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们识相。”卩恕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便将盘子拿回了渝州面前,
“快吃,这肉冷了就硬了。”
已经很硬了。渝州心道,他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但着实是咽不下去,又见卩恕虎视眈眈,仿佛他要是不吃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无奈的渝州索性放下了筷子,选择转移某海洋生物的注意力:“你是不是习惯把好东西留到最后。”
“哈?”
“不然,为什么独独留下这一面?”渝州指着自己留在烤大腿上的牙印笑道。
“因为这一面被狗啃过了!”
“你们感情真好。”焚双焱支着脑袋,乐呵呵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我们感情也很好。”小荒落抱着焚双焱的手臂亲昵道。
焚双焱有些无奈地看着小荒落。
众人举杯换盏,吃肉谈天,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卩恕与焚双焱这两个喝的最多的还精神抖擞,反倒是浅酌的小荒落不胜酒力醉去了。
渝州懒散地斜坐在卩恕身边,飙升的血糖让他他倍感困倦。
但考虑到来此地的两个目的,渝州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卩恕诡异一笑,在他手心留下加油两个字,便起身朝着大荒落走去。
“我有些事想要询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渝州说着,也不管大荒落同不同意,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途中还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波南,下巴朝门口一指,示意两人赶紧滚蛋。
波南极其上道,很快就编了一个理由,拉着周小林匆匆离开了。
“等等,回来!你跟她两人出去干嘛?”卩恕冲上去拦住了渝州的去路。
“给你创造机会呀,傻子。”渝州小声道。
“我不需要。”
“你害怕了?”
“我会害怕!”
“那不就成了,”渝州凑到他耳边说道,“就算今天你告白失败了,那也是渝小鱼的失败,跟卩恕没有关系。”
“我不是……”
“弟弟,你怎么就永远长不大呢?”渝州突然增加音量,清透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回荡在整个三层,“我有事要跟这位美女详谈,你就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吗?怎么,难道你喜欢我?”
“你!我!”卩恕被气出了斗鸡眼,他开始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这骗子太好了,居然敢跳到他头顶作威作福?
“哥哥总要成家立业的,你也该长大了,乖。”说完,渝州揉了揉卩恕气歪了的脸颊,拉着大荒落潇洒离去,只留下一个挥着手的背影。
卩恕:“……”
焚双焱:“……”
……
渝州拉着大荒落一路向下。
很快,两人便来到地下1层,一个隐蔽的房间中。
期间,大荒落完全没有表示出一点反抗的举动,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偶娃娃。
随着关门声响起,没有灯火的地下室瞬间被黑暗笼罩,渝州和煦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
“我认识你弟弟。”
渝州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中静静对视。
大荒落死水般的眼睛动了动。
“我知道他为焚双焱卜的那三次结果。非常精准。”渝州又道,
“这不是巧合吧。象齿焚身,怀璧其罪。我猜你们对外宣称的‘蛅目族占卜的不确定性’应该只是个谎言,一个为了保护族群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荒落开口道,这是渝州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毫无波澜的语句从她口中飘出,化成了一片冰冷白雾。
“让我猜一下,你们宣称的一生只能用三次,也只是一个幌子?”渝州丝毫没有退缩,按自己的节奏主导着这次对话,“你可以不承认,但我不介意让深海之主帮你们宣传宣传,让全世界来替我论证这个推断。”
地下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刺骨的冷意朝渝州袭来,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潮一夕涌入。
他打了一个寒战,笑容却浮上了面容:“你想杀我,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他向前走了一步:“如果你没有把握在上头那位的眼皮底下杀我8次,我劝你还是放下心中的杀意,听我谈谈我的条件。”
寒意像是发泄似的穿透了渝州的身体,冲入他的五脏六腑,在延绵的神经节上覆了一层冰霜。
渝州踉跄几步,咳出一口带血的冰渣,他双手化成藤蔓,死死缠着承重柱,眼神锐利,不愿倒去。
很快,突如其来的攻击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寒意散去,地下室的温度也恢复如常。
“愿意好好谈谈了吗?”渝州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你的要求。”大荒落的话语依然是那样死气沉沉,似乎刚才的滔天怒意都只是渝州的错觉。
“我希望你能为我占卜,”渝州也不废话,直言他的来意,“谁是害死我母亲的幕后黑手。”
黑暗中,女人沉默片刻:“我要和你签订契约。”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事实上,我并不信任你。”渝州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张【a级契约文书】。
条款一:甲方永不泄露蛅目族的秘密。
条款二:乙方为甲方占卜害死他母亲的幕后黑手,占卜结果不得作假。
渝州手中的黑色水笔顿了顿,问道:“最后一栏,违背誓言者的惩罚,你希望是什么?”
