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舟半真半假开玩笑式这么一说,他以为按照槐星腼腆的性子又要被逗的面红耳赤,小声让他滚。
安静了一小会儿,槐星清了嗓子,认真看着他说:“试试就试试。”
江从舟怔了怔,“?”
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
确认她没有在开玩笑,弯起唇角忍不住笑了两下,“不许反悔。”
槐星的手指不自觉拧紧裙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点了点头,“谁怕谁。”
江从舟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挑了下眉,尚未开口,槐星板着严肃可爱的小脸蛋,“别看不起人。”
她心里紧张的在打鼓,扑通扑通的狂跳,完全控制不住心跳,但是表面上看又找不到任何破绽,很淡定,“不过我们还是回去试吧。”
江从舟朝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槐星被他看的心虚,硬着头皮往下说:“家里的床比车里的椅子要舒服。”
“你说的有道理。”江从舟发动车子之前,偏过头看着她说:“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槐星觉得这都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她也并不抗拒,还有点小期待。
毕竟她经验不多,全靠赵敏给她纸上谈兵。
最多最多只看过几本比较色情的漫画,其余经验约等于为零。
槐星本来没多少犯怵,离家越近心里就越慌张,她扭过脸往窗外看过去,降下车窗吹风来缓解压力,偶然发现江从舟开车的速度好像很快,两侧的行道树飞速倒流,她忍不住多嘴:“你开的好快,没有超速吗?”
江从舟说:“没有。”
限行六十码,正好六十。
槐星皱了皱眉,“但是我觉得你开的太快了,可以稍微慢点。”
江从舟:“怕你等不及。”
槐星被他噎了一下,小声地说:“我也没有这么饥渴。”
十字路口全是绿灯,一路畅通无阻。
江从舟表现淡定,扯了下嘴角,“我饥渴。”
槐星:“……”
就知道他开的这么快没安好心。
槐星又想起来平时在宿舍聊的那些话题,赵敏博览群书,扫黄打非如果进校园,她头一个就得去喝茶。
赵敏经常在宿舍里给她们科普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也没少给她们念小黄书,开头动不动就是女主被男主干/死在床上,再重生。
槐星往江从舟的脸上多瞄了两眼,她问:“你很久没有……那什么了吗?”
江从舟假装没听懂,“什么?”
槐星无奈地说:“性生活。”
江从舟很诚实,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清楚吗?”
槐星觉得江从舟这两年应该没有在外面乱搞,他还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她撇了撇嘴,说话有点过于直接,“你难道没有手吗?”
江从周笑出了声音,“你懂的真不少。”
槐星铺垫这么久,扭扭捏捏的说出真正想说的话,“你今晚得对我好点。”
江从舟没有办法给她保证,再强大的自制力在心爱的人面前也不算数,他斟酌了片刻,好言好语,“我尽量。”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槐星看了眼表面云淡风轻的男人,临到头开始有了悔意,她刚才不该那么冲动,怎么也该好好准备准备!
江从舟下车后帮她拉开了车门,“不下来吗?”
槐星咽咽喉咙,将不安压了回去,她乖乖下了车。
江从舟顺其自然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牵着她上了楼。
进了屋子开了灯,在玄关处换好拖鞋,江从舟随手扯开领带,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懒洋洋看着她问:“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槐星低着头,“你先。”
江从舟想了想:“我去客房洗漱,你用主卧吧。”
槐星被他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好像被恶狼盯上了,她胡乱点点头:“嗯,知道了。”
槐星磨磨唧唧洗完澡,走出浴室看见江从舟已经坐在床边,她愣了一下,“你好了吗?”
江从舟在昏黄的灯光里缓缓抬起脸,精致漂亮的脸,透着冷淡的气息,“好了。”
槐星觉得既然迟早是要做的,不如坦然面对,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怯场,边走到他面前边说:“来吧。”
江从舟:“……”
他酝酿了下词汇,沉默半晌后,“那我就……不客气了。”
槐星这天晚上终于知道江从舟说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一点都没和她客气。
她身上都是腻腻的汗,连喘气都觉得累,面色潮红,气息黏腻。
江从舟掐着她的腰,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低声在她耳边逼问:“我有没有在吹牛逼?”
槐星答不上来,湿润的睫毛微微颤抖,闭上眼睛转过头带着哭腔说:“我要睡觉了,让我睡觉。”
江从舟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睡吧。”
槐星睡过去前还在想江从舟真可怕。
太可怕了。
简直就不是人。
槐星过度劳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醒来时肚子饿的咕噜叫,江从舟见她醒了就叫她去吃饭。
槐星懵里懵懂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好像还在梦游,刚才照镜子发现她脖子上的吻痕都还没消下去。
她扫了眼桌上清淡的菜色,觉得没什么味道,“我想吃辣的。”
江从舟扬眉,“你肠胃不好。”
槐星撂筷子,“但我吃不下这些。”
江从舟在这方面不会无底线惯着她,上次她非要吃辣,把自己吃出了急性肠胃炎,大半夜送去医院吊水。
“你听话,身体好点再带你出去好吃的。”
“你就是小气。”
“嗯,你说的对,我小气。”
槐星吃了半碗饭就饱了。
江从舟看她吃的这么少,好心劝她,“还是多吃点吧,把自己养的胖点。”
槐星毫不犹豫拒绝,“我不要当胖子。”
江从舟意味深长道:“我是为你好。”
“这不是我妈经常跟我说的话吗?你怎么不想当我爸爸改为要当我妈了?”
