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答应的这般痛快,是苏容妘没想到的。
她不知裴涿邂何时变成了这般好说话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孟小郎君入学之事他本也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待他沐浴后推门进来,苏容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凝滞,眼睁睁看他走进后缓缓站起身来:“夫君——”
这两个字在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叫的不是那么艰难,如今搁置了几日,又被打回了原样,说的生涩又拘谨。
她喉咙咽了咽,面前人却是站在了自己面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是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神思控制不住得游离,想着上次同寝时他便不如之前有兴致,如今迟疑会不会是因为还未修养好。
可下一瞬,裴涿邂便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直接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去。
他动作要比之前急促,几下便扯下了她的寝袍,玉雪就这般直截了当暴露在黑暗之中,任由他灼热的长指在上游走拨弄,似轻舟荡在湖面,荡起湖泊中的水花。
察觉到她已经准备好了,裴涿邂直接了当的开始,动作只是发泄不含半分旖旎。
苏容妘的唇角微张,急促地喘着气,手扣在他肩膀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稀碎的呻吟声却还是溢出,最后她实在是扛不住,硬挤出几个字:“慢些……”
裴涿邂动作一顿,似是神思刚刚回笼一般,也轻抚着她的腰身,叫她能更快适应。
他方才确实是有些着急了,想要证明自己只会在乎面前这个妻子的念头,可在事成那一瞬便打起了退堂鼓。
他突然不知自己是跟什么在较劲,他想赶紧结束这一场欢好,把现如今的事只当做是一个为了要子嗣必经的过程,并非是什么夫妻间的暖情,只是他作为丈夫应做的本分。
可在他感受到了怀中人的颤抖,还有她轻浅的语调,他心软了,将手臂圈得更紧了些,只慢慢来。
可如此一来,身上的感觉越明显,他便越能想起来白日在学堂之中,他垂眸便能看到苏容妘的发顶,他离她那般近,他能感受到她强撑的锋利,甚至他都看到了她护着宣穆的手在颤抖。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更是什么都不该做。
情欲上涌间,裴涿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放纵自己就这般错认下去,可耻得将怀中人想成了苏容妘,让他好似重新回到了白日里,他将强撑坚强的人搂在怀中,能把想对她说的话不必遮掩地说出来:“不必担心,我在。”
可陷在他的颠簸之中的苏容妘,却是在听到他这话时有些恍惚,再加上这种时候,本身反应要比寻常慢些,她声音断断续续:“夫、夫君在说什么?”
可她等到的并不是回答,而是感觉脖颈上瞬间一痛。
裴涿邂的吻落在了脖颈上,连带着灼热的闷痛一起席卷过来,好似怕她会逃跑一般想衔住她的脖颈,让她感受极致欢愉的同时,随着脖颈的闷痛叫她面前似闪过白光。
她大口喘息着,似缺了水的鱼般,可裴涿邂这时却是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搂抱得更紧,吻也霸道又蛮横。
唇齿纠缠间,裴涿邂脑中一片混沌,耳边似传来薛夷渊那一声声令人刺耳的唤叫:“妘娘。”
他含住怀中人的唇,在碾挪间,竟也没控制住从喉间发出声音:“妘——”
紧紧这一声便叫他身子整个僵硬起来,他动作骤然停下,忽地直了身。
他刚刚叫了什么?
裴涿邂喉结滚动,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件多么出格的事。
他撑在床褥上的指尖竟是没控制住在发颤,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可他不知,方才亲吻之时那含糊的一声听在苏容妘耳中,只能算是情动时的低吼。
虽然被放开了唇,但苏容妘仍旧觉得唇角被他啄吻得有点麻,而且被他这般撑着身子在黑夜里盯着,即便是看不清他的眸光究竟落在了哪处、也不知他究竟能看得见什么,但她仍旧觉得身子上所有得地方都在被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视观赏。
她实在没忍住发问:“夫君,你怎么——”
“没什么。”
裴涿邂将她的后话打断,生怕她要问方才自己说了什么,他直接起了身,亦与她的身体分离。
他背对着床榻上的人站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将衣裳套回去。
这叫苏容妘也有些发懵,也垂眸在想,自己是不是何时得罪了他,叫他竟想直接离开。
她生怕他早早离去,到时候嫡妹又来找她的麻烦,她只能拖着酸软的身子要下榻:“夫君为何要走?”
苏容妘拿捏着嫡妹的声调柔声来问,却是在脚步落地时一个踉跄,在黑夜之中本就看不清,她下意识去抓住了裴涿邂的手臂。
这在裴涿邂看来是挽留,可他已经失态,更是万万再留不得,只能空出一只手来扶住她。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今夜不能留宿太久。”
这个理由理由听起来倒是并不怎么像借口,毕竟之前裴涿邂同宿后还回去继续看公文是常有的事。
苏容妘没怀疑什么,更是觉得依照裴涿邂这一开始便直冲的架势,她确实也是希望他快些走,莫要拉着她再来一次。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也收了回来:“夫君去忙罢。”
裴涿邂转身离开,幸而屋中没什么光亮,否则还真要叫人看见他这略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身影。
他出门时身上仅穿了寝衣,都未曾沐浴便直接离开。
苏容婵进屋之时,苏容妘还坐在床榻边缓和着身上的酸意,可面前人靠近时,便直接朝她怀中扔了个东西。
苏容妘下意识抱住,这才发现,这是个枕头,只是要比寻常的枕头要高些。
“你将这枕头垫在腰下,垫得高些,更容易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