“死。”
“好。”渝州也不多话,奋笔疾书道:
违背誓言者,即死。
渝州在甲方那一栏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接着便把纸笔递给了大荒落,“签名吧。”
大荒落拿着契约,却没有下笔:“为什么不找小荒落。”
“即便是天赋,也有好坏之分,我不相信她的业务水平。”
“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才能。虽然你一连参与了22次考核副本都没过,但你一直没有死,这一点,可不是那些菜鸟能做到的。”渝州沉吟道,
“我猜你是故意的吧,为了在一轮又一轮的考核副本中提携你那些弟兄姊妹。”
大荒落:“……”
渝州道:“今次,你的么妹也参加了考核副本,需要我提前恭喜你终于可以苦尽甘来,成为正式玩家了吗?”
“晚了。”大荒落说道,这一声晚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如同衰败的枯草再也长不出新芽,消沉地令人惧怕。
“什么意思?”渝州不解。
“谎话说100遍就成真了,我再也过不了考核副本。”大荒落木然地抬起头,似乎天空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时刻不停地监视着她,
“我已经被它盯上了,从今往后我的人生再也不属于我,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块腐肉,一具空有皮囊的行尸走肉。”
“你中了诅咒?”这是渝州的第一念头。
“没有。”
“没有?那是不是他知道了你们的秘密,以此威胁你?”渝州不明白那个威胁者不让大荒落过考核副本的原因,毕竟蛅目族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他们的卜术,而这和他们是不是新手玩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它没有威胁我。”
渝州愈发奇怪:“难道,他控制了你的思想?”
“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它什么都没有做。”大荒落仓皇一笑,“它只是注视着我。”
“它是谁?”
“嘘。”大荒落猛得捂住了渝州的口鼻,她神经兮兮地看了眼天花板,神色畏惧道:“太近了,这里离它的族群太近了,我不能说它的名字,不能说出它的名字。”
“好好好。”渝州安抚般的说道,“不提它的名字,那你给个代号吧。”
大荒落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了一个字:“9。”
说出这个数字后,她的脖子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知道的人都称呼它为9。”
“9。”渝州琢磨着这个单词。这个世界里的数字全不过1,是有什么原因吗,数字9又会代表着什么,等等,如果说这个9铸就了大荒落的悲剧,那么…
“这个世界的悲剧是不是也与9有关?它为何降临此地?”
“为何,”大荒落突然阴森的笑了起来,4只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森冷的光,“因为它的巢穴被毁,而此地是离它巢穴最近的地方。”
巢穴被毁?所以来到此地重新筑巢?可如此强大,能够招来太阳毁灭一个世界的“9”,它的巢穴又是被谁所毁?
不不不,大荒落只回答了9为何降临此地,可没承认毁灭就是它招来的。
就在渝州思考之际,却见大荒落已经签好了名字,微黄色的羊皮纸自动卷了起来,消失在了空气中,黑暗中,隐约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连在了渝州和大荒落之间,拉扯着两端的人。
“我族的扶乩,其原理是回闪,不能预知未来,只能看见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大荒落说着便吐出了腹内的鎏珠,如同那日在湖心小岛边看到的一样,她闭目仰首,不停吞吐着那枚浑圆的珠子。
不过,大荒落的鎏珠比他弟弟的要大上几分,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裂隙,似乎风一吹,就会化成几瓣。
越接近真相,渝州愈是心绪不宁,他拿出手机,在一旁玩起了数独小游戏,等待的时间不算太久,10分钟后,那枚鎏珠便回到了大荒落体内,只是,上面的裂隙又扩大了几分。
渝州没有询问如果鎏珠碎裂会有什么后果,而是急切道:“是谁?”
大荒落没有说话,她从空间中拿出白纸,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7个人影。
他们身着白大褂,呈“一”字型站在慧津私人医院的门口,表情冷酷而严肃。
“我在鎏珠中看到了一张照片,你要找的人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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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教兴国的比赛只是玩玩的,大家就当没看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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