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越想越不明白,出门的一瞬间,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立刻问傅清寒:“傅总昨晚在哪里?”
傅清寒笑而不语,径自上了车。
顾深追上去,傅清寒的助理钟泽不悦的拦下他:“顾总,请您注意一下,傅总的行程与您无关。”
劳斯莱斯深色的车窗令他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深总觉得傅清寒望着楼上沈渔所在的方向,而且似乎心情不错。
顾深顿时烦躁起来,他阴着一张脸坐进自己的车里,吩咐助理郁松:“你不用去了,一会儿假装带沈渔去酒店,实际带他上高速去城郊绕几圈。十二点后,直接送他回家。”
郁松对他和沈渔的事知道一些,没多问便点了点头。
车队们依次出发,郁松等在门口,谁知和他同样等着的还有另一个人。
——钟泽冲他微微一笑。
郁松有种不祥的预感:“钟首助怎么没一起去酒店?”
钟泽:“等人。你呢?”
郁松下意识的想起沈渔:“该不会是等小沈少爷吧?”
钟泽对他的称呼微微感到惊讶:“傅总嘱咐我带沈先生去酒店。”
郁松连忙给顾深发消息。
顾深让他务必将沈渔拦下。
不多久,沈渔从楼上下来。他洗干净了脸,俊秀的面容让钟泽暗自感叹老板的眼光就是好。
郁松趁他感慨的这一瞬,先一步冲上前去对沈渔说:“沈少爷,顾总让我送您过去。”
沈渔狐疑的扫了眼他:“他这么好心?别是带我去什么深山老林吧?”
被看穿的郁松有些尴尬:“怎么会呢。”
钟泽也走上前来:“沈先生您好,我是傅总的助理,傅总派我带您去国际酒店。”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车。
沈渔的记忆力很好,刚刚匆匆一瞥看见他站在傅清寒身旁,猜测应该是傅清寒亲信。如今钟泽自我介绍过后,他也没怀疑,冲钟泽一笑:“麻烦你了。”
他跟着钟泽上车,郁松追上去:“沈少爷,顾总的车在这里。”
“我不是什么少爷,我叫沈渔。至于你们顾总的好意,我无福消受,让他自己憋着吧。”沈渔说完,直接上车。
钟泽礼貌性冲郁松露出一个笑容,开车走人。
郁松只能坐另一辆车跟上去。
等沈渔到酒店时,顾深已经听完郁松的报告,神色阴沉的坐在包厢里。
订的是大包厢,能与傅清寒同桌的人也不多,因此都坐的很分散。
沈渔推门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霎时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就当不知道,笑着说了声:“不好意思来晚了。”无视掉顾深示意他去他身旁坐下的眼神,径自走到傅清寒身侧问,“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这会儿沈渔深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来勾引大老板的妖艳贱货。
“欢迎之至。”傅清寒微笑着起身,绅士的帮沈渔拉开座位,吩咐服务员为他再准备一副餐具。
所有人都隔着一两个座位坐下,只有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在包厢里更加引人注意。
“人来齐了,吃饭吧。”傅清寒率先拿起筷子,沈渔紧随其后。
其余人都是商场老手,见状纷纷应声,气氛霎时被缓和了不少。
沈渔一边听他们谈生意,一边吃东西,忽然听见傅清寒低声问他:“早上跑什么?”
来的路上,沈渔已经想好借口:“我出去帮你买早饭,回来你人就不见了。”不知道的听了这话,还以为傅清寒才是那个提起裤子就跑的渣男。
傅清寒嗤笑:“你知道我几点走的?”
沈渔瞬间明白自己失策了,又胡扯:“那可能是我走错房间了吧。我没房卡,还是让保洁阿姨开的门。”
傅清寒不信:“这都能走错?”
沈渔面不改色:“你也知道昨晚我睡得不好,早上起来脑子都是糊的,记错门牌号不是很正常吗?”
傅清寒挑眉:“睡得不好都有一千块,要是服务再好点,沈少爷准备打赏多少?”
