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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说不得错上加错(二)(1 / 1)

榕树掩盖,屋子的光线不是那么足,但门口那人却有如披霜戴雪一般而立,他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微凝,神色却是难得地如常般飘逸清华,但楚一忧却感觉到了他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也是,她约他到这里来,结果就让他看她和上官且歌搂抱在一起的画面,难保他会怎样想她。

“放开我!”楚一忧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宗政清明一个大活人站在旁边,她待在他怀里怎么可能自在得了。

上官且歌没有回答,只是将放在那纤腰上的手又紧了一紧,目光不紧不慢地移向宗政清明,嘴角的笑渐渐放大,那容颜是说不出的瑰姿艳逸。

宗政清明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眸底一片清凉,他的目光,却是看向楚一忧的。

“且歌!上官且歌!”楚一忧顿生恼意,上官且歌怎么可以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她是有思想有选择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占有的可以向别人炫耀的东西。

上官且歌跟没听见一般,仍旧嘴角含笑地看着宗政清明,宗政清明的目光从楚一忧身上收回,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且歌。

楚一忧秀眉一蹙,这两个人是杠上了没错,旁人根本没法插手,但是上官且歌这回真的是过分了。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令她很不舒服!

楚一忧内力一运,手腕一抬,快如闪电般就向着上官且歌袭去,上官且歌一个不妨,松开了手,楚一忧已经站到离他数米之远的地方了。

“就因为他来了,你就急着躲开我吗?”上官且歌站了起来,目光直逼楚一忧。

“关他什么事,他来不来,你都不能……”这男人竟然还认为自己没错,反倒质问起她来了?楚一忧的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熏红,现在又有几分生气,清水芙蓉的容颜便是说不出的艳逸清绝,“三王爷一个将要成婚的人还是要自重些。”

为何他总说她不顾虑他,那他何曾为她想过,他又何曾尊重过她的意见?

“你们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上官且歌眉眼间原本的温软之色退去了几分,凤目闪过一抹冷意,“楚三小姐既然早与他人有婚约,又为何招惹本王?勾引那么多男人,是有什么目的吗?”

竟然又拿他的婚事作为挡箭牌,她是有多希望他跟别人成亲?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己,从小定下的亲事,竟然到现在才让他知道,若不是宗政清明说出口,她还想瞒多久?

难怪当日彩云间他拦下的明明是她却变成了宗政清明的手下,难怪她那么快就答应和宗政清明结盟,而钱舫也只接受宗政清明的帮助,难怪他每提一次婚事她就拒绝一次,答应了之后又反悔要留在宫里,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宗政清明?

她一直不愿意向他吐露的事情可是这个?

“我招惹你?勾引其他男人?”楚一忧嘴角不禁扯开一丝冷笑,“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和宗政清明的婚事,她也是因为那把九霄环佩琴才隐隐猜到的,她知道的时间也不长。况且有婚约又如何,既能立约便能毁约,就因为一纸婚约她就该被束缚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当作废了吗?

当初是谁先缠着谁不放的,她被他缠得怕了也感动了才答应他的,如今竟然变成了她有心接近他,是要图他似的。还有勾引男人,他当她是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下作无耻的风尘浪女?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轻薄于她吗?原来她在他心里那么不堪,她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难道不是吗?”上官且歌不禁有些怀疑,从认识她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年家与皇兄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帮宗政清明将来打下天商做铺垫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但是曾经种种的情意又做何解释,那些东西没办法抹去,也没办法作假,还有今天她误认为他是宗政清明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明显是在拒绝宗政清明,那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可是话说到这个地步,他想要收回也不可能了。

“琴瑟大会后,楚三小姐才知道婚书一事的,且歌兄!要怪只能怪清明未能及时知会于你!”宗政清明眉眼清淡,让上官且歌误会楚一忧非他所愿,虽然他们之间有裂缝对他来说有益无害,但是他不能让楚一忧受这等委屈,何况他不屑用一纸婚书去绑住她的人,他要的是她全身心属于他。刚才会说出此事来也实在是因为上官且歌实在嚣张,不得不挫一挫他的锐气。

“哼!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本王可没有那个癖好去窥探,通知本王作甚!”生性凉薄的宗政清明竟然出来替她做解释了,是舍不得他未来的太子妃受委屈了!

