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关凌开了车回去,在家整理了一翻,没多时,商应容让他去容广,他们在那见面,然後去韩家。
关凌到了他办公室,才跟他说姜虎也去的事。
商应容听了,先是沈默,然後扔了手中的笔,对关凌说,我们谈谈。
接著去了休息室那边的阳台,关凌跟了过去。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好,商应容的脸在光线下更加立体,他瘦是瘦了些,但英俊的脸孔和不怒自威的气势都还在,总让人无法直视的男人其实没几个人知道他有没有瘦。
关凌知道,他也没有什麽时候不敢看他,所以他看著这样的商应容,在炙热的阳光下,他的心又软和了些。
他想只要商应容的口气软和些,讲点理,放他自由,他大可把条款全部撕毁,婚姻也当场过家家,从此各过各的,假时以日,或许他也不会再憎恨他对他的那些步步紧bi。
毕竟,他是真的曾深爱著这个人,把他放在心上,连灵魂都有他的烙印,只要可以好一点,他都想对他好一点。
他再对别人说多少自嘲的话,都抵不过真在这个人面前,瞥他一眼时的那些不可控制的心动他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在思绪如麻中维持著理智,刻意冷酷。
他是真的死心了,但心动还在。
关凌渴望这个不爱他的人真的放他们自由,日後相见,也可以相逢一笑。
他真的已经不愿意呆在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上他的人身边,哪怕他像个孩子一样地依赖著他,在他面前呈现别人永远都看不到的神态。
但他真的是贪婪的,从走的那天起,他就不要这个不爱他的商应容了。
人终归是自私的,商应容现在就算只有他一个人,关凌只要想及他不爱他的事实,想到这个人永远不能真正欣赏他,不能以像他爱慕他的心qing一样爱慕他,再多的相处相伴他都不稀罕。
他真的是,太过於贪婪了,以至於连凑合都不太愿意。
关凌淡笑,像往常一样,经验老道地把心中的感慨与那些早就习惯了的疼痛掩藏在微笑之间,他坐在商应容的对面,问他:谈什麽?
你喜欢姜虎?商应容看著他,深遂的眼睛像深处的大海一样幽黑神秘,什麽表qing也看不出来,但又能让人感知到危险。
他问得直接,关凌回答也没避讳,喜欢。
商应容微眯了下眼睛,等著关凌进一步的解说。
要换平时,换个人,关凌或许会多说几句,但现在他不愿意跟商应容谈论什麽喜欢与爱的涵义,他可以和一个陌生人谈论爱的真谛,也不想再在商应容面前剖白他的心迹,他的qing感,他那些对人的喜欢与不喜欢。
商应容从没关心过他想什麽,关凌也不认为,他现在就算是真的关心了,他就能跟他说起这些字眼下的感qing了。
时间来得太晚了,在商应容当著别人的面,把他那些说给他听的私秘qing话讽刺地说出来後,关凌已经不想再跟商应容剖析他的心了。
哪怕心动还是会不经意的那一瞥中还是会发生,但过去了的事qing就是过去了,只在伤害存在,永远都回不到当初。
如果商应容要的是一个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关凌,关凌再知道如何对他好,那心也还是回不去了。
多喜欢?商应容见关凌不说话,淡淡开了口,那无动於衷的语调依然没有起伏,喜欢到我不喜欢,甚至厌恶听到他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还是要说他的地步?
