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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赫义城的保证,邢克垒就销声匿迹了。原本这种“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不是他的作风,无奈首长批评:“你一天到晚无处不在的不怕招人烦啊?身为作战参谋,懂不懂欲擒故纵?!这招不止是用来对付男人,搁女人身上照样管用的好吧。”

邢克垒挠头,“你试过?”将信将疑。

赫义城一脸气定神闲:“我和你嫂子就是成功的案例之一。”

邢克垒习惯性拆老大的台:“可据我所知嫂子是你以倒插门为条件赖到手的啊?”

赫义城怒:“那个混球造的谣?没有的事。”

邢克垒若有所思:“难道是误传?要不这样吧老大,如果您帮我把小妞也赖到手,这有损您光辉形象的谣言我保证止于我这个智者嘴里。”

你智者?你全家都智!赫义城被气笑了。

无论这二位的对话是如此收场的,总之结果就是: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风平浪静,米佧没有接到一通来自邢克垒的电话,甚至一条短信都没有。

当邢克垒在新兵营操练新兵时,米佧在医院忙得很充实,惟一有所不同的是总会下意识查看是否有未接来电,盯着哑掉的手机,失望却不自知。

半个月后的某个中午,食堂用餐的贺雅言不经意地问:“邢克垒的训练快结束了吧?”

米佧微低着头,回答:“不知道。”

贺雅言偏头看她:“没联系?不像他风格。”

米佧不吭声。

鲜少见她如此沉默,结合近期蔫蔫的表现,贺雅言直言不讳:“他又怎么惹你了?”

“不想理他。”米佧气鼓鼓的戳着餐盘:“电话里把我一顿吼,好像我愿意相亲似的。”

被迫相亲的事米佧和贺雅言说过。因为清楚她的排斥,贺雅言并未放在心上。可邢克垒是对她动了心思的,接受不了是人之常情。所以贺雅言安抚地劝:“他就那脾气,平时确实不太有正形,可干正事的时候向来不含糊。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不驯,赫义城还器重他的原因,好像最近还有意让他下团。”

米佧的注意力有所转移:“下团?”

贺雅言点头:“部队这种下派的人,都是上级首长要重用的,相当于地方上到下面单位挂职,回来就升迁。”

这样说米佧就懂了,“我还以为师参谋就要从师部往上升。”

贺雅言摇头:“机关里提升太慢了,有能力的人都是下到团里去提升的。”

米佧的兴致在不知不觉中被提了起来:“那他到团里能干什么啊?”

贺雅言笑:“以他过硬的军事素质能干的多了。比如作训股长就很适合,主抓军事训练。之后再调到别的团任参谋长或是政治部主任,就提升成副团级了。部队现在大多是这样提升干部的。”

米佧想了想:“他会被派到哪个团呐?”

“五三二吧。”

“厉参谋长那?”米佧忽然想到什么,“可我有次听他说下次军演的对手好像就是五三二团,这样的话,输了赢了都不好吧?”

“这就是赫义城不厚道的地方。”贺雅言轻笑:“如果没有意外,年后的演习邢克垒应该是指挥官,输了不止丢自己的脸,等到了五三二团可能还有人不服他,毕竟那可是全军挂名的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可如果赢了,无疑是折了五三二团的面子,不说别人,就说炮营长安基就得卯足了劲找机会收拾他。”

爱好和平的米医生闻言有点小苦恼:“那这一仗怎么打啊。”

“往死里打呗,不管结果如何,过程肯定是要拼尽全力的。”贺雅言挑眉:“他们那些人啊,都是好战份子,野蛮的武夫。”

回想邢克垒说话的直接和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粗犷气质,米佧认同地点头。

话语间,军装在身的赫义城出现在门口,肩膀上闪亮的大校军衔格外显眼,而他在身后不远处赫然是身穿白/色医生服的邵宇寒。两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先后而来,引得旁人侧目。

米佧边拿胳膊拐贺雅言,边朝赫义城招手。

赫义城微一点头,脚下未作停留径自走过来。

“参谋长好。”米佧懂事的把贺雅言身边的位置腾给赫义城,又和邵宇寒打招呼:“院长。”回应他的是邵宇寒温和的笑。

面对米佧,赫义城脸上的笑容很平和,语气轻松:“你好啊小同志。”见邵宇寒落座在隔壁,而贺雅言把手边的两份午餐推过去一份,他微敛眼中笑意,点头算是打招呼。

邵宇寒神色淡淡,施施然用起餐来。

早已习惯两人之间的冷淡,贺雅言看看时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吗?”

