夏怡并没有听从月寂的话直接离去,此刻她心中充满了疑惑,而在发问的同时,她也急忙俯下身试图帮助对方。
“你先别急着碰我,我身上的伤口比你想的要多,乱碰反而会引发感染。”
月寂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与马夏怡拉开了一些距离,毕竟他不想让不懂医学的人乱碰自己的伤口。
“到……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好几天没来学校,导员都发火了啊。”
她靠近,他后退。
“就是出了些事故,你看……”
说罢,月寂薅起衣袖,将其中一道奇长的红色伤痕展示给她看。“总而言之,这些事情我讲不清楚,你可以等我到医院后把详细的单子发给你,这样你也好汇报给导员,然后就是……”
月寂喋喋不休的说道,却并没发现马夏怡早已僵住。而直到他安排好所有的流程时,却发现眼前那少女早已惊慌失措。
“别……别说这么多了!我……我们先去医院,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买个创…创可贴,不……不对!”
“不是哥们,我自己都没事你怕啥,再说创可贴也没用啊……”
看到眼前手忙脚乱的马夏怡,月寂不禁露出一副苦笑,但转念一想便又立马收住。
“你回去吧,我反正要先回家随便吃点,晚会我会发你医院伤检单的,不用多想。”
月寂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那依旧惶恐不安的马夏怡。
微风拂过,轻轻扬起少女的发梢,似温柔的手,却又如凌厉的鞭,抽痛了少年那残破不堪的身躯。
“等下,我们应该……”
“行了!你自己难道没有事情做吗?我可不想再欠你一个人情,说今天我花这么多精力陪伴你怎么样怎么样,然后拿着这个来绑架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算我求你了……离开吧,离开我身边……”
月寂满脸惆怅,他真的万般无奈,骂也不是,爱也不行……敷衍也不可。
咕嘟嘟……
忽然间,马夏怡的肚子传出饥饿的声音……
“唉?!”
“额……”
二人面面相觑,气氛又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门口那家有个小面馆,味道真挺不错的,你先去吃点得了,回头我换完衣服来门口送你行吧。”
月寂一边指着小区尽头的方向,可马夏怡看见的只有一只金毛。
见状她也摇了摇头,“不要……”
“那你总不能回我家吧,我又不是什么忍耐的住性子的人。”
“啊啊啊!……”
马夏怡此时快接近疯掉,甚至忘却自行前来的目的。
月寂看着这一切也实在是绷不住,只好用最认真的语气说道:“你来找我只不过是任务罢了,现在的你是不是只想回家吃上一口热饭,老老实实回答我。”
“可我也不能不管你啊。”
“不管我,就是对我最好的治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