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岸边上我们搭起帐篷,建立一个简单的“登陆基地”,然后向周边展开搜索。
我原来指望首先见到一个鸟图腾的部落,毕竟我们朝向的是少昊的方向在前进,尽管由于大河的流速会导致一定的偏差,但按水的流速和我们对航向的控制来看,最多也不会超过20公里左右的偏差,应该还是在少昊族的方向。
为了与后续的登陆人员保持联系,我们在岸边燃起烽火,刻意制造大量的浓烟,告诉对岸的基地,我们已经顺利登陆,并为他们后来的登陆者指引一个大概的方向。
第二天,渡过来的人员分为三组。一组留守营地,一组登上两个筏子,开始尝试往回划,第三组人最少,只有一人一马,负责向周围侦察,寻找最近的部落。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到中午,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不是单骑出去的骑兵返回,而是从草原上奔来一队骑兵,大约有30骑左右。
本来我还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正打算命令留守的战士们作战斗准备,但一面执在首骑战士手中的一面墨龙旗让我放下心来。
在这几年里面,由于太昊的支持,少昊和黎族都有了一支不小的骑兵队伍,但两族加起来总量也没有超过100骑,主要是满足部族间的通讯需要,或者像黎族那样作为战斗指挥机动力量,数量一直很少。像这样以30骑以上的规模出动,一般只有太昊和大元诸城才做得到,其他两族除非是族长出动,否则没有这么多机动力量。
更主要是那面墨龙旗,是大元诸城和太昊的独有标志。
很快,30余骑就冲到了河边。领头的骑兵手执墨龙旗,一踩蹬,很漂亮的一个空翻,连旗一起转了个圈,落在我面前。
“贸易城战士马付,见过族长。”这名战士干脆利落地跪在了湿泥里。
“起来,大元族战士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我笑笑,将他扶起。这小子最多18、19岁。像我当年重生时的年龄,却远比当年我看到的木驼、马齐他们看起来要机灵得多,裸着上身,肌肉贲起,肤色晒得黑红,有一股彪悍之气。
不只是他,这队骑兵看我的眼光中都有一种热切和仰慕,在他们眼里。村长是传奇和神话。是力量和智慧的综合体。是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而我从大河对岸划过来筏子更为这个传说增加了一个最有力的佐证。
“昨晚我们就看到了这个烟。”马侑指着不停冒出浓烟的火堆,“要不是天色快黑了,昨天就能过来。今天出发以后在路上遇到一群狼,又耽误了一阵。所以现在才到族长这里!”
小伙子说话比较激动,但基本上把意思说明白了。
没想到我们给对岸发信号的烽烟反而成了贸易城骑兵找到我们的路标。
保留了绝大多数渡过河的战士留守营地,我和贸易城骑兵们同行,向最近的少昊族进发。出发前。又一批筏子载来了更多的人和物资,现在营地已经有了71名战士。搭起了50来个皮帐篷,有了足够的自卫能力。
绕过途中冒出来的几条小河,第三天中午,我们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少昊的神山。
建设农业社会数年来,少昊的发展在我意料之中,但亲眼目睹,还是让我吃惊。神山下已经建起一座仿贸易城的“少昊新城”,以神山作为一面天然的城墙,另三面的城墙都达到了1000以上的长度,墙高居然比大元诸城还要高,达到了五米左右。这样浩大的工程,可以想像,少昊各部族一定提供了巨大的支持。
更让我感到欣喜的是,距离城墙两三公里内,到处是茂盛地粟,抽穗已经完成,长势喜人,眼看将是一个丰收的大年,而且从庄稼地看,所有的地都用篱笆墙围起来加以保护,并明显分成很多小块,显然实行了某种程度的“承包制”或“私有化”。地里也普遍采用了起垄技术,抽穗前补施的农家肥还有残迹,杂草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后期管理看来也做得很到位。我按往年的经验估算了一下,这些粟地的亩产不会低于200斤。
尽管还没有看到皋陶、剡等其他少昊部族的建设情况,但农业在少昊的发展看来已经不弱于大元诸城的水平。
少昊城的守卫远远就看到了我们的墨龙旗,早早将城门打开,由于没有护城河,也就省去了放吊桥的程序。
“太昊族长到了!”