上官且歌的目光冰冷如剑,楚一忧只看了他一眼,整个人犹如被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了一般,心疼得厉害。

你们两个?上官且歌竟然这么自动地将她和宗政清明归在了一起,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了?

“是!是我楚一忧作践自己,竟然任由你上官且歌肆意糟蹋!”楚一忧眉梢冰冷,嘴角挂着冷笑,“既然你都看透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和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到这个地步?他竟然怀疑她,她认为爱她入骨的那个男人竟然这样说她?

手指甲已经掐到肉里,楚一忧却不觉得远不及心口上的疼痛,竟然被他想成那么不堪的女人,楚一忧,你是有多失败!

“事情败露了,急着赶我走?”上官且歌也是一个冷笑,这女人,竟然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他就赶他走吗?她到底是多无所谓?

显然此刻他已经冲昏了头脑,如果他仔细一点,就可以发现楚一忧那讽刺鄙夷的眼神里,隐藏着无限的黯然神伤,她嘴里说出的话是那样的决绝无回,但是那紧蹙成一团的眉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感受。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哪怕伤心难过,也都会忍着疼痛,假装坚强,冷笑着不屑着鄙夷着,就是不会落泪悲哀但是此刻她是真的愤怒而难过的。

“别这样对自己!”宗政清明眼尖,发现了她手心间的红红点点,那是指甲掐到肉里掐出血的情形,他连忙一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张开,果然看见一手的鲜血,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楚一忧一愣,正好对上了宗政清明柔和的眉眼,温润的笑意,他声音轻柔,将楚一忧心中的烦躁减轻了不少,“你坐下,我帮你把手包扎一下。”

“好!”楚一忧索性不去看上官且歌了,他既然已经这样认为,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他们难道就这样完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她一向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洒脱不羁,收放自如的,为何此刻心里却无法坦荡荡,只觉得有千万张网,纠结缠绕,将她的心勒得死死的,几乎不能呼吸了。

也不知道宗政清明是怎样在她屋里找到药箱的,都不用她提示,也没有花什么时间,很快就拿出了药箱,他先用清水为楚一忧洗净双手,这手光滑如玉,若是留疤了就真是可惜了,他为她涂上自制的膏药,再剪下一块纱布缠绕于她的手腕,动作熟练,一气呵成,楚一忧不禁赞叹,同样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有的人体贴成这样,有的人却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穿!

“疼吗?”宗政清明边装药箱,边问道。

“清清凉凉的,还有点痒。”楚一忧调皮地想去抓两下,却被宗政清明一把抓住,他佯怒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膏药,现在抓的话你的手非烂了不可!”

果然,楚一忧听了这话后只得乖乖得忍着,动作还小心翼翼的,宗政清明目光不禁闪过一抹潋滟清华,她终于在他面前有过这种自然的小孩子气的模样了。

上官且歌目光徘徊于楚一忧和宗政清明之间,她和宗政清明一个芝兰玉树,一个出水芙蓉,男有才,女有貌,现在两个人又相处地这般和谐,他一个旁人根本无法介入,真是般配得很呐!他只觉得心就跟装了一只刺猬似的,扎的无一处不是疼痛难忍,而全身的血液都在流窜,似乎每一处血液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

其实楚一忧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不是这样说她吗,那她就如他所愿,事情真是这样了他就好受了吗?

上官且歌自然不好受,这屋里的画面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冷哼,大步一跨,出了门去。

随着他的脚步声离去,楚一忧觉得自己的心也差不多跟着丢了,不,她的心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失魂落魄之际,那一阵脚步声忽又回来,只听“轰隆”一声,好似有什么重物被震了下来……

楚一忧心中暗叫不好,院子里的那棵百年古榕树怕是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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