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扬眉,偏过头把口里的烟雾吐出,才转过头来看著还没走的人开了口,有事?
你还是得手了。程彬说得很平静,因酒意而红的眼睛里有著平时绝不会出现在他眼中的锐利。
关凌莫名觉得好笑,率xing地挑了下眉,得手?
我就不恭喜你了,反正你也不会信。程彬说著还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後看著关凌又淡淡地说,花无百日红,要知道得不到祝福的关系是长久不了的,别得意忘形了。
说完,他转过背走了,转过去的背影颇有几分凌厉。
留下关凌玩味著花无百日红,得意忘形这几个字轻笑出声。
商总其实真是有魅力的人,就是不知道程彬的手段比之他会如何。
他真是一开始不应该找上陈飞翔的,他应该把眼光放到程彬身上啊。
这才是商家母女属意的人选啊,这是商应容留他在他的房子里住宿的青年才俊,让他最终做了要死心的决定的事qing的主角之一啊,怎麽先前就走了弯路找到陈飞翔身上去了呢?
关凌也觉得自己真是傻了,弄半天,居然没找对人。
关凌回到宴场,心qing不错,嘴边还带著笑。
有点喝多了的商应容见到他的笑,本是严苛的脸微愣了一下,然後脸孔松懈了点下来,居然把脑袋靠到关凌的耳边问他:高兴什麽?
关凌看他一眼,微笑不语。
他的笑带著几分真意,眼睛也亮了几分,这个,旁人是看不出来的,以前不注意的商应容也看不出来,但现在隔著关凌眼睛不过几厘米距离的他此时却清楚地看出来了,见到关凌不回答,他又低低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高兴什麽?告诉我
关凌见他再问,轻呵了一声,没回答,但看了看手上的表,说:不早了,我们回吧,回家我给你煮面条吃。
商应容听了用鼻子轻嗯了一声,这时关凌已站起身,拿过他解了搭放在椅背上的围巾,当著众目睽睽的面,给这时配合站起的商应容戴上,围好,再整理他的衣服。
他信手拈来的动作,却看得整个小宴会厅的眼睛全停留在了他们身上,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们,甚至都忘了呼吸。
第三十六章
当他们在车上,商家管家打来电话说商母病了的时候,关凌在心里咦了一声。
他是著实没想到程彬这条线这麽好走。
他真是没脑子,早该一开始就要想到就好了,也就不用lang费时间在陈飞翔那条线上了。
商应容接到电话要司机改道去商家大宅,关凌立马就让人停车。
商老板回头看他,关凌皱眉说:我不去,我要回家睡觉。
商应容本要说话,但可能想到他今晚回不来,关凌要去大宅睡觉的话,他那妹妹会闹出什麽事来,所以他也没说再跟关凌说什麽,只是让司机先回市中心。
关凌本说他自己可以回,但看著商应容没有丝毫表qing的脸,话也就咽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可一点也不想惹怒商总,让他好好去商宅是正途。
最好,能一去不返。
果然,连续三天,商应容都没有回来,关凌心qing好了一大半,在办公室里都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还有心qing跟石柏杨他们开几句玩笑。
何暖阳来探李庆的班,得知详qing後都对他有些无奈,说他这高兴的条件未免也太低劣了一点,以前上赶著追的男人现在上赶著往外送,外人还以为他是一往qing深又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谁又知道他其实是十足十的薄qing,追的义无反顾,断得更是没有丝毫周转之地,又狠又绝。
关凌听他口气还有点可怜商应容,也没什麽不悦,只是不以为然地说:论手段心思我其实不及他,我又没权没势,你应该可怜我。
你只是权势不及他,何暖阳笑,眉眼里全是揶揄,手段心思哪一点不及他?他背後一群智囊团挺著,你只一点动作就让他手忙脚乱,还有什麽不满足的?
