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任谁都想不到突然偷袭自己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方宁书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想让自己窒息,脑袋立马往后仰去。

脑后勺却‘咚’了一声,身后响起一声闷哼。

捂着他口鼻的手松开半指,方宁书趁机一转宛若游龙一般要逃出去,却被身后之人迅速反应过来,压着腰一转方向,脑袋直接磕在一旁的石桌上。

咬牙切齿又森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的头是石头做的?”

方宁书为自己近身搏斗小小默哀几秒,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和他谈判:“阁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我之前得罪过你?若是有误会,阁下想要什么补……”

说着,方宁书又看到那只手往自己衣服探去,顿时浑身汗毛乍起,也顾不得什么冷静,失声呵斥:“——你敢?!”

那人一只手摁在他衣兜中腰牌上。

方宁书:“……”

他脑袋中飞速运转,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人一系列举动的真正目的,心中小尴尬出现几秒,但待意识到这人拿走的是什么,他当即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拿了腰牌?”

“许玉倒是养了个好儿子,监守自盗,她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身后的声音道。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方宁书沉着脸:“乘人之危,拿人东西,阁下未免太过无耻了吧?”

冰冷的触觉蔓延到方宁书的颈后,那人冷笑一声:“你一个被踩着别人血肉的刽子手供养的存在,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无耻?”

方宁书:“……”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察觉到什么。

安静几秒,方宁书转了话锋,开口道:“阁下若是想要这腰牌,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现在我用它有要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厉焕低头看他。

方宁书此时的形象不能说好,墨发散乱,脸只露出一边看不到神色,因为极力挣扎而耳廓发红,两只手被牢牢的牵制在背后,原本在小孩模样时看到修长匀称的腰背,却现在模样的俯视之下显得纤细脆弱,不堪一击。

厉焕面露轻蔑,一直装模作样忍耐下的暴戾感此刻突然找到了宣泄口,靠近,在方宁书颈后的手指力道越来越重:“哦?你能有什么要事?”

方宁书皱着眉艰难开口:“我母亲暗中虐待一无辜少年,我原先……不知,现在……”

疼感蹿向四肢,方宁书吃疼没忍住从口中泄去一声轻嘶。

厉焕听觉,手指一松。方宁书察觉自己被松开一些,这才缓过劲,轻微动了动脖子,感觉到发麻和皮肉上的撕扯疼感,忍下道:“我原先不知她竟然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需要这腰牌将人救出来……阁下要拿这个东西,目的与我应当一样?”

目的是腰牌,又清楚许玉所作所为,还对他行踪如此清楚。

除去方白安他们,那身后这人的身份便只有一个可能——

主角。

没有人回复。

被控制的手告诉他人还在,方宁书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继续道:“现在我母亲又召集邪族,我不清楚她的目的,但那些被她抓走无故消失之人却不能在等,阁下若有救人之意,可与我同行……”

“一群草包,你想救他们?”厉焕目光从自己莫名松开的手指移开,冷冷道:“方少族长倒是宅心仁厚。”

厉焕能从许玉手中逃出去是剧情发展的必然,若想在一直在暗处伺机想从方氏逃出也是正常的,在这个时候,除了他以外,方宁书确实想不出谁会半路出来劫持抢走许玉的腰牌。

方宁书极力冷静,心中估量主角现如今的思想情况。

若说恶,从头至尾他那本书中厉焕在所谓正道的立场上,做事绝对“正直”,为了面向市场,书里的一切爽点和爆点,厉焕之恶,他都写在他报复得罪自己、且作恶非常的人身上,行事风格上,厉焕从始至终都贯彻两个信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抄他满门。

好人,无疑在他面前是最安全的。

“阁下取笑了,”方宁书‘牵强’又‘自责’的一笑,声音微颤,带着痛心道:“事到如今我已经错过许多,只能用这种手段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事关人命,这腰牌,现在就算拼死我都不能交给阁下,还望阁下……”

“谁在哪儿?!”一道呵声突然响起。

方宁书一顿,身后之人察觉到什么,立马松开手,身影很快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终于是被松了开,方宁书动了动微僵的身体,这才起身,目光随着方才那人站着的方向看去。只可惜夜晚光线太暗,树林茂盛,直到巡视的守卫带着人跑过来,他也没看到人一丝影子。

方氏的守卫跑过来,看到是谁后脸色一变,而看到方宁书此刻的状态后更是瞪大了眼睛,立马低下头,脑袋抬都不敢再抬。

经过一番挣扎,方宁书的衣服早便乱成一团,头发也散散的垂在两侧,一双丹凤眸眼发红,颈边的花记此刻展现了十分的作用,将整个人都衬着慵魅非常,他仿若无骨的站在石桌一侧,整个人唯有给人的感觉便是醉和艳糅杂在一起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大晚上,少族长怎么会这般模样一人独自在这里?

