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1)

叶昔昭神色一整,之后目光一黯。不论是怎样,虞绍筠还是要与别人分享帝王宠。

虞绍衡只是告诉她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欲多谈。

叶昔昭亦是迅速岔开话题,“明明你都能做到的事,为何还任我去萧府?”

虞绍衡微笑,“我有时也愿意不劳而获。”转而把忻姐儿抱过去,“你去更衣。”

“好。”

晚饭前,夫妻两个就去了太夫人房里,逗着忻姐儿又当着老人家的面唤了叶昔昭几声娘亲。

太夫人看着叶昔昭自心底而生的喜悦,亦是开怀不已,“看看,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随即又道,“既是这么眼巴巴地盼着,平日里多宠着忻姐儿一些不就好了?”

叶昔昭笑着摇头,“那怎么行?您与侯爷还有亲朋好友都是这么宠着,我再听之任之,忻姐儿长大了不就是个刁钻任性的?”

太夫人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

晚间,叶昔昭沐浴后,想起了萧旬与乔安给忻姐儿的抓周礼物,打开来看。是一本古籍,一套小孩子用的文房四宝,一套纯银的小小的餐具炊具。古籍是乔安送的,余下两样自然是萧旬送的。

叶昔昭把玩着餐具厨具,觉得这些东西做得小巧精致些,竟很是赏心悦目。不需想也知道,忻姐儿一定会把这些当做用来敲敲打打的玩具。

念及此,将东西一样样放回锦盒,收到柜子里。抓周用的东西,还是等当天再让忻姐儿看到最好。大人凑个趣,小孩子图个新奇。

虞绍衡把忻姐儿哄得睡着之后,命乳母抱去了厢房。

叶昔昭见他独自走进门,不由怅然地拍了拍床上的小枕头小被子,“我都给忻姐儿铺好床了。”

“她得跟乳母睡,这一点别惯着她。”

叶昔昭笑起来,“难为你好意思说别惯着她。”

虞绍衡宽衣上了床,把忻姐儿的被褥放到一旁去,手滑至她最怕痒的位置,“你再说一句?”

叶昔昭立即识相地讨饶,“不说了,我错了成不成?”

“总说错,总不见你改。”虞绍衡轻而易举地把她安置在腰际,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今晚就交给你处置了,看着办。”

“……。”叶昔昭忍着笑,扯了扯绫衣,“那你等等。”语毕坐到床畔,抬手去解衣带。

虞绍衡的手探向她腰际。

叶昔昭却忽然下地,趿上鞋子就跑,语声满带笑意,“我的处置是你自己睡。”

“反了你了。”虞绍衡又气又笑,下地三步两步追上她,捞起来把她带回床上时,已经咬住她耳根厮磨起来,语声有着浓浓的笑意,“还跑不跑了?”

叶昔昭笑着,用身形缠绕住他,“谁让你指望着我出力的?”

她侧转脸,吻住他颈部肌肤,汲取着他身体的温度。

“小懒虫。”他拍拍她****,语声转低,透着宠溺。

第二日,唐鸿笑弹劾安国公的事已在权贵门第的下人之中传开来,关于他的一些事情,自下人嘴里传入叶昔昭耳中。

他回京之后,欣然接受了修书之事,却拒不接受别的官职,无意参政。

他着手修书事宜之后,面对靖王意在收买他的大笔银两无动于衷,诸事支出全部与幕僚详尽记录,交由户部、靖王、皇上过目。招募的人手亦是只看才华不看来路。

这就使得靖王将他唤回只是让皇上、叶舒玄面子上有点难堪,却不能再将其收为心腹。

若这些都是真的,大抵就是皇上将其利用的原因了。叶昔昭也希望这些是唐鸿笑日后的处世方式,只将满腹才华物尽其用,不再介入权谋争斗。

小丫鬟走进来,将明日前来侯府的宾客花名册送上,“侯爷说,夫人估算得不对,明日必是宾客盈门,而侯爷无意谢绝,不请自来的也不会拒之门外,所以,侯爷的意思是让夫人吩咐厨房的管事,多备酒席。”

叶昔昭蹙了眉,“你没告诉他么,只是周岁生辰,铺张什么呢?”

“侯爷说要分什么事。”

叶昔昭听了,气得直嘀咕:“说了多少次了——忻姐儿才一岁,给她折腾半晌她将来也记不住!”