沈渔最怕他提这一茬。
一夜情不可耻,可耻的是早上起来把对方当做牛郎,丢下服务费转身就跑。
他本想反正彼此不认识,睡过了就相忘于江湖,谁也不用对谁负责。
哪知好死不死偏偏对方是傅清寒,凉城第一豪门的当权人。
“误会,那一千块是我分担的房费。”沈渔道。
“你觉得够?”傅清寒问。
昨晚两人住的是顶级豪华总统套房,一晚上房费上万,一千块钱住一小时都不够。
沈渔也不是没富贵过,自然清楚酒店价格,但这会儿只能装傻:“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千块。要吗?”
傅清寒瞬间感觉自己在同一天内被同一个人用一千块侮辱了两次。
第4章婊里婊气
“看来你很富有。”傅清寒低笑。
沈渔就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嘲笑,故作谦虚:“还好还好,我一个月能赚两千,睡你个一两回还不是问题。”
傅清寒端起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别有深意的望向他:“拿来。”
咬着南瓜饼的沈渔一愣:“什么?”
“另一个一千。”傅清寒说的理所当然。
沈渔还当他是要自己补房费,一边在心中暗自腹诽傅清寒不给活路,一边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十张百元大钞,含泪拍在傅清寒手边。
虽然沈渔和傅清寒说话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但顾深一直都注意着他们,见状立刻低呵:“沈渔,你干什么?”
一千块钱掉地上,傅清寒这种级别的大佬都不屑捡。
给傅清寒一千块,这绝对是对傅清寒的侮辱。
沈渔闻言下意识望了顾深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本着早日气死顾深的原则,他丢给顾深一个挑衅眼神,随后眉目含笑,婊里婊气的将桌上的一千块钱卷起来,塞入傅清寒西装口袋。
傅清寒眉头微挑。
沈渔冲他笑的更加和善,轻轻拍了拍鼓起来的口袋,还贴心的帮他将边角整理好。
如果妖艳贱货也分级,沈渔想,他光凭今天晚上的表现就能冲上王者。
傅清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顾深咽下一口老血,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但他很清楚,无论是感情还是合作,都不能让沈渔搭上傅清寒这条线。
让沈渔适可而止只会激发他的逆反心,而且他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放走傅清寒这条大鱼。
要想分化他们,只能搞破坏。
想到这里,顾深假装不经意的夸奖沈渔:“沈渔做这些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话是在损沈渔,暗讽沈渔之前不知道跟过多少人、不知道给多少人做过这种亲密的举动。
原本融洽的应酬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尴尬起来。
沈渔恼恨的瞪了眼顾深,正要反驳,傅清寒却先一步道:“是我教的好。”
他的语气中没有生气、没有猜忌,反而含着三分笑意,像是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妻子贤惠,而由衷的感到自豪。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给沈渔解了围,还帮他挣足了面子。
顾深不甘心:“傅总这话听着,似乎是早就与沈渔认识?”
傅清寒微微颔首,早一天也是早。
顾深诧异:“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总这么关心,是打算给我和傅总办个认识多少天的纪念日吗?”沈渔嘲讽的问。
“要是傅总觉得可以的话,我这就派人去安排。”顾深说。
傅清寒淡淡一笑:“多谢顾总好意,不过这么有意义的日子,我更想自己操办。”他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沈渔。
这话落在顾深耳朵里越听越暧昧,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生怕不小心触雷。
沈渔在星辰三年,虽然一直都在跑龙套,但高层们多多少少都知道顾深对他有意思。
两人一直没有进展,让不少人都觉得沈渔是个傻子,不知道抱金大腿上位的重要性。
如今看沈渔跟傅清寒这卿卿我我的模样,这些人看沈渔的眼神就变了——原来不是清高,是眼高于顶,看不上他们顾总。
至于傅氏国际的人,虽然面上一个比一个淡定,实际心里比星辰的人还要震惊。
好好的跟着老板出来应酬,怎么突然就变成他们谈生意,老板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