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苏沛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是绝不可能,第三反应是要真的就一头撞死。
萧宁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他,面无表情说道,“估计是要去凉州,你看着点。”
萧宁不敢去凉州,倒是叫苏沛霖代劳。
苏沛霖有些不情愿,因为在凉州土地上,还是欠了不少人情债。
其实每次对霂霖说自己去哪里哪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作为萧宁的背后幕僚,私下搜集了不少情报线索。
“我哪里看得住她……”苏沛霖现在是真没信心了,以前好歹霂霖还黏着自己,现下别说是他,连对萧宁都是爱答不理的,心里还是别有一般滋味的。
“苏兄,你何时这么怕她了?”萧宁以为自己嘱咐的对象不是本人,想昔日那位翩翩公子,对个抚琴女,什么时候有过为难。
不说叫霂霖唯命是从,起码乖乖就范是不在话下的。
怎地……难道霂霖就进了东宫暴露了本性?
萧宁一想到此,未免不寒而栗。
因为要从这个原因来看,倒是他成了这最大的推手。
也是,好端端的,抬两个花魁进来,生怕给凉州郡主的打击小了。
苏沛霖灵光乍现,一拍脑门道,“我不行,有人可以啊!”
萧宁疑惑,“谁比你还有能耐?”
要知道,苏沛霖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霂霖的可靠之人,他却从没想过有谁能代替。
“琼瑶啊!”
萧宁立马闭紧了嘴巴,面如死灰地告诉苏沛霖,“齐羽说人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出了东宫?”
萧宁摇头,只是苦笑,“人肯定不在东宫,只是从哪儿走的就不知道了。”
萧宁自筵会过后,就只留下了一条秘道没封住,其他的秘道都暗中派人堵得死死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就下人的反馈来报,怕是早就随着王彬跑出了视线范围,可齐羽也好,于鑫也罢,谁都没有警觉。
“可琼瑶能去哪儿,这汴京城除了我和霂霖,她谁都不认识!”苏沛霖也很是惊讶,小小不起眼的丫鬟,能有这个勇气独自面对风险。
当真不愧是霂霖的小伙伴。
“不如苏兄,你去找找?”萧宁大方地把这项重任交给苏沛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甩了袖子就走开了。
余光还没走彻底,倒是被苏沛霖叫住问,“这几个意思?我叫回来琼瑶,然后不用管她了?”
苏沛霖想着是看护霂霖的史诗级难度的任务,还得由萧宁亲自敲定主意。
余光沉寂片刻,缓缓道,“嗯……貌似殿下是这个意思,苏公子祝你好运。”
余光说完跑的也是很快没影了,怕的是苏沛霖又不知道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到苏公子,余光诚然钦佩他的能力,但有太多缺点,实在是看不过去。
这唠叨便是其中之一。
只身前往郡主屋内的霂霖,两袖清风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出来,恰好迎面撞上齐羽。
“哼,他叫你来的?”
自从她知道齐羽根本不会是自己的发展线人后,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还有他。“齐羽指着弟弟于鑫,尽管很不待见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亲人。
“哦~那我去哪儿都跟着?”
霂霖眼睛一转,想了个有点贱贱的主意。
要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来点狠的怎么行。
除了诛心,还有什么更狠呢—把血抽干。
“嗯,单凭姑娘指示。”
闷头闷脑的于鑫哪里想得到这位小祖宗,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就带着他们二人去逛街了。
齐羽在出门前,多次使了眼色,可于鑫就是装作看不见。
一女两男来到了汴京城的一间脂粉铺子前,那是官眷最常访问的商铺。
生意不说是木国第一,起码是汴京城的头名。
只见霂霖人还没进去,声音倒先到了:“老板!把你们这儿最值钱的给我拿出来!”
老板循着声音望去,可不就是前些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怡红院抚琴女霂霖姑娘,貌美远胜于那位名动汴京的锦瑟,见之一面,过目不忘,如痴如醉。
“老板?”
霂霖走进去的时候,却看到老板的口水直流三千尺,弄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难为情地恳求两位保镖,“大哥们,帮个忙?”
于鑫和齐羽交流过眼神,一前一后扇了一巴掌,左右两边的脸颊瞬间高高鼓起,活脱脱一个肉包子。
“老板,东西,全部的都买了。”
霂霖眯着眼睛笑道,摊开手便问二人要钱。
齐羽身上很是拮据,关键看于鑫。
于鑫云淡风轻地拿出一张银票,似乎早有准备一样,老板眼睛冒尖一看:五千两的巨款。
霂霖偷偷一瞄也是心疼不已,早知道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做什么不好,买什么胭脂水粉,净是些身外之物!
买就买了,她当然不会对谁说“后悔”二字。
没付钱的齐羽,则是相当识趣地承担了搬运工。
明明是个练武的看家子,跟在霂霖身边,愣是摇身一变成为勤勤恳恳的挑担夫。
她买的太多了,一两个包袱根本不够装,除了几箱子安排人送到住处,剩下的只好拿根扁担挑着。
霂霖走到哪儿,齐羽就挑到哪儿,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始终露出可掬的笑容。
“诶,真是苦了你。”霂霖一边安慰他,一边买得更凶了。
奈何她拼了命地想叫于鑫和齐羽大出血,但好像买的越多,她的心就越痛,仿佛花的都是自己的小金库似的。
女人买买买的过程终于画上了句号,距离出东宫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霂霖亦终于想起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苦力虽然是免费的,但她这个“心力憔悴”的,是得随时随地补充能量。
“齐羽,你真没钱?”
她一路看自己压榨着无辜的人,心底难免产生一丝怜惜和愧疚,毕竟他是帮着过自己的,哪怕是被苏沛霖安排在身边的。
齐羽只是摇头,“他有钱就够了。”
这话听起来,霂霖怎么就觉得有内味呢?
“姑娘可以去翻翻。”于鑫这个弟弟十分奸诈,怂恿起霂霖来也是毫不心软。
是亲哥哥又如何,总归还有一半血缘是陌生的。
齐羽想拒绝,她可是连栽赃陷害、蹂躏罪犯都不眨眼的,这随便翻翻,谁知道能翻出什么玩意儿。
“齐羽,我可以么?”
霂霖居然还征求他的意见,齐羽当下更慌了。
“姑娘,我真没钱,有于鑫不就够了么?”
“那你肯定有钱!”
霂霖果然戳破了他的谎话,一个哪里够了,花酒还没喝,赌场还没上,不叫二人血本无归,她也枉为抚琴女这么多年。
于鑫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齐羽想瞒天过海,可没问过他的意见;既如此,就给霂霖玩个痛快。
到底一个是余光手下的,一个是苏沛霖边上的,心机深沉远不能及。
“我……姑娘,有话好说。”齐羽开始主动道歉,为自己欺骗不据实相告感到惭愧,但并没有打消霂霖的好奇心。
现在不管齐羽说什么,霂霖铁了心要翻个底朝天。
“脱了。”
还在大街上,霂霖就直接使唤起于鑫来。
于鑫从最初的幸灾乐祸,到现在的神经一阵,隐隐嗅到了以后自己的下场。
好像这么针对他哥哥,确实有点过分。
然而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霂霖的话一说出口,于鑫除了照做,没有其他选择。
谁叫太子殿下宠爱她呢,偏生是那种荒淫无度的爱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