岂料,小丫鬟又道:“奴婢也仗着胆子对侯爷说了,侯爷说大小姐明日高高兴兴的就好。”

叶昔昭抚额。

忻姐儿的周岁生辰,在她看来,完全就应该秉承侯府以往的做派,不需铺张,可是太夫人与虞绍衡都不赞同,说越热闹越好,还说很多人早就私下打听了,明日一定会来——他们准备来者不拒。她当然不好与太夫人唱反调,只得与他商量,还故意让这小丫鬟去传话,想着他总不会当着下人的面直接否定自己。结果呢?小丫鬟已经来回跑了三趟,他还是不为所动。

叶昔昭把花名册丢在案上,“内宅的支出是有额度的,多花出去的银两我去哪里填上?!”

小丫鬟想笑又不敢,微声清了清嗓子才道:“侯爷说稍后就命长安把银票送来。”

叶昔昭拧了眉,“这次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谁家孩子周岁不是只请亲朋好友过来?忻姐儿如此,日后二爷三爷再添了孩子,周岁都要这么办么?不这么办的话,二夫人三夫人去跟太夫人闹怎么办?”

小丫鬟神色凝重起来,因着年纪小,考虑不到这么多,眼下叶昔昭一说她才恍悟。

叶昔昭思忖片刻,站起身来,“算了,还是我去找侯爷说。”又转身去了个小银锞子赏了小丫鬟,“你也来回跑了半晌了,快回去歇歇。”

小丫鬟忙屈膝道谢。

叶昔昭特地带上了忻姐儿前去虞绍衡的书房。

路上,忻姐儿坚持要下地走路。

忻姐儿前几日都是懒洋洋的,动辄要人抱,叶昔昭乐见其成,也便跟在一旁护着她走在路上。

忻姐儿觉得累了,就让叶昔昭抱一段路,等到叶昔昭累了,她又下地走。如此反复。

乳母、夏荷跟在母女两个后面,不时上前去,笑着要替叶昔昭抱着忻姐儿,忻姐儿却不肯。两个人也就只能苦笑着旁观。

到了书房院里,叶昔昭慢吞吞走在忻姐儿身侧,对着摇摇晃晃的忻姐儿直叹气:“你说你图个什么?我抱着你累,跟你这么走更累,有这功夫,我情愿自己走五里路。”

忻姐儿理都不理她,只看着书房厅堂的门帘子笑,脚步稍快了一些。

叶昔昭又是叹息一声,索性不说话了。到了台阶前,不顾忻姐儿要自己上台阶,径自把小人儿抱到帘子外,这才放下。

忻姐儿扭头看着台阶。

对于忻姐儿而言,爬台阶上来是件趣事,可叶昔昭却实在是耗不起了,弯腰把着忻姐儿,吩咐守在门口的一个面生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

小厮连声称是,却是犹豫了一下才打了帘子。

进门时,叶昔昭听到了有人疾步进了院中,低声唤道:“夫人……。”

听声音是长安,不知他有什么事。先把忻姐儿丢给虞绍衡再说吧,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带着忻姐儿进到厅堂。

这才发觉,厅堂的气氛有些凝重。

抬眼看去,虞绍衡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他对面的太师椅上,也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袭布衣。

男子的背影似曾相识。

叶昔昭来不及细究,将忻姐儿抱了起来,道:“不知侯爷有客,便闯了进来……。”

言语却被忻姐儿连唤两声爹爹打断。

也是在此时,男子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叶昔昭。

叶昔昭身形一僵。

竟是唐鸿笑。

多久没见过他了?叶昔昭不记得了。她没给自己发愣的时间,垂了眼睑。

唐鸿笑亦在同时拱手深施一礼,“见过永平侯夫人。”

虞绍衡则在这时到了叶昔昭近前,笑着接过忻姐儿。

叶昔昭从容还礼,“见过唐大人。”

她没想过再见他,事先也就无从料到,再见时会是这情形。

唐鸿笑又对虞绍衡道:“侯爷若无他事,下官告辞。”

虞绍衡颔首,“也好,日后有事再登门请教。”语声算得温和。

“不敢。告辞。”

叶昔昭避到一旁让路,之后就见虞绍衡居然抱着忻姐儿送到门外。

虞绍衡回来之前,她敛目思忖着——

安国公府嫡女冯慧萱是在相府闹出了事,被杜良带去山东做妾。

唐鸿笑曾上奏弹劾她的父亲,如今弹劾的却是冯慧萱之父。

两件事都与相府有关。

相府是她的娘家,这两件事也就与虞绍衡息息相关,那么他的确是该及时询问此事。别说抱病休养是假,便是真事,也该将相关之人请到侯府询问。他有足够的理由,也有这能力。若在这时候还稳坐家中,只命手下暗中调查,落到外人眼中,反倒蹊跷。

理清了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虞绍衡已转回来。

叶昔昭嗔道:“怎么事先也不与我说?害得我冒冒失失就跑进门来。”

“事先也只是有这打算,不能笃定唐大人会今日过来。”虞绍衡的语声很是平静,唐大人三个字淡如云雾,似在说着不相干的一个人。

“他说了原因了么?”