赫义城双手交握着往桌上一放,慢条斯理的宣布:“我还没吃饭。”

贺雅言见不得他这副拿腔拿调的样子,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拿高跟鞋踩了他一下,去给首长打饭。见她起身,赫义城嘴角的笑意根本控制不住。

米佧见状小声提醒:“雅言姐擅长秋后算帐。”

赫义城不以为意地挑眉,“不哭鼻子了小同志?”

“我才没有。”米佧不承认。

赫义城假意皱眉,“难道是我冤枉某人了?”

当然知道某人指的是谁,米佧下意识说:“才不冤枉呢。”

赫义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就好,要不把他罚去外训三个月可就有点重了。”

“啊?啊,外训去了呀。”随即沉默,心想她也没告小状怎么他就受罚了呢?

贺雅言端着餐盘回来,难得附和赫义城:“三个月可是够长的,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得女朋友亲自服侍,赫义城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他笑眯眯的:“小同志,下次邢克垒再招你的话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米佧小小声嘟哝:“那不就阻碍他进步了么。”

邢克垒于她到底是不同的,只不过她不自知而已。赫义城笑而不语,随即俯到贺雅言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不等她发表意见已在桌下抓住她的手,气定神闲地问:“小同志下班有时间吗?”

米佧不觉有诈,“有事呀?”

“我有个部下训练时不小心伤了腿,但又不爱来医院,我想请你过去帮他看看,别像我似的不小心来个骨裂。”发现米佧投向贺雅言的目光有着询问的意味,他随机应变:“偏巧可可最近食欲不振,贺泓勋带兵外训也不在家,我正准备等雅言下班一起过去看看”

米佧爽快地答应下来,转念一想:“我和姐姐约好一起吃晚饭,那我和她说一声,反正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的,看病比较重要。”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发现邵宇寒眉心微聚的表情变化,赫义城拦下了她:“晚点不要紧。”

“这样啊,那我吃完饭再去师部?”

“就这么定了。”握着贺雅言的手微一用力,示意她不要拆穿。

目光的落点是邵宇寒微冷的侧脸,贺雅言在赫义城视线压力下保持沉默。

米佧吃到一半就被许研珊叫走了,贺雅言看了神色不明的邵宇寒一眼,压低声音质问:“是不是她单纯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赫义城笑,抓住她垂放在他大腿上的手:“那我部下就求我芝麻大点事,我能不给办么。”

“不能用点正大光明的方法?”贺雅言没好气:“松手啊,让不让我吃饭了?”

赫义城握得更紧:“那你答应我给他们牵个线。”

贺雅言瞪他一眼:“你们一个两个的作战能力那么强,用得着我吗?再说了,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是嫂子,总得出点力吧?”

“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力我可未必出得好。”

对话至此,赫义城笑了,不顾军装在身他凑过去俯在她耳畔低语:“这是管我要名份呐?眼看就过年了,我和李师长说好了今年不在部队了,回家拜见岳父去。”

贺雅言绷着笑:“这声岳父你叫早了,我爸表示很嫌弃你舅舅的身份。他还不止一次和我哥讨论如果你真嫁来我们家,这辈份要怎么论。”

没心思计较是嫁还是娶了,赫义城拧眉:“我确实得抽空和贺泓勋好好捋捋这辈份,以后要是让我儿子管我外甥女叫舅妈,我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的还有贺泓勋,贺雅言把从哥哥那里听来的话转述:“我哥说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嫂子的舅舅,总之让他儿子管你叫舅公,他是不同意的。”

想到每次见面和贺泓勋的唇腔舌战,赫义城也黑了脸,心想这外甥女嫁给大舅子这种事,真是不明智。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曲线救国了。”

“什么曲线救国?”见他笑得别有深意,贺雅言微微嗔道:“神神秘秘的。”将自己餐盘里的菜夹到他那边,嘱咐:“你最近有点上火,多吃点蔬菜。”

“还是媳妇儿对我好。”此时的赫义城得意洋洋,心甘情愿地把向来不喜欢的青菜吃掉。

邵宇寒很快吃完,他起身时交代:“雅言,下个月的交流会还是你去吧。”

赫义城怔了下:“他什么意思,和我打声招呼会死啊?”

贺雅言揉太阳穴:“你什么时候把他当表哥,他就和你打招呼了。”

“贺泓勋我都不惯着,就他?”赫义城冷哼,然后问:“上哪儿开交流会?多长时间啊?”

“b城,这次时间有点长,三个月吧。”

“他故意的吧?”赫义城怒了,心想你个邵宇寒不待见我就罢了,居然把我女人支走三个月?院长了不起啊,让我的兵来把你们医院挤翻!

