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些感伤的陆雨平听到冬儿的话瞬间被吸引了。
要是月儿没有醉酒的话,还会耐着性子听自己说完。
现在,喝了酒,整个人烦躁不已,动辄对自己破口大骂,也不听解释,只知道一回来就自己闷头大睡。
“或许,她的改变,与外出一趟有关。”
陆雨平寄托的希望再次燃起。
停止了自己感触伤怀,将目光注视到冬儿身上。
他怀中的冬儿,感受着爹爹期盼的焦灼注目,心中蓦然荡过一丝心疼。
她没有立即将事情告知陆雨平。
氛围一度陷入凝固之中。
当陆雨平有些迫切要冬儿吐露时。
冬儿像是心有灵犀,挣脱了男子的怀抱,坐到旁边的一个椅子上,续过桌上一杯茶水,背靠着徐徐喝了起来。
等了一时半刻,陆雨平耐不住焦急,将眼神满是询问色彩看着冬儿。
“冬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啊?”
陆雨平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显得颤抖紧张。
感受到男子更急切的情绪,与触碰到快染上愤怒色彩的眼眸。
一拖再拖的冬儿,没有调皮之意,她摆出一个害怕的表情,道:“爹,如果我说了,你可不能责骂我。”
说完,她还不忘把小脸一歪,卖萌撒娇,好打消男子的火气。
陆雨平在这个紧要关节点,自然不好说什么,就依冬儿的意思,先把话套出来再说。
如果真的犯了什么错误,再责备也不迟。
于是,陆雨平郑重点头,应承一声。
冬儿才缓缓整理思绪,开口。
“爹,我可说了,你不能不守信用。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找邻居家的猫蛋一起去对面的赌楼中赚点外快的时候,恰好,我在一桌赌局中看到了娘。
当时的她,我觉得好陌生,跟一些赌红眼的赌棍一样,挥霍着大把大把的银币,傻得好似送财童女...”
听到月儿去赌楼,陆雨平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
就连冬儿出没在那是非之地,也懒得追究。
他可是见过赌喽不少血腥的一面。
也深知赌的害处,弄不好,连的命都会赔进去了,甚至,家破人亡,不再话下。
陆雨平此时也能理解,为何月儿带着一身酒气归来。
想必,是输了很多钱吧!
他突然想到,输的钱用什么还。
家中一贫如洗,根本不能支撑月儿的挥霍。
猛然间,他想起,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地契!
要是把这输了,一家人,老的老,少的少,该往哪里搁置?
“不对,昨夜,月妻随意问的话,说我一夜可以卖多少钱,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陆雨平俊脸煞白,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莫非,月妻,早有这个念头了。”
陆雨平实在不敢往下去想。
细思极恐!
“不行,我得好好问问。”
陆雨平索性起了询问月儿的心思,止住了胡思乱想。
他刚要起身,冬儿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拉住陆雨平衣角,有些神秘附在陆雨平耳旁。
“爹,你先冷静。
此时急不得,听我说完。”
听到冬儿的话,陆雨平冷静一会,事情的关键自脑海一闪而过。
还未等他想到什么,冬儿继续话题,有条不紊道:“经过我的一番细致观察,娘在赌局中用到的钱币是一个瘸着一条腿的女子给她的。
那女子据我出入多次赌楼发现,是一个生客,不像是放贷的。
而且,那女子,爹爹你也见过,就是上次那回,我被一个蒙面女子抱着,在那装睡时看到的,将你挟持走的那女子,她面色蜡黄,表情憔悴,像是一个不节制的亏虚之人...”
经过冬儿的述说,陆雨平不仅记忆那憔悴女子,而且终于将事情捋顺了。
原来,月儿的堕落,并不是偶然,而是一场预谋。
赌楼开设在对面,更不是巧合。
至于背后黑手。
根据憔悴女子一条线索,不难猜出是王家小姐。
对方为何将月儿拉下水,其中真意,不言而喻。
其一,当然是多年前月儿偷取了她的东西,并狠狠折辱了她一番,由此记恨在心,现以做局方式将她拉下水,报复回去。
其二,很有可能,目标打到自己身上了。
当初两人,争斗,大部分原因还是归结到自己身上。
他可是知道,王小姐自那次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几乎每隔着一段时间,都带着自己的猫腿子出去祸害闺中少男。
时间过去多年,已经没有少男给她祸害,她就将目标指向那些姿色不俗的良家夫男身上……
据听闻,王小姐见自己被解救走后,没有死心,搜刮了不少与自己同姓血脉的男子,以满足自己变态欲望。
被凌虐致死的,或多或少都与自己容貌有几分相似...
“原来,这都是,迟来的报复...”
陆雨平无力倒在椅子上,面色刷白,宛若死灰。
见男子表情怪异,冬儿停止滔滔不绝,闭上唾沫横飞的小嘴。
随着陆雨平瘫倒,她自己面色也随之一变,慌乱起身,轻轻推着男子道:“爹,你怎么了?
不要吓冬儿啊...”
活泼的女孩,在一刹那,也失去色彩,像是一个惊慌无助的小人儿。
感受到女儿的害怕担心的情绪。
陆雨平强行振作,用手抓住女孩的小手,摸着她手背,安抚冬儿焦躁的情绪。
“冬儿,别担心,爹没事。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很危险的。
要是你想要零用钱,爹以后会多少给你一些,不用这么早就想着靠自己劳动换钱,这样的生活,终归不如小时候多读点书,做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好。
倘若又是想着为家庭分担,那大可不必,家中还不缺你这张嘴的伙食。”
陆雨平透过窗户,看着月华出神。
冬儿享受着陆雨平的轻挠,突然来了一句,“爹,听说,赌徒会越陷越深,要不,你干脆跟娘她和离了吧!”
冬儿不忍看到陆雨平精神不振,担忧无比,飞快思绪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
她脱口而出后,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毕竟,妻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冬儿说完后,氛围陷入死寂一般。
枝头蝉鸣,和月儿鼾声,清晰可闻。
期间,冬儿缩着脖子,怯生生抬起头过,偷看着男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