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府跟赵侍郎很快就走了,孙思成也没留人。
事情不小,他得抓紧时间筹药。
好在之前听说西南战事起,他就让秦师傅备了一批解毒丸,没人不知道西南小族善毒,狗急跳墙之时,说不定就会用上。
果不其然。
以后会不会用更厉害的毒,现在不得而知,想是可能的,但厉害的毒他们一时之间也不一定能拿出过多的量,或者说西南大军也不一定能给他们可趁的机会。
不是所有的毒都能随风传来的,即使可以,毒性也减轻了许多。
平安听此事,并无大惊小怪,西南小族兵力根本不能跟大周抗衡,不使毒才怪呢?
要说毒,他会,还精。
无他,现代医学什么没有涉及,各种好的解毒方子也无数。
上次胡道长传下的医书上也记了几个不错的,这些完全可用了。
他就不必过多地露马脚了。
孙思成马不停蹄地找来明万里,明万里当即让小六、王春去了药谷取药,雷平则去了其他药庄拿配解毒丸的其他药草。
西南要的解毒丸不会只这一次,秦师傅还得带人不停地制药。
方明那里也有制药作坊,暂时还不用他,但让雷平跑一趟,具体信里是说不清楚的,许多药材趁现在价钱不算多高,有些还是要再收一些的。
尽管他已经收了不少。
半下午,孙思成返城,平安没有跟过去,酒精作坊说不定就有事找,他也想有时间静静的看会医书,胡道长留下的医书真的不错。
他着重看了毒医这部分。
傍晚,孙宏宇跟万长生回来,两人都闷闷不乐,梅娘一问,才知道白天医馆送来了两个伤胳膊伤腿的年轻人。
原来是为了各自田地里的水而打架的,不过是为了种些萝卜蔬菜,这样一打,伤的差不多重,各家医各家的,没有三个月都不能做事。
平安看三个大人都叹气,晚餐还有一会,干脆抱着小曦儿在院里溜哒,快四个月的孩子很喜欢在外面玩,已经会跟人“咦呀哦呀”地交流。
万长生也是一脸的无奈:“叔,之前咱们大周要不是西南,要不是北境,但还没有两处同时打起来的,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孙宏宇看看他:“担心有什么用?什么都别想,好好学医,好好养孩子,真的两处都打起来,说不定还得去战场。”
其实他已经收到大将军的密信,想请他开春过去帮着带一批军医,起码两年的时间。
他还没有回信,长生才学一年医,他哪里走的开,再说也实在不舍得现在的家,他都四十七岁了,难道走了几年后回来让人给养老?
那他还真没有这样的厚脸皮。
晚上他就给将军回信,就老老实实跟他如此讲。
梅娘是吓了一大跳:“叔,相公不是不用再上战场吗?”
孙宏宇叹气:“正常情况下是不用,他毕竟已经服了七年兵役,但万一两处都打起来了,这种情况下就说不好。”
万长生看看心慌的娘子,忙安慰道;小打小闹不要紧,哪里有那么多的大仗打?真的有,一般也能用银子买的,咱平安给了不少银子在那呢。”
梅娘这才有了笑意。
孙宏宇看的心里直叹气,这小子是个疼媳妇的,但梅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保护的过甚也不是好事。
眼下西南、北境都是一触即发,不是小事。
真的朝廷需要人,钱是没有用的,大危险倒是没有,大不了他还带着长生去军营,累是累了点,命起码能留下。
平安就在附近溜,耳朵却关注着大人的说话。
真的有兵役,那也没办法,实在不行,他替爹去当军医,师傅本就有这心思。
只是大舅、小舅家好几个男丁,到时候怕得有一人避免不了去战场。
大周好像年满十五就是成丁,不过外祖父今年好像刚满五十,五十岁以上就可以不去当兵了,大表哥却是十五岁刚过。
不想了。
三日后,孙思成在医堂后院接待了赵侍郎。
“赵大人,我派人去了附近好几个州府,堪堪帮您准备了两千瓶解毒药,每瓶五丸,计一万丸,基本挖空了我百草堂所有的解毒药。”
“好,大公子,多谢你,算是解决了西南军的燃眉之急,多少银,我让人拿给你。”
“多谢,一会让人直接跟葛掌柜结吧,我会给您最低的成本价。”
这种药他不可能白送,暂时没这个必要,他跟西南大将军一直没什么接触,这个人情到底算军部的,还是西南大将军的?或者到最后根本就是笔糊涂账。
他孙思成可以送,再多些都可以,但不愿意肉埋在碗底吃,最后连个水响都没有。
一万丸解毒丸,就这种规格的,起码五百文一丸,合起来就是五千两。
不多但也不少了,搓这些丸药,也要好几个人搓上好些天。
孙思成又装无意间问了问西南的情况,赵侍郎打着哈哈,但也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包括北境的小打小闹比往年厉害的多。
末了,赵侍郎还恭喜他把身上的担子转给了郑家,说郑家今年该头疼了。
孙思成摇头苦笑:“说句不好听的,越是有仗打,供药商挣的越多,我是格局小,看上了温泉山庄,郑家百年世家,有货有钱有人,他们怕什么?”
赵侍郎一想是这么个理,这样的世家没什么好担心的,药材怕早已经囤够了,他们自家的药庄也能产许多。
孙思成送走了赵侍郎,其实这些解毒丸不过他存量的三分之一,秦师傅带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制,暂时给这个量就够了。
他们在京城肯定早已经带了不少,不过是多多益善,西南的事谁能说的清?
当日,孙思成就找了孙文、明万里、老葛,几个人关在后堂一下午,直到傍晚才走出来,几个人都很沉默。
前路漫漫,危机四起,谁能笑的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