贺雅言笑,“谁让你当着他的面替别人约米佧。”

赫义城深呼吸,连续地:“没气死他真是对不起他!”

米佧三天前就被米鱼预定下了,可令她意外的是除了地点是邢府外,邵宇寒居然大驾光临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顿以相亲为目的鸿门宴,一向没什么脾气的米佧有点不高兴。

见米佧闷闷不乐,谭子越抬手敲她脑门:“没想到吧小姨子,你们院长是我哥们儿。”

米鱼打开他的手:“说了多少次了别打她头。”

邵宇寒则抬手欲揉米佧被敲的部位:“我和子越同一所高中。”

米佧下意识躲开:“难怪我说导师推荐我去陆军医院,姐夫举双手双脚赞成呢。”

“推荐只是一方面。”谭子越笑倪着邵宇寒:“有人想你去才是真的,甚至一度担心你小胳膊小腿扛不住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差点破例托关系找人给你放点水了。”

“说什么呢。”邵宇寒笑着推了他一把,招呼大家落座。

谭子越四周望过来,“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火,不接受预订,招牌菜还限量,比我那还牛。”

米佧言简意骇地总结:“环境好,服务好,口味好。”

谭子越接口:“价也好。”

邵宇寒笑得不动声色:“没看出来小师妹还是常客。”显然他没将邢府与邢克垒联系在一起。

趁两个男人点菜闲聊的空档,米佧凑到姐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米鱼讶然:“真的?”见妹妹点头,她抚额。

尽管客满,片刻功夫菜已上齐,两男两女边用餐边闲聊,相谈甚欢。

灯光柔和,暖暖的金色光影投射到米佧身上。邵宇寒饶有兴致地以目光细细流连她的五官。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瞳孔黑而亮,透着狡黯和俏皮。时尚的长发更是掩盖不了天真,衬得灵气的脸异常纯净。而她微笑的样子,更像个心无城府的孩子,温暖、甜美。

见她抬头,邵宇寒笑起来,“不是怪我没事先和你说吧?约了你几次你都说有事,我总会奇怪这是不是托词,只好请子越帮忙了。”

触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米佧似乎懂了,可她却说:“其实院长你直说就好了,如果不是真的有约,师兄妹之间吃个饭很平常啊。”

邵宇寒眼底的失望很浓,可惯有的风度依然让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觉察出两人之间的微妙,谭子越扬眉:“师兄,师妹,渊源挺深啊。”

邵宇寒面上带笑:“几年不见跟我疏远了,人前人后都叫我院长……”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醇浑厚的男声打断。

“米佧!”

邵宇寒侧身看过来,声音的主人已疾步行至近前。

米佧仰头看着来人俊朗的脸。邢克垒穿着军靴、迷彩裤,大冷天上身只穿了件军衬,袖子还被挽高,裸/露在外的小臂线条十分优美。此时的他迎着夕阳余辉站定,身上有种风尘扑扑的味道,以及一种内敛的不可一世的气场。

目光触及仅有一面之缘的米鱼和谭子越,邢克垒笑起来:“来了,姐,姐夫。封闭训练才结束,原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刚才去医院接她才知道你们来这儿了。”随后将目光移到米佧脸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有光彩回转流溢:“怎么坐大厅了?二楼包厢有位置忘了?”

手臂轻轻一带拉米佧起身,虚虚地将她搂在臂弯里,邢克垒询问米鱼:“需要换位置吗姐?佧佧面浅,我没在不好意思让前台经理安排。”

“不用了,菜都上了。”幸好方才米佧悄悄告诉她这是救命军官邢克垒的地盘,否则米鱼也会破功:“听佧佧说是你家的店,经营得不错。”

邢克垒笑得谦虚:“让姐见笑了,我小妹在打理。”

莫名地,米佧觉得此时的场面尴尬极了,可见到他的瞬间胸臆间涌起的惊喜来得那么强烈,根本不容忽视,她的睫毛抖了抖,憨憨地问:“你,回来啦?”

对于她的反应邢克垒是相当满意的,他爱怜地轻刮她鼻尖,笑了,“再晚回来你连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了。”话音未落,以自己略显粗糙的脸颊轻轻贴了下她的,是种专属于情人间的亲昵。

米佧错愕中,邢克垒已向米鱼告辞:“姐,姐夫,我先去忙了,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一双桃花眼看似慵懒的邵宇寒身上扫过,他说:“改天没外人,我单独安排。”然后旁若无人的轻轻亲了米佧侧脸一下,低语:“等会儿我送你。”话音未落,他转身走人。

然后很快的,米佧收到来自邢克垒的一条短信:

“有我在,相亲必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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