“……”江从舟平静笑了声,意有所指:“身体太弱,你吃不消。”
江从舟昨晚其实已经手下留情,没有很过分。
但槐星体力确实太差了点。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槐星愤愤道:“我要和你冷战半天。”
槐星说到做到,下午果然没有理他,霸占了他的书房写论文。
宴序来到他家的时候,江从舟被赶到了客厅里办公,看着有几分可怜。
“你家那个小麻烦精呢?上学去了?”
江从舟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笑了笑,“小朋友在努力学习,你别让她听见你叫她麻烦精,不然她要生气的。”
宴序啧了声,颇为诧异,“你还怕她生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老婆了。”
江从舟没什么感情地回复:“拿完东西你就可以滚了。”
宴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来都来了,蹭个晚饭再走。”
槐星写论文写的脑子疼,时间长了眼睛也要瞎了,她从书房里出来透气,看见家里多了个客人,愣了一下,随后就忽视了他。
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寻找补给品。
冷冻柜里的冰淇淋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冷藏里的碳酸饮料也没有了踪影。
槐星气鼓鼓走到江从舟面前,指责他:“你是不是把我的冰淇淋都吃光了?”
江从舟合上电脑,抬眸看着她说:“被我没收了。”
槐星嘴巴笨,“你好过分。”
江从舟也不怕她恼,“水壶里有烧开的凉白开。”
“我要喝碳酸饮料。”
“不可以。”
“我要吃垃圾食品。”
“也不行。”
槐星真的觉得好气人,“吃不到想吃的东西,我就没有动力写论文。”
江从舟伸手捏了捏她气到鼓起来的脸颊,“我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槐星跟他学会了得寸进尺,“你可以帮我写吗?”
毕业论文太难了。
她也不是写不好。
但如果有个免费劳动力,帮她这点小忙,她也不介意。
江从舟本来想亲亲她,才想起来客厅里还有人,他扫向宴序的眼神有些变味,仿佛眼底写着“你这个电灯泡”几个字,他说:“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写。”
槐星挥开他的手,“不给你摸脸了。”
她倒了杯凉白开,回了书房。
宴序真他妈的看不下去,这辈子也没见过江从舟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好的脾气,方方面面都是为她考虑。
比人家当爹的还要操心。
以前他真不是这样。
最讨厌事儿精的女孩,也不会哄人。
喜欢你的时候能宠到天边,生气了理都懒得搭理。
鲜艳明亮,又是极度冷漠的。
“你那个狗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好脾气也按需分配。”
“……”
江从舟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
厨房里还有些菜,做顿晚饭不成问题。
宴序看他进了厨房,跟了过去,受宠若惊,“兄弟,你真的要为我下厨吗?我好感动。”
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吃上江从舟这位大少爷做的饭。
江从舟说:“放心,真没有你的份,识相点你现在就滚,别当电灯泡。”
宴序备受打击,待不下去也不想再待,安安静静拿着东西就滚蛋。
江从舟花了一个小时做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饭,槐星闻着饭菜的香味自己就打开书房的门,慢吞吞走了出来。
江从舟摆好碗筷,顺便问了句:“写的怎么样了?”
槐星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非要逞强,“还行吧。”
“要我帮你看看吗?”
她忍住矜持,过了几秒钟,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开口:“也行。”
“你亲我一下。”
“晚点再亲。”
“行,先欠着。”江从舟漫不经心道:“晚上一起收回来。”
槐星觉得他还真是会做生意,她坐下来喝了碗汤,胃口顿时就好了一些。
江从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
他以为又是习以为常的辱骂。
可这回他母亲的态度出奇的好,或许是她想通了。
几十年过去了,丈夫还是不爱自己。
执着于爱,反倒让自己变得扭曲。
她试图开始修复和儿子的关系,没有夫妻恩爱的戏码,那就换成母子情深的剧本。
她说:“这个周末你记得回家吃晚饭,带上你的妻子。”
江从舟本来想拒绝,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他母亲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沉默很久,他没把话说死:“有空就去。”
挂断电话后。
槐星明显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了些,“谁啊?”
“我母亲。”
“哦。”槐星知道他和他母亲关系不好,比她和她妈关系差的多,“你和你妈妈还没和好吗?”
“谈不上和好。”
槐星想问很久了,“你真是为了乔向晚才和你妈妈闹翻的吗?”
江从舟说:“不是。”
他的眉眼看上去很平和,仿佛半点都不在意,“我母亲只是不爱我。”
江从舟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就像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槐星就是觉得他很孤独,破碎的难过的,不像他表现的这么轻松。
她见不得他难过,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的声音轻轻地却又足够坚定,“你有我呀。”
“我把她的那份爱补上,好不好?”
“我帮你把我的爱加倍了。”
“你不要难过。”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难过我也特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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