虞绍衡指了指案上几本书上的一叠信件,“看过便知。”

“我拿回去看行么?”

“自然。”

叶昔昭要拿信件时,才记起来的初衷,转身坐到了他原来落座的位置,气呼呼看着他,“我是来问你为什么明日一定要将忻姐儿的生辰弄得人尽皆知。”

虞绍衡没正形,“明天日子有何不妥?为何怕人知晓?”说着将忻姐儿放到醉翁椅上,俯身轻摇。忻姐儿很配合地乖乖坐着。

叶昔昭只好解释了自己的计较:“府中日后再添子嗣,到时候我怎么办?这先例开不得。”

“他们自然要循旧例。”虞绍衡转头看向她,目光一黯,“你与孩子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不需与他人相较。或许恶俗,可我与娘还是要如此。”

“……。”叶昔昭这才明白太夫人与他的用心。

母子两个坚持要给忻姐儿的这份体面,其实是给她的。她只顾着考虑这件事对内宅的影响,没往这方面想过。

叶昔昭双眼酸涩难忍,垂了眼眸,抬手覆上眉心,再抬眼时,给予他一个笑容,“我听你的。”

虞绍衡的笑容这才清朗起来,“回房的时候,将书信下的几本书也带上。”

“是什么书?”叶昔昭随手取出一本来翻阅,竟是一本三字经,而笔迹,是唐鸿笑的。

虞绍衡垂眸看着忻姐儿,“唐大人送的,我做主收下了。”

“……。”叶昔昭实在是弄不懂了,“你这是……对唐鸿笑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也变了么?做的事于你我有利,我怎么能不以礼相待。”虞绍衡依然冷静理智,“走一步看一步。”

叶昔昭释然,拿起书籍、信件,“你带着忻姐儿吧?我只带一名小丫鬟回去即可,要吩咐管事们好好筹备起来。”

“嗯。”

叶昔昭经过他身边时,身形顿住,摸了摸他俊颜,调皮地笑,“应下的银票别忘了给我送去,我的私房钱是留着给忻姐儿将来做嫁妆的,不给你填补内宅亏空。”

虞绍衡笑了,“想得倒是长远。放心。”

叶昔昭回房之后,将书籍信件收起来,唤了一众管事到花厅,命她们认真筹备起来。忙完这些才取出信件来看。

那几封书信,是安国公府大爷冯慧荣写给唐鸿笑的,按日期排除次序,再细细回想,第一封信是写在唐鸿笑弹劾相府之前。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冯慧荣对唐鸿笑有着一份倾慕,相信唐鸿笑便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弹劾安国公,便是不能快些为其母伸冤,亦能保守这个秘密。

第一封信是细说了他怀疑生母是被继室害死的理由,第二封信则是谈起了有人相助之下开棺验尸棺椁内却空空如也,第三封信是问唐鸿笑,若不能在眼下就弹劾的话,有无可以信任的铁面无私的府尹推荐给他。

找自己觉得可以信任的言官帮自己申冤,是情理之中之事。况且那时的冯慧荣又正是对安国公最是不忿的时候,怕是每日绞尽脑汁寻找门路。

而在后来的信件中,冯慧荣则是去信给唐鸿笑,询问近况,并未落井下石地将那时落魄的唐鸿笑遗忘。

这兴许也是唐鸿笑在这么久之后,在他不闻不问政务的时候,上奏弹劾安国公的原因之一。

时机可以看做是最佳,也可以看做是最冒险,因为皇上在前一日还有心再让安国公入朝堂。如今看来,这件事由唐鸿笑来做最合适——皇上便是有心包庇安国公,却碍于修书不能没有唐鸿笑的缘由,最多是将唐鸿笑唤到眼前训斥一番。

而至于唐鸿笑弹劾安国公的别的原因……叶昔昭拒绝深想,让虞绍衡去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她需要记挂在心的,是冯慧萱一事的结果,满心巴望着萧旬能够给一个让她就此心安再不被困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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