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实的所言所语,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读书人的脑袋上。
原本热闹,欢喜的氛围,瞬间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想到,文道都大胜了,喻星实居然还不顾大局,当着敌人的面,提及这件事。
就算你很在意,私下问问不行吗?
要知道,靖王一党还在场呢,他们又不是聋子!
一双双眼睛,带着不解,带着责问,甚至带着愤怒的看向他。
可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却如同一棵青松,笔直地立着,不偏不倚,看着李讲,等待着一个答案。
“这就是疯剑啊……”
一些人无奈的叹息,摇摇头。
这是喻星实响彻洛阳的外号。
太多太多人知道,这号人是疯的了。
为了心目中的大道,他连自己追随的老师都敢质疑、驳斥。
听说,就连唐帝都曾被他三言两语刺过。
只是,没人想到,到了这种关头,喻星实那种“疯劲”依旧。
果然,靖王一党,听到喻星实蓦然的这么一句话,眼睛一下子全亮了起来。
是啊,文道若是依旧不能封圣的话。
那就算李讲找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为大唐撑腰,那又能怎么样?
改写得了结局吗?
被喻星实这么一问,李讲也很惊讶,他同样也没想过,对方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李讲沉声说道:“不能。”
这个答案很残酷,但确确实实是大唐如今的现实,所有人都必须要面对。
因为,他们并没有掌握完整的青天宝箓,无法圆满阴间生灵,与生俱来的规则缺失。
朝堂之上,一群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儒们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
文道无法封圣的事情,还是无法解决!
听到李讲的回答,三皇子心中的狂喜几乎无法遏制,他差点就笑出了声。
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一根筋,顽固而又愚蠢,为了心中的正义,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明明撒个谎就能安抚的人心,却偏偏还要整出这么一出。
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贵国没有青天宝箓吗?既然如此,只要答应与我等合作,此宝物,我们自然会提供。”
杨乱非常敏锐,反应迅速,当即便参与进来,引动人心。
无上道统,动辄延续过万年。
他们的手中,不知道培养出了多少恐怖绝伦的天骄。
一辈一辈的积累下来,自然不难凑出青天宝箓。
看着靖王一党,竟然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反扑。
一群读书人心烦气躁,看向喻星实的目光更加不满了。
若不是他指出这一点,靖王一党不可能重振旗鼓。
他是叛徒吧?
很多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知道,这个问题会让很多人不快,非常唐突,可我就是要问。”
喻星实目光平静,任凭很多人都不理解,依旧我行我素。
“因为,义务教育,从某种角度上而言,是强制教育,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都无权阻止。”
“我们不能按着这些人的头,让他们走上一条没有希望的道路,否则必然会招致雷霆般的暴动!”
喻星实陈述自己观点的时候,殿堂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喉咙都像是被堵住了,怔在原地,面面相觑,却只能哑口无言。
这段时间,关于文道的流言蜚语确实很严重。
虽然,满城风雨的现象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靖王一党,在暗中推波助澜。
可谁也没办法否认。
若老百姓的心中没有这份顾虑,靖王一党想煽风点火,也无计可施。
很多读书人,听说文道无法封圣的时候都崩溃了,如遭雷击,非常痛苦。
因为,成为文圣,是他们毕生的梦想。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路很难,机会渺茫,希望微弱。
可,再小的光,能绝望过黑暗吗?
天知道那些人听到,文道断了,路有问题。
任凭自己多么努力,封不了圣就是封不了圣时,内心有多么的煎熬?
李讲目光复杂地盯着喻星实。
一般人都尚且如此,接受不能。
可想而知,这道消息,对于本身天赋出众,很有可能触及这领域的天之骄子而言,又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而喻星实等人,非但站在这里,甚至还曾出面捍卫文道。
不得不说,就连李讲都心生敬佩。
至少这份坚忍,让喻星实不负天骄之名。
“你说得对,我赞同你的观点,文道若是无法封圣,那义务教育的初衷就变了,就算推广,也无人能够真心诚意的读书。”
李讲轻语,眸光像是染上了尘埃,让一群人心颤,难以遏制的生出各种猜想。
凡是靖王一党,一颗心都忍不住狂跳。
难道李讲真的要放弃了?因为喻星实的一番话而打动,决定留法去文?
一部分人都快要忍不住叫出来了,激动到颤抖。
若真是这样,那今天就是绝地翻盘了。
喻星实神助攻!
可紧接着,他们便看到,李讲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扫视众人,最后缓缓落在了喻星实的身上。
“可是,是谁告诉你,文道没有希望的!”
李讲沉声道,“青天宝箓虽然珍贵,却并非没有机会得到!”
“李讲,你真是会说大话,谁不知道,青天宝箓的残片,需要打破天道记录才能得到?”
“而足足十块残片,才能凑齐一件完整的青天宝箓?”
杨乱闻言,冷笑阵阵,充满了讥讽,“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打破十项记录?”
一群人脸色发生变化,读书人全都感觉天塌了,嘴唇惨白。
十项记录?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任何记录能从古代延续到今日,依旧保持着,含金量有多高都毋庸置疑。
能打破一项,就已经算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至于打破十项,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天骄。
很多人直接就在心底断定,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为什么不行?”李讲目光如刀,直视着他,“你敢跟我赌吗?”
“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一定,本圣子凭什么要与你赌?”杨乱冷笑,不屑一顾。
他毫不掩饰欲杀李讲之心,一举一动,狂傲无比。
哪怕这里是大唐,面对着一众大唐官员,依旧不惧。
“那就只赌今天的我,能不能打破一项记录,你敢吗?”李讲道。
“有什么不敢?可你能拿出什么与本圣子对赌?”杨乱目光如电。
“这个,够资格了吗?”
李讲将手中的圣器纳戒拿起,光芒闪烁,整个乾清宫都笼罩在那浩瀚的气息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