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开程汉卿,张遂走上二楼,却见程汉卿耷拉着脑袋,道:“你可是大侠啊,大侠怎么能不关心天下事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叫大侠,我叫岁长居士。”张遂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天底下这么大,你听过我没有?”
程汉卿摇了摇头。
张遂道:“所以咯,我就是个小人物。这件事情关系着整个王朝大陆,可就是不关系到我。”
“你真让我失望,岁长居士!”程汉卿失望道:“我师傅说,天下事天下人关心。”
见张遂开始不耐烦了,程汉卿咬牙道:“小子就要告诉你!这飞龙榜之战邀请函原本是第九年才发布的,也就是明白,可今年足足提前了一年!”
张遂一脸好笑地看着程汉卿道:“我知道了,或者是有什么意外吧?每个人都有意外不是?而且,刚才宇文英纵也说了,三大武神行事古怪,提前一年也是正常的。”
“可以前他们从来都是准时的!”程汉卿道。
张遂走上二楼,敲了敲居小曼和周言心房间的房门,转过头对程汉卿道:“那你应该去问三大武神或者你师傅,而不是问我。我对当前的形势比你知道得还少!”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居小曼冰冷的声音道。
张遂推开房门,将正准备走进来的程汉卿挡在门外,然后关上房门。
“你还带一个护卫什么意思?”居小曼坐在桌子边,看着卫景天道。
张遂双眼微微一睁,将卫景天收到轮回之虚。
居小曼和周言心都盯着他那星光闪闪的左眼发呆,直到他的左眼恢复正常,两女才回过神来。
居小曼道:“看来这一年里,你的际遇很大,大到已经忘记还有人一直没找到。”
张遂皱着眉头道:“姑娘,你是谁?不要说话夹枪带棒的。我跟你又不认识,你这样污蔑我有什么意思?”
“你!”居小曼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右手捏着几根寒芒,就要甩向张遂。
周言心拉住她的袖子,摇头道:“小曼姐,你不要打他了。”
“言心!”居小曼怒道:“你还在为他说话!你这一年——”
“小曼姐,师傅的话我不敢忘记。”周言心低着头道:“不要再说了。”
张遂走过去道:“言心,对不起,你不知道,当时我被传送到魔族,被人强行化魔,连活着走出魔族都做不到,更别说找你了!后来我——”
“师兄,我们不说这些了。”周言心双手拽着裙摆,身体微微打抖,颤声道:“你不是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说完你就可以——”
“我有些事情,先出去了。”居小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遂,仿佛要将他吃掉一般。
周言心一把拉住居小曼的裙摆,道:“小曼姐,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在这里我安心一些。”
张遂神色黯淡下来,道:“你在怪我?”
“师,师兄,我们只是师兄妹,你忘了吗?”周言心低着头道。
张遂强笑道:“忘了我当初对你说的话的人应该是你吧,言心?”
“师兄,那是言心不懂事。”周言心颤声道:“这一年里,我已经听到很多你为了冷慕凝武神不惜闯龙潭虎x的传说了。”
张遂停下脚步,站在离周言心五步远处,沉默下去,许久,才道:“对,这段时间我确实是在为她,那是因为——”
“师兄,我只问你一句,如果让你放弃冷慕凝武神,只陪着我,你做得到吗?”周言心突然抬起头,脸色胀得通红,倔强地看着张遂。
居小曼急忙转过头,就要站起来离开,袖子却被周言心死死地拉住。
周言心又道:“我师傅说,男子都是好色的,尤其是我和小曼姐都颇具姿色。可我更明白,冷慕凝武神不管是姿色,修为还是出身,都远不是我不能相比的。”
“师兄,你会为了我放弃她吗?”
“师兄,如果我和她都要死了,只能救一个,言心猜想,你只会选择她吧?”
见张遂脸色僵硬,周言心强笑了一声道:“你知道吗,师兄?其实,我一直配不上你。从我们离开天神宗的时候,冷慕凝武神就说过这句话,我只是一个女奴役,能够成为你的师妹,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没日没夜地想着的,我如何才能提升修为,配得上师兄。直到那天在会客殿见到师兄,我才发现,不管我如何做,师兄身边永远不缺女子,优秀的女子。”
张遂苦笑道:“你误会我了,卫小凤并没有和我有任何关系。”
“那你能够只守在我一人身边吗,师兄?”周言心见张遂摇头,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下来,许久,才低着头道:“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师兄。”
张遂原本想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看到周言心一身紫色长衫下那骄人的身姿,又止住。
“我知道了,言心。”张遂深呼吸了数口气,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努力镇定下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直持续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周言心才开口道:“师兄,从此与君绝,我不会再想师兄,师兄也别来找我了。”
居小曼玉手覆盖在周言心手背上,道:“小师姐,你——”
“真的,别再来找我了……”一声声啜泣的声音响起,周言心哽咽道:“师兄,求你了,我求你了,我不想再去想你,求你放过我……”
张遂伸出右手,就要去揉周言心的头发,却又停在她的发梢,柔声道:“好,我不再来找你了。是我太贪心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想着靠着那笔记本而攻略你的。”
张遂的头顶,霓裳脑袋耷拉下来,一滴清泪滑落下来。
张遂抽了抽鼻子,缩回右手,强笑道:“我来就是告诉你,灵岛不能去,那里危险万分,即使连第一武神当年去都困难重重。”
说完,张遂转过身,站在那里许久。
近三十个呼吸过后,张遂低沉着声音道:“对不起,我走了,你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