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两人一踏入内殿,便有传音入耳。
门口,谢玉竹熟门熟路的脚就顿住了,缓缓勾了勾唇角,带着沈天龙退出内殿范围。
啧,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谢玉竹没发觉玄胤有多大的异样,可是,上辈子的玄胤哪怕是再不喜他,也不会是这般视而不见了。
既然他可以重来一世,那玄胤呢,是否也回来了,故而会不愿收自己为徒?
故而如今对自己这般冷眼相对,这般厌恶。
不大可能,他还是倾向于玄胤回来了会先弄死自己,因为自己要是有能力的话,第一件事也是弄死玄胤。
问修真界的师徒为何总爱这般相爱相杀。
“是,弟子领命,只是,若是弟子修炼上有不解之处呢?”不过现在谢玉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仅不能弄死玄胤,还要跪下叩头,就当是行了拜师礼了。
“天祁魔尊还会有修炼不懂之处,怕是个笑话。”这一句是秘密传音给谢玉竹的。
谢玉竹:呵,这便沉不住气了,倒不像是玄胤的性子,该不会是夺舍吧。
那倒是有趣了,夺舍啊,玄胤哪怕是根基有损,不得飞升,可是也是大乘巅峰的修士,差一步便是渡劫期,上辈子也的确是成功渡劫,到了渡劫中期才被自己抓去的,这个世界上怕是没几个比玄胤修为高深的修士,就算是有,也不会夺舍一个根基有损,完全没有飞升机会的修士吧。
可是这么大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是自己上辈子折磨太过,以至于玄胤变了性子。
罢罢罢,这世间的人心何其难以捉摸,他怕是还要修行许多啊。
之后,谢玉竹带着沈天龙安顿好住处,然后去藏书阁挑选好了功法,他倒是未浪费沈天龙这幅好资质,反正他能将人掌握在手心里,沈天龙强大了,才是他最有用,最听话的狗。
晚上谢玉竹打发饿了的沈天龙下山去新入派的饭堂用饭,自己独自去寻玄胤。
他了解玄胤的一切习惯,在哪里修炼,在哪里休息,曾经的他也是个好弟子,认认真真的了解过玄胤的一切,侍奉过玄胤百年。
可是换来的却是玄胤心底爆发的恶意,换来的是比不过沈天龙,背负满身污名被逐出天一派,谢家满门被灭。
谢玉竹是在听竹塘找到玄胤的,上辈子因这个地方有他的一个名字,所以他便求了这个地方作为居所。
如今看来,这个地方,时时刻刻都在嘲讽自己的蠢。
而顾宴清,顾宴清趴在窗边睡着了。
八年时间,他怕自己融不入这个世界,怕未来无知的道路,他战战兢兢,八年不敢入眠,如今,见到了那两个令人糟心的小崽子,骤然放松心神,忍不住先去洗了个澡,头发还湿哒哒的就坐到听竹塘看书看一半睡着了。
他觉得应该是这具身体的问题,他上辈子的肉身就算是面瘫,但是对着妹妹还是会笑的,现在,他睡瘫了半张脸都没流口水,这脸是真的瘫。
夜风习习,听竹塘里未曾点灯,只有幽幽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将人的脸照的分外柔和。
那人就静静的趴在哪儿,眼角眉梢都是寒意,长发凌乱垂落在颊边,还湿哒哒的,映得雪白的肌肤愈发白皙无暇,冰清玉洁中却又隐约透出几分勾人。
谢玉竹的步子在撞见这幅美景只是便生生的顿住了,上辈子他好歹是一方魔尊,什么美人没见过,男男女女,虽然跟着玄胤以至于多少有几分清心寡欲,虽未有情欲,但是见的也不算少数。
但是如今瞧见这幅美景,他骤然觉得,上辈子瞧过的那些美人都是过眼云烟了,唯独在心间印下了这张脸。
啧,上辈子未敢好好看过,如今不怕了,再细细看来,谢玉竹忍不住嗤笑。
怪不得上辈子那些修士都说,天一派中有仙人,怪不得人人都愿与之春风一度,哪怕是死也甘愿。
这般容色,他若是年纪正好,怕是也会愿意,可惜啊,如今他倒是有心无力。
修真界道侣之间素来只问功法合宜,能够精进修为,从不问是男是女,当然,还是会看脸。
不管是哪个世界,脸都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