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长安很感兴趣,青衣娓娓说道。
“苦剑尊,红尘宫宫主,神秘至极,具体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我完全不清楚。”
“不只是我,我敢肯定的说,这个世界见过苦剑尊的人不超过十个,整个红尘宫,就连全权负责的圣女都很少露面。”
“墨尊,绝情尊,和苦剑尊并称三尊,可我偷偷问过墨尊,连他也只见过一次。”
“很不可思议的是,红尘宫宫主每五百年一轮换,由圣女接替,继承苦剑尊称号,如果这五百年之内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很有可能新一任苦剑尊一次面都没露过就换了。”
隐秘的传闻,奇葩的行事风格,确实很吸引人,就连下棋的两人都不自觉的附耳倾听,对这红尘宫好奇不已。
唯独李长安悄然皱眉。
东海魔区,与其他四域少有往来,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雷帝还是剑帝,都不清楚这些隐秘的事。
依照青衣的描述,这千百万年来,苦剑尊只不过是个称呼,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很合乎常理的解释。
可李长安总觉得其中有蹊跷,这个红尘宫,或者说苦剑尊太神秘了。
只能说,不愧是魔区的魔尊,行事都让人看不穿摸不透。
正沉思间,外面传来车夫声音。
“公子,海,海云城到了。”
声音略带震颤,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几人拉开车帘下车,这才明白车夫为何会如此反应。
海云宗,因背靠海云宗而得名,其繁华程度在大楚国内数一数二,可以说仅次于大楚国王都。
偌大一座城池,自然有条条框框的规矩来限制城内来往的修者,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才对。
可现在……
一进城门,入眼的不是人声鼎沸的小贩吆喝画面,所见所闻,皆是凄凉。
断壁残垣,屋塌地陷,连绵了至少上千米的距离,哀嚎声不绝于耳,惨烈的景象,极大的冲击了刚下车的几人。
在四周,围有不少吃瓜群众,从他们只言片语的议论中,很容易的知晓了缘由。
就在约莫半个时辰,两位不知名地玄境修士不知为何发生争执,进而演变成了生死战,丝毫没有顾及海云宗的规矩。
地玄境,在大楚国已经是强者了,这种级别的修士大战,对于普通人和低阶修士而言,毁灭力极大,是以,就有了眼前这幅模样。
事发突然,驻守海云城的海云宗弟子根本无力阻止,只能向宗门请援,可到了现在,似乎还没有人站出来处理。
刚下车的几人反应各异,聂贤面无表情,莫言喻和张天华张大了嘴,刺激很大,正义感爆棚的青衣则怒气冲冲,握剑右手捏的发白。
李长安收起情绪,顺着原本街道,踏着断壁残垣默默上前。
或许是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是武者的缘故,受波及而死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也绝对不算少,每走几步就能发现一两个,死状凄惨,面上还带着无穷的不解。
“真该死!那两人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这满城人的性命吗!”
“城主府的人呢?为什么不阻止?”
青衣情绪有些激动,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心底发誓,必须找到那两个罪魁祸首让其伏法。
“只有看了这众生惨状,才能发现,自己过得有多好。”
李长安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直接吸引了几人注意。
“在几个月前,我和他们一样,芸芸众生中一颗微不起眼的沙尘,是死是活,从来没有人在乎过,直到宋家的一个人,驾车从我身上碾压过去的时候,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我的善良,一文不值。”李长安蹲下身子,将一位面带不解的死者眼睛蒙上,突然有感而发。
听着他的自述,感受最深的就要属张天华了。
难怪,难怪他让宋家这么惨,原来之中有这些故事。
张天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这么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凶残。
而其他几人,看到的则是李长安的心态转变,这分明是要觉醒黑化的前兆啊!
最为单纯的青衣直接开口:“不,那只是你没给对的人,你看这些人的惨状,你既然感同身受过,想必更加不愿意看到更多的人受到欺凌。”
李长安回头看了看她,轻笑道:“这世间上,没有真的感同身受,有的,只是冷暖自知罢了。”
话锋一转,又问道:“你呢,青衣姑娘,这个世界多一个好人或者坏人,其实根本影响不到什么,也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青衣心境微乱,确实,自魔区出来不过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已经亲眼见过不少恶事了。
与之相比之下,桑梓之地,那才是真正的乐土,渐渐的,青衣开始明白叔叔伯伯们宁肯背负骂名也不出来的原因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言罢,青衣行礼告辞,看准两个讨论最欢的吃瓜群众走了过去,欲打听那两个罪魁祸首去向。
黑暗和光明永远都在,没有谁阻止这一现象,她不过是想尽力做一件事而已,结局什么的,对她完全不重要。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聂贤看了李长安一眼,想法颇为近似。
就像他,以后的人生就只有一件事,为聂家庄一百多条人命报仇。
至于手段,正大光明也好,歪门邪道也罢,都不重要。
极品套装,不,青衣的背影渐渐消失,看得李长安颇为不舍,还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海云宗考核还有半个月,先找个客栈休息吧,这些天尽量别惹事。”
因为分魂术的缘故,李长安的状态不在巅峰,还真有些担忧这两个家伙出门给自己招麻烦。
“你可以去城内万宝楼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治疗灵魂的灵药,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这种灵药一直以来都是供不应求。”聂贤清楚李长安的心思,建议道。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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