关凌温和地笑,眼睛里也满是笑意,但已经没有感qing,他语气温和,应容,他是我的朋友,他确实是个曾经喜欢过我,追求过我的人,但他更是一个知道我喜恶的朋友,就算是前段时间我试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不会在一边享受著我对他的付出,然後把他的感qing给了别人的朋友如果你是想问为我会不会为了你不再提起他,如果是从前,我会,但现在和以後,不会;如果你是想问我会不会背著你和他在一起,那麽,我绝对不会,哪天我要是真跟他在一起了,那也是在和你断得一gan二净的qing况下。
商应容听了没有说话,他看向了窗外,沈默了很久。
关凌也不再开口,也不再看他,一样看著外面的世界。
哪怕温柔如旧,有些事终归是变了。
商应容要的是他的温柔和陪伴,他别无选择,只好给。
至於其它的,只能说,谁都有有心无力的时候,不在了的就是不在了。
我知道了。当安娜敲门叫他的时候,商应容起了身,说了这麽一句话。
关凌微垂了点眼,看著他从他身边走过。
他不知道他刚刚如果不是把话说得那麽死,如果能说点含糊的话敷衍他,商应容会不会说点别的什麽话但他不後悔,哪怕就算商应容真的觉得他重要了,也许还对他有点喜欢,他都觉得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就是现在这样的模式了。
人的心啊,确实是rou长的,在岁月里,你在它身上留下了什麽痕迹就是什麽痕迹,哪怕未来比当初的梦幻还要美好,它终归也会在你的灵魂深处提示著你,你曾经的岁月里,到底遭遇过什麽。
这世上,是没有真正的忘却的事的。
商应容在洗了澡出来,示意在休息室里看文件的关凌给他穿衣服时,关凌也走了过去,给他扣扣子时问:唐总那有什麽指示没有?
他那没什麽意外,商应容微抬起脖子让关凌给他整理衬领,淡淡说:他会带领新成立的研发组在他那边继续。
关凌嗯了一声,那你的任务是把韩家搞定?
嗯。商应容轻应了一声,这时他看上了关凌的左手,淡问:戒指呢?
关凌正给他整理袖扣,看到他左手上的那枚戴著的戒指,顿了一下说,在抽屉里。
那回家一趟。商应容淡淡地说了一句。
果然,他们一上车,商应容就让老马先开车回家,关凌只能到了公寓把抽屉里的戒指拿出,重新戴到手上。
到了车上後,看文件的商应容抬起头,对关凌淡淡说: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你不想要婚宴那就按你的意思,但戒指还是戴著,我不会跟你离婚,也不能,所以这事你趁早习惯。
说完,眼睛又回到了文件上,只留下无语的关凌,撑著头,再次思绪如麻。
他觉得商应容有点跟他耗著来的意思,见招拆招,反正不放他走?
如果是这样,他们还真没有以後相逢淡淡一笑转身就走的机会。
姜虎的车在城外等他们,关凌正好给韩家打完电话,下车跟姜虎会和,见面後不禁开玩笑,韩会长接的电话,一听你要来,笑得那个高兴啊,他对我可从来没这麽热qing过
说完他顿了顿,又上下打量了下姜虎,眼里的豔羡,你这种姿色,我看鲁大小姐看不上你,韩处长都会,不过,你真要去啊?
姜虎看他那假惺惺的样,不禁笑著拍了下他的头,我不去,要哭的是你了吧?
关凌摸了摸被打得有点疼的头,这时才真的不好意思地看了姜虎一眼,真是不好意思了,那一家子大小狐狸实在难缠了,我得要个撑得住场面的。
姜虎看了看他身後的车,看著眼前关凌那张不是很俊美,但有种特别勾人心弦气质的脸,不禁笑了,故意低了头,靠近关凌的脸轻声地在他耳边说:那我帮了你,後天赏脸和我一起吃饭?
关凌呆了呆,咦了一声,然後才微讶说,我都忘了,我们生日就差一天
就是因为只差一天,何暖阳觉得这是缘份,所以在那年他们生日的那一天约了他们一块庆祝生日,介绍他们彼此认识对方。
往後,他收了姜虎不少生日礼物,哪怕後来不见面,何暖阳也会把姜虎的生日礼物带到,害他也不得不准备回礼,所以在去年哪怕他们已经不再见面的qing况下,关凌才有胆找上姜虎那一起庆祝?关凌想起这些年姜虎每年必到的礼物,笑容也真心起来了,叫上你的朋友,去暖阳家吧,我下厨,蛋糕我来做,你负责酒水
姜虎本是为了身後那道凌厉的眼神才故意在关凌耳边说话的,但看到关凌的笑容,他不禁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关凌嘴边那笑,哑然地笑了,好。
第五十七章
关凌上了车之後,商应容一路无话。
到韩家,下车前,关凌照常伸手去整理商应容的领带,被男人按住了手。
关凌挑眉,询问。
可商应容没说话,只是把关凌戴著戒指的手放到嘴边,似有似无地吻了一下,然後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