我们还没到城门处,已经有眼尖的少昊战士将这个消息用大嗓门吼了出去,城门内的一名少昊骑兵迅速向神山疾驰而去。
等我们进了城,神山下的石台上,少昊族长盈伯已经率长老们作好迎接准备。
少昊城内的建设明显有抄袭的痕迹,除了用山洞替代了宗庙以外,城内的布局相差无几,至少我就能明显地从建筑外观上分辨出匠作区、军事区、居住区,甚至还有和学校修在一起的医馆!
住房多数都采用了土坯墙建筑,但匠作区有部分砖房,只是还没有学会太昊的烧瓦和制青砖的技术,看来以后这块还得和少昊加强技术交流。
盈伯见到我就想跪下去,被我阻止了。
尽管在黎族见到了太多的跪叩礼,那也是在沿袭姜由在族人中形成的惯例,而在太昊、少昊族人间我还不习惯别人采用跪叩礼。
可能在多年以后,还是无法避免这种礼仪的普遍采用,但在我还能主持太昊事务期间,绝不会让这个礼节在太昊内推行。
“大河改道,截断了太昊、少昊之间的联系,盈伯为此多方设法,仍不能找到过河的地方,不知道太昊族长是如何过来的?难道在上游有浅水的地方?”让长老们安排接待,盈伯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昊族长!请问我有熊族族长在哪里,现在可安好?”一名长老从人群中挤出来,着急地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盈伯的问题,就被这个新的问题吓了一跳。
有熊族?这里怎么会出现有熊族的长老?
盈伯看我惊诧的样子,先向我解释:“大元诸城的骑兵自大河阻隔以后,不断地向大河上下游搜寻可以过河的地方,一个多月前,终于找到有熊族,知道了年初族长与炎族大战的情况,而有熊族长老也心系他们的族长,跟随骑兵战士到了少昊,希望能得到您和有熊族族长的消息。”
“呵呵!你们的族长好得很哪!就在大河对面,要不是怕水,现在已经和我一起坐在少昊了!哈哈哈哈!”我一提起这头豹子就想笑,看上去勇猛强壮的有熊族族长,对木筏子的安全性却高度怀疑,尽管我一再对他保证,却始终无法将他劝上筏子,只得由他留在大河对岸。
“太昊族长是从水上过来的?!”
少昊族长老们一片哗然。
那是多么宽的大河啊!太昊族长是怎么从大河上过来的?
我跟少昊黄人详细解怪了一下木筏子的制作方法,以及操作筏子技术关键。但看来少昊族人更关心的是,几根木头拥在一起,怎么能把数十个人从大河对岸运过来的。
更多的族人对“神族长”的含义有了更深的理解。
有了这个技术,大河将不再构成对运输的障碍。何况大河只是在汛期对运输有影响,冬天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却不过盈伯和长老们的盛情,在少昊住了晚,第二天才奔赴贸易城。
由于骑兵们心急,有几名骑兵没有留在少昊陪我,而是提前赶赴贸易城,马齐远远地就在路上接我们了。
自大河改道起,工业村的铜锭运不过去,贸易城的“后勤保障人员”从工业村听说情况以后,马齐一早就知道了消息,他比谁都急,立即通知有穷城、汉土城和大元城,集中骑兵力量,共派遣出了近500骑兵战士,分成近20个小队,沿大河上下搜寻,试图能找到过河的地点。
结果当然是徒劳的,汛期的大河宽广无边,直到寻找到有熊族,也无法得到我的消息,甚至让有熊族也跟着紧张起来,才派遣了长老到少昊来探消息,连这名长老都是骑兵们带回来的。
一个多月以前,马齐终于放弃了。
听到我已经渡过大河,马齐兴奋难抑,带上了近200骑兵,大阵仗宣布:“我们去接族长!”
这队人马在贸易城招摇过市,让族人都喧嚣起来。
“族长渡过大河过来了!”
这消息掀起了更大的喧嚣。
在城中已经屯积子大量没有运走的铜锭,运输队已经等得不耐烦。
现在,大河终于不再成为天堑,大元诸城为太昊之间的联系将永远保持畅通。
太昊的制铜新技术将很快反向传授过来,而我将顺利地实施下一年的工作计划了。
数天后的下午,我终于看到了并列在一起的贸易城和皋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