守卫脑袋中一瞬间略过无数的猜测,每一个都吓的他胆颤连连,说话都带了结巴:“少、少族长……”

“这么晚,还在巡视?”方宁书道。

“是,”守卫捏着把汗,眼睛好像固定在了地上,半点都不动:“我等夜里都会在族中巡视!”

“辛苦了,”方宁书整理了下衣物,手指要碰到脖颈旁边,但想到刚才的撕疼感,半路停住,“你们继续巡视吧,不必管我。”

守卫巴不得要离开,低着头路都不看就往前走。

方宁书看他们的方向,开口:“站住。”

守卫瞬间就像跪下,膝盖都弯了一半。

没了料到自己说话威慑力这么足,方宁书自己也愣了愣,唇抽道:“我要去那边逛逛,你们往其他地方巡视。”

“是!”

人很快离开,确定他们有一段距离之后,方宁书站定在那片黑暗之前,开口试探道:“阁下已经离开了?”

无人回应。

方宁书有些头疼,若方才那个是厉焕,那皆大欢喜,他已经逃了,自己便不必那么紧迫。

但若不是厉焕……

他上哪里去再找一个许玉的腰牌?

许玉若之后发现她的腰牌失窃,此后的防备定会更加严密,这一晚上忙乎,反倒被一个不速之客截了胡,方宁书越想越觉得惆怅,眉头紧锁。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风啸声传来。

方宁书下意识抬手接去,一股力道传来,废了许大的劲儿才将东西握稳,摊开,便见掌心中是一熟悉的物事。

赤木银边,赫然是许玉的腰牌。

他立刻抬眸,眯眼道:“阁下?”

将腰牌放入储物袋中,方宁书站了一会儿,启唇:“明日夜里,我将会去斗雪居附近的密林,阁下若不嫌弃,可与我一同前去探个究竟。”

树叶瑟瑟,木影晃动,依旧无人回应,方宁书又待了片刻,确定那人不会再出来了,才转身离开。

半夜,明珠阁中灯火辉煌。

方宁书跑去斗雪居的事情钱达一听闻,联想到今天下午公子那些话的揣测,便心惊胆战,直到看到方宁书平平安安回来,他这才心掉回肚子里,赶忙凑上来:“这一晚上折腾,公子……公子这是怎么了?”

钱达看到方宁书进门口的状态,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怎么了?”方宁书皱眉。

钱达嘴巴张合两下,纠结半晌还是没敢说他现如今的模样像是被欺辱之后,赶忙去派人去替他更换衣物梳头,等到一切妥当之后,才敢问道:“公子去见了夫人?”

一夜折腾,方宁书此刻精神力也疲乏了,靠在美人榻上半敛眸子,倦色的点头。

“公子之后可有什么安排?”

方宁书睁开眼睛,开口:“方白安走了?”

“是,白安公子连夜便走了,去音门路途遥远,他似乎要用传音秘术前去布阵,让我转告公子,一日之内他便可回来,若有行动,音门之人可以在三日之内前来相助。”

方宁书手指点着榻席,“三日……”

“白安公子说,”钱达低声:“族中之事,音门远在边界,并不清楚,族长那边也未曾详说,原不该轻易动弹,但事分缓急,倘若少族长真的需要,二长老手下之人,尽可驱使。”

方游子的人。

方宁书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不枉他那么努力去刷洗白自己,这方游子手下之人,虽说人数不多,却个个精通音律,各有强处,绝非一般的守卫高手。虽说要用这些高手不免还是会经由方白安之手,但无论如何背后有了依仗,总比之前只有他一人好太多。

现如今方温和许玉的隔阂已然摸清,厉焕如今处于的状况也清晰了一半,更甚极有可能已经见过他人……

方宁书摸了摸脖子,感觉那被那人掐的地方已然红肿,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人究竟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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