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后排的亚伯兰似乎有心事,副驾驶的卡迪罗一眼就看了出来。
“有什么就说,一副愁眉苦脸的干嘛。”卡迪罗拍打着车内的收音机,司机见着等粗暴的行径皱了皱眉头,可无奈他拿着象征着特殊身份的金卡,也只得由他这样来了。
收音机开始播报着不属于南邦的电台。
“威廉院长手中的照片你看见了吗?”亚伯兰心里盘算了下,还是打算说出来。
“没有呢,当时我离得远,被那一屋子的收藏给吸引了。”卡迪罗摇下车窗,右手弹出窗外,司机看的又是一阵头疼。
“我看见了那照片。”亚伯兰顿了顿,说:“是一张合影。”
“上面有很罕见的人物?”卡迪罗好奇了起来。
“是个我们打过交道的人。”亚伯兰不打算卖关子了,说:“是剑主。”
“嗨,多大事,我父亲也有和剑主的合影,新的旧的都有呢。”卡迪罗转念一想,亚伯兰不是这种一惊一乍的人,问:“照片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照片里是年轻的剑主,大概不超过二十岁。”亚伯兰继续说着自己的疑惑:“剑主不是土生土长的乌托尼亚的人吗?凭他的天赋来南邦历练?最奇怪的是威廉院长给卫余看过照片后,卫余的反应很明显他认识照片里面的人,你说我们是不是被牵扯进什么奇怪的命运里面去了?”
卡迪罗听着亚伯兰的疑惑,摇起了车窗,说:“为什么剑主年轻时就不能来南邦历练了?这个城市不是有个大剧院吗?我家长辈给我讲过这个威廉院长的厉害之处,说不定院长就是剑主不记名的师父,还有卫余的事情,第一次见面他我们不是就明白了吗?他就是裁匠大人口中的那个人,我们其实早在那船上就被牵扯进去了。”
亚伯兰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卡迪罗这个看上去不搭调的富二代其实不傻。
“艾丽·范恩不是和卫余是朋友吗,可以问问看她人不认识剑主。”卡迪罗说罢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在电话还未拨通的时候,说:“你说我们像不像游戏里面负责找线索的玩家,我这一通电话说不定就会打开主线剧情。”
“喂,喂,卡老师吗?”手机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卡迪罗打开了免提功能,说:“在叫我卡老师我就收回你那枚四叶币了。”
亚伯兰无声地笑着,结社里面本来挺枯燥乏味的,自从艾丽·范恩来了后氛围就变得稍微好了一些,这小姑娘是个天生的乐观派,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
“长话短说,我们现在在南邦。”卡迪罗不顾司机的反对把左脚搭在车窗上,姿势极其地懒散。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后再次响起:“南邦啊,我去过,难不成你们不认识路打电话问路?”
“你在南邦的时候就认识剑主了吧。”卡迪罗开门见山。
“嗯很多年前了,还和他们打过架。”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你早就认识剑主了?”卡迪罗反问。
“你们也没有问呀,而且不是谁都认识剑主的吗?”女声反驳道。
卡迪罗想要的答案已经知道了,便没什么可说的。
“卡老师,可不可以别把小卫牵扯进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有些担忧。
“先前亚伯兰也说过类似的话,其实我们都被牵扯进来了,或许你比我们都早。”卡迪罗不登那边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司机叹了一口气,开向了他们所住的酒店。
自从大剧院回来后,卫余的生活趋近正常,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也没有奇怪的事情找上他,要不是李或突然在上班期间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都快忘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东西存在。
卫余是在一家卖安保器材的店里面当店员,如果老板忙的话,每个月月底也会充当一下会计,卫余还挺喜欢这工作的,因为经常有执法机关的人来点了采购和补充器材,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偶尔便会讲一些工作上的小事情,这天卫余也听着他们讲着某家家庭纠纷的鸡毛蒜皮,一个未知电话打了过来,卫余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便是一阵惊呼。
“他娘的!这破地儿终于找到信号了!”
卫余听出来是李或的声音,电话里电流音很重,李或那边像是吹着大风一样很嘈杂。
“李或?”卫余试探性的问。
“小卫,你没事吧!我爸说邮轮里的东西很危险,他也没告诉我是什么,我这不一找到信号就给你打电话了。”李或的声音很激动,仿佛是许久没说过话一般。
“没事,倒是你还好吗?都过了一个月了,你爸把你带到哪儿去了?”卫余也好奇李或现在在哪儿。
“我可一点都不好,我被我爸带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山上。”李或话说的很快,中途突然停顿了一下,说:“你说一个月?邮轮的事情不是在昨天吗?”
“难不成你爸把你带到什么仙山去了?”卫余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之前可是一秒就从海边开个门回到内陆去了。
“我把刚刚和我说了很多东西,我现在脑子还有点乱,就这样吧,你平安就行了,我要开始修行了。”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你说,我们的命运是不是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卫余没有继续说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卫余再次拨过去,电话已关机。
站在山巅的李或看着手中没电的手机苦笑了一下,便把手机丢向了山下的云海。
“断舍离,断舍离咯。”
身穿布衣的李或腰间缠着一根翠绿的新芽,不远处一个男子布衣草鞋,背着一个竹条背篓,眉眼似笑非笑似乎在等着李或做决定。
李或转身走向背篓男子,说:“断完了,接下来就多多指教了,二先生。”
“也请你多多指教。”被叫做二先生的男子带着李或下了山。
此时的李或没了以前的那吊儿郎当的摸样,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稳感。
“放心,你们还会再见的。”
“二先生知道什么?”
“知道一点。”
“那我就安心了,我还想以后在他面前炫耀一下,二先生能教我御剑吗?”
“不会。”
“那院落里有谁会吗?”
“谁都不会,但是有比御剑更厉害的。”
“再厉害也没有能御剑飞行的剑仙帅。”
“有道理。”
二人毫无营养的对话便在这声有道理中戛然而止,因为二人已经来到了山脚,李或的父亲在山门前等着他们。
“如何。”李泯问二先生。
“不错。”二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的儿子可不会太差。”李泯看着穿着一身布衣打扮的李或问:“这身还挺有模有样的。”
李或没好气道:“庄稼汉摸样吧,得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这儿我一个人可以的。”
“多善解人意的儿子啊,那就这样吧,荀先生多照顾照顾下。”李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随即双手撕开身前的空间,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手拉扯着空间不让它还原,一手从怀里掏出一粒小拇指大小的种子丢给李或,说:“给你留个纪念。”
说罢,李泯便跳入那裂开的星空之中。
“这是什么?”李或见父亲没了踪影,便为旁边的二先生。
“种子。”二先生的回答很简洁。
“行吧,我也不多问了,以后还请二先生多多担待。”李或再次客气道。
“按规矩来。”二先生依旧很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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