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难以控制地开始扭曲,就像正在戒毒的人一样,噬骨的痛苦就像根钢筋直插进喉咙,逼得我不能呼吸,绷紧全身被迫感受着牵扯住神经的窒息感,每一颗眼泪的灼热都令我毫不迟疑地将指甲狠狠扣进心脏。
“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程尚恩你还要去哪啊!”
这种痛一直延续到梦醒时分。
这房子买的实在太大,当时本打算等尚恩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和她一起领养几个孩子,然而慢慢抚育他们直到成人,只要一想到尚恩像个母亲一样照顾孩子,浑身就会躁动不堪。
现在她突然就不在了,我一个人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还不如缩在地下室里,至少狭窄,yi-n暗,安静,更重要的是,这里曾经是尚恩停留最久的地方。
“尚恩啊。”我将汗湿的头一下砸向身后沉重ch_ao湿的墙,“尚恩哪。”又是猛地一击,“尚恩……”
“尚恩……”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32章重生——生还十年
通往北国的列车从繁华熙攘的现代都市开始,渐渐离开了。
一天一夜的行程之后平稳地通向一大片整齐青涩的麦田,在那尽头就是荒芜的原野,满目枯黄色又有那样短小的草,生来就挣扎在石缝间、荒地里,以至无人问津。
此时列车上的人不多了,更是谁也光顾不了它们。包括突然死而复生的我。
一把骨灰借了十年,茫然地从坟墓里爬出来后,所有的本能只剩下离开。
死后安葬的地方好在是t城,也竟然愿意是t城……
既然选择离开,日子就简单多了,奔波闪躲,当个活死人一样四处漂泊,用着不属于我的身份证明,凑到一张通往北国境遇的车票,然后登上车厢,通往北国。
北国最远,却也没有远到要离开这个世界,不用听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语言,说着我一句也不想说的话,更不需被迫与世隔绝,暗无天日。
只是安静,平凡。
这冥冥之中的十年光yi-n,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也没人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来了又走了,走了却又让我来了。
只是,当雪光从前方的隧道口一点点透过来时,我知道,我想活着。
为自己活着。
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到站后又上了一辆大巴兜兜转转,先前攒下来的钱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当身无分文的落在北国某处的小县城里时,我只能寒冷又无助地瑟瑟发抖。
入眼的每一条狭窄街道,每一栋朴素建筑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无人铲雪开路,甚至连脚印都没留下一个,四遭除了还在飘扬的冰雪渣子就剩下无尽的白色,那样圣洁得想让人跪下。
t城的冬天也下雪,却没有这里下的好看——四季如常,不消不化。
在风雪中m-o索着前进,所经过的店铺都门庭紧闭,天色却愈来愈晚,风雪也越下越急。
当我终于找到一个开着门的两层水泥楼建筑时,已然入夜了,我的脚也冻僵在了地上。
几个年龄不一的女人正坐在一楼大堂的炭火旁磕着瓜子聊天,大堂里黑黝黝的没个具体形状,只有一盆火光映红了人的脸。
许久,一个年龄约m-o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将手里瓜子壳一把丢到了火盆里,拍了拍手心里的碎屑,利落地对杵在门口的我道:“吃饭还是搁这儿住啊?”
我冻得结结巴巴,道:“我,我……没……钱……”
“哦。”
女人没说什么,却扭过脸开始和剩下的几个
人交谈,算是在无声地打发我走。
可是,前方除了风声和黑暗,我还能去哪。
于是我缓慢地踏上台阶,走到那群人跟前,面对一开始的那个女人,低着头恳求道:“拜托您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干的……”
几个人纷纷停止交谈,十分诧异地抬头看着我。
许久,管事的才反应过来,委婉道:“我们这儿不收干活的,你要不上别处看看吧。”
“对不起……这样麻烦您……可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拜托……真的拜托您了……”
对方刚想再说什么,斜后方老龄稍大一点的中年大婶扯了扯我的衣角,打断道:“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哪儿人啊?”
我稍稍转过身,犹犹豫豫地不吭声。
见我面露难色,她倒也不揪着这个点逼问,紧接着打圆场道:“瞧你模样没多大,父母呢?怎么让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跑我们这样的小县城里来了?”
提到他们,我的眼睛瞬间酸胀的难受,只好嗫喏道:“我一个人流落在外,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是否还在t城,还在那个家……
旁边一个稍年轻些的女人见我吞吞吐吐,立即不耐烦地插嘴道:“哎呀姑!你认识人家吗?就一直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啊。”
那妇人不满地瞅了瞅她,继而对着一开始我恳求的女人道:“这大晚上的,要不就把人姑娘留下来呗。你前几天不正好说,咱们店缺个在前面跑堂的吗?我瞧她模样长的倒还白净,挺合适。”
旁边那位又不满起来。
“咱们店有我不就够了!再说你知道人家底细吗?就敢随便留个外地人,那工资怎么算啊?自己生意就不景气,哪有闲钱养别人。”
她话虽说的直白不留情,可又没什么确切可供反驳的点,那大婶辩不过她只得微微训斥道:“你少说两句。”
坐在一旁的女店主这才开口,道:“姑娘,说句不好听的,我俩不过一面之缘,你这突然跑上来让我留你,实在是……”
“我……我知道了……那对不起,打扰了。”
我已经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然而还是为自己去莫名其妙地去麻烦别人感到轻微的羞耻,也为引起他人的争论而感到抱歉。
有些迟钝地转过身朝外走了几步,然而刚刚踏下一级台阶,就在被风雪迷得睁不开眼睛之际,突然有什么大面积的厚重物体从高空坠下,一瞬间猛地击中头顶。
冲击力来的如此之大,我几乎是被扑倒在地的。
砸下来的东西,外表几乎完全粉碎成雪花,里面包裹着的冰块却还完好无埙地保持着从屋檐滑下来的样子。
第33章回家
昏昏沉沉地醒过来,还没等我眼前清明,反应清楚,一个女孩突然放下正在擦拭的毛巾,激动地站起来,朝着某个方向大喊道:“妈呀总算醒了!姑!姐!你们来呀!她醒了!”
这份激动里满是按耐不住的,因没惹上大的麻烦而生出的狂喜。
我还半耷拉着眼皮,只见一双手已经探了过来m-o了m-o我额头上的肿块,一个更加稳重的女声响起:“没事就好,这要在我店门口出了点什么事,可真就麻烦了。”
说着轻轻拍了拍我。
“姑娘,听的见我说话吗?你这一下挨的可不轻,要不还是联系一下家里人吧,可别是脑震荡什么的,到省城的大医院里去查查才保险。”
我摇了摇头,喉咙口有些堵塞,道:“没……家人了……”
在我死之前,有个人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