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山沉着脸道:“荒唐!哼!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随了这女人的愿,待管事的把贺朝羽赶出薛公馆自生自灭,看这女人还敢不敢作恶。”
薛慕仪立刻摇头,有些泫然欲泣,“爸爸,不要,她的当时的脸真的特别吓人,我觉得,如果把贺朝羽赶出去了,她可能一直都会缠着我了。我不要……”
“睨睨。”薛定山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薛慕仪又道:“爸爸,我们薛公馆,养一个人不成问题,不如就按照陆芝芝说的做吧,待贺朝羽好一点。我不想每天都做噩梦。”
杜弈怜好似叹了口气,也劝说道:“老爷,我觉得睨睨儿说得对,姐姐也曾经说过陆芝芝性子偏激,死后的确很有可能化作了厉鬼,随时都会缠着睨睨儿,的确很难办。”
薛定山抚了抚薛慕仪的头发:“可这样,不是委屈睨睨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向都不喜欢贺朝羽。
其实,他自己也不喜欢贺朝羽,尽管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可他却总觉得他和陆芝芝一样,阴郁又不讨喜,骨子里还带着天生的坏。
薛慕仪道:“不委屈,爸爸等他能自食其力的时候,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薛公馆就好了,反正到时候我们薛公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她忽然凑在薛定山怀里撒了撒娇,“再说,爸爸,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您的儿子,我不希望他以后记恨您……”
薛定山心底有些发软,“好,那就依睨睨的。”
杜弈怜问他:“老爷,那您打算怎么做?”
“让齐老二过来吧,我吩咐他一声给他准备好客房,让他先搬出蔷薇园。”
杜弈怜却道:“老爷,这么做是不是自然不太妥当,你这么突然说要让他住客房,说到底还是轻慢了他。
我瞧着这孩子也是个倔性子,在那个冷清的地方住了那么久,心早就冷了,搬到客房,也只是换了个冷清地,他未必就好受。”
“那你的意思是?”
杜弈怜笑了笑,“这样吧,楼上不是还有空房吗?腾出间来,让那孩子住吧,起码,能让他觉得老爷是真心想对他好。”
薛慕仪意外地看着杜弈怜,有意思,她竟然不知道杜弈怜会对贺朝羽这般细心。
不过,她却道:“爸爸,我也同意,干脆让他和我们同吃同住好了,也就多一个人罢了。”
这样,她就可以不要偷偷送饭给贺朝羽了。小兔崽子也能天天吃饱了。
感觉任务又近了一步!
不过,她又神色黯然地加了句,“虽然我以前讨厌他,但是,有时候瞧着他,我也觉得可怜,就像是,我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薛定山将她手放在自己手心道:“睨睨永远都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小洋楼的房间很快收拾好,管家在薛定山的吩咐下敲响了贺朝羽的院门,“少爷,老爷请你搬去小洋楼。”
彼时,贺朝羽正拿着那个破旧的木桶从井里面汲水冲洗院子,他爱干净,院子一向收拾得很好。
可是,一想到娇小姐那副纡尊降贵的模样,他唇角不自觉冒出冷笑来,这样就不会脏了她的脚了吧。
听到声音,贺朝羽回过头来,黑黢黢的眼定在管家身上,“少爷?”
那管家被他阴恻恻的样子唬了一跳,声音却还是端着,“是。”
“老爷是这么对我说的,说是蔷薇园太冷清了,住着不舒服,便让你搬过来。”
贺朝羽听着管家的话,慢慢跟着他来到小洋楼,眼神默默在四周逡巡着。
管家以为他在找薛定山,立刻解释:“老爷他有事离开了薛公馆,二夫人陪着陪着他一起出去了。”
贺朝羽点头示意知道了,心底隐约出现娇小姐的影子,是她么?
眼角余光却见到一只白蝴蝶轻盈点了下来,只见,阶梯处,薛慕仪朝着他轻轻道:“贺朝羽,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吧。”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管家立刻退下。
贺朝羽仰头望着她,娇小姐脸色苍白,眼底还有青色的影子,鸦羽般的睫毛却翘出个美妙的弧度来,像是很高兴。
他沉默着,抬起了脚跟了过去,薛慕仪立刻带着他去到了楼上的房间,并拍开电灯,献宝一般道:“喏,你的新房间。”
他问:“为什么?”
薛慕仪知道他是在问薛定山为什么忽然就对他关心起来,便照着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只是,想起昨天他的死样子,她又摆出个不屑的姿态来,故意道:“你知道了吧,我之前对你好都是假的。”
闻言,贺朝羽忽然笑了笑,朝着她走近了一步,薛慕仪被他吓了一跳,仓皇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床沿。
啊啊啊啊啊!小兔崽子又发什么疯!
贺朝羽用那双黑色的眼珠直视着她,然后弯下了腰,他的影子在灯下变成一片幽青,将少女完全笼罩住。
他远山般的眉眼紧挨着她的耳垂,启唇缓缓道:“你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贺朝羽:我怀疑你对我有意思,但我没有证据
薛慕仪:并没有,谢谢
发现了吗,小兔崽子不自觉想靠近睨睨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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