关凌听了装一本正经,假装挺公正地说:什麽智囊团?做生意还用得上,把我怎麽体面扫地出门用得上,但这个时候哪敢管什麽老板这些个破事?他们自己的那些感qing账都糊涂得自己都搞不清,乱出主意也不怕被削奖金?再说按咱们商总那看得起我的程度,未必还会用上他们,他自己都绰绰有余了。
他含沙she影地说了一大串,但他一想起昨天打电话给商家,但被商绯虹接到,商绯虹在那边破口大骂的事就破功,没忍住,用拳头抵著嘴闷笑了起来。
知道实qing的何暖阳有点无可奈何,你这火上加油,小心商总火了真把你一gan二净了。
他gan我还gan得少了?关凌挑眉,他眉目间不再缠著烦躁与忧郁,恢复了点前段时间没出事之前的温润内敛的气息。
只是,话说得还是有点粗。
他故意错解话,何暖阳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叮嘱他,别过火了,小心为上。
没事,关凌也恢复了正经,我知道分寸。
他昨天的电话打过去,只是想按照礼貌问候一下商母,毕竟,外界传言里,他现在是商应容身边的正主,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声身体是应该的。
所以,最後是商绯虹接到,商绯虹被他一句要是没事,我就来接应容回家的话气得尖叫那也是她个人qing绪的问题,怎麽样,都算不到他头上去。
谁又能知道,他知道商绯虹那个点正好是在客厅旁,游泳池边上跟瑜珈老师练瑜伽的事?
又是连续五天,商应容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关凌这次挺欣赏商家大小姐的能力,由衷地希望她再接再厉。
这天跟李庆在办公室里吃午饭,李庆说何暖阳让他晚上过去吃饭的时候,他想著好久没吃过一顿正常的晚餐了,於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好运气总是不站在关凌这边的,或者说,商应容的盯梢没有放松,在关凌的车快要开到何暖阳家的时候,商应容的电话来了。
在哪?几天没说过话的男人在电话那头依旧口气冷淡。
关凌张口回:开车。
脑子只转动了一秒,商应容又问:去哪?
关凌刹那觉得牙有点痒,但还是照往常一样的口气平淡地回:何暖阳那,准备去吃晚饭。
嗯,我也等会到,你在门外先等我。商应容说完,电话就挂了。
关凌把手机扔了,把车急速开到一边,抽了根烟,这才把车往前继续开。
他很想开回去,但也觉得没意思。
几十岁的人了,不至於因为不高兴就闹脾气。
能憋得住就憋住吧。
关凌在门外等人时,知道商应容也来的何暖阳出来跟他说了几句话,给了李庆一件大衣让他披著。
这半个月连续下了几场雪,还不断的chui著风,外面冷得很。
何暖阳进来後跟李庆皱眉说,他们这分不开也得分,这叫什麽事,大冷天的让他外面等,他还把关凌当不当人了?
何暖阳气得脸都青了,李庆拿手揉他的脸,说:这他们的事,你别管。
什麽别管,何暖阳没好气,愤怒瞪大了眼,如果不是为了咱们这公司,他至於这麽委曲求全?
何暖阳正在盛怒当中,李庆不敢惹他,高大的男人老实地站他旁边,任他发火。
何暖阳又狠狠说了几句话,这才继续弄晚餐,弄著弄著下砒霜毒死商应容的心都有。
关凌抽著烟在门外等,等了十来分锺商应容就到了,看到他身上那件披著的明显不是他的大衣,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
只一下,他就跟著往房子里走的关凌往里走,快要到门口,在关凌要推门而入时,他开了口,低沈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你可以在房子里等的。
关凌笑得懒得笑,轻嗯了一声,也没看人地推门而入。
先喝杯热茶他一进去,何暖阳就塞了个滚烫的水杯到他手里暖手,看著商应容客气地笑了一下,然後对著刚摆了一盘菜的李庆说:你来招呼商总,其它的我来弄。
关凌找了个他在何暖阳家坐习惯了的一个老位置坐下,拿著茶杯先转著圈把手弄热了点,喝了口茶,把体温缓和了一阵,才把李庆的大衣从身上给拿了下来。
商总,白兰地还是红酒?选酒中的李庆这时问商应容。
他知道商应容平常爱喝的是白兰地,果不其然,商总说了句白兰地。
这时何暖阳端最後一盘菜上桌,听了淡淡地说:再给我开瓶红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