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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姻缘结07(1 / 1)

孙嬷嬷对赵瑞的问话很是淡然,她只说:“我们少爷身体不好,又喜欢安静,往常只能少夫人陪着,池姨娘自然不能同少爷住在一起。”

赵瑞看都不看她,目光放在墨梅轩紧闭的大门上,仿佛那个问题并未有多重要。

孙嬷嬷在祝家很有脸面,被如此冷眼相对略有些不适,不过她只是略沉了脸色,径直上前打开墨梅轩的大门。

谢吉祥注意到,墨梅轩上也有一把锁。

“池姨娘窜逃出去,”孙嬷嬷顿了顿,似乎在解释,“墨梅轩就暂时上了锁,免得下人们不懂事乱走。”

她说的话,谢吉祥现在可以肯定全不能信。

孙嬷嬷自己嘀嘀咕咕说半天,才发现几位大人都不理她,便也挂了脸,推门直接喊:“小梅,小梅快出来。”

不多时,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丫鬟从偏房出来,一脸睡意朦胧:“嬷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夫人有事?”

孙嬷嬷微微别过头,示意她看自己身后的外人:“几位大人来查池姨娘的事,他们要搜房,你在旁边陪着,好生伺候着。”

小梅微微一愣,随即便笑着行礼:“几位大人安好,我们姨娘住墨梅轩正房,几位大人随奴婢这边走。”

赵瑞懒得搭理孙嬷嬷,直接一步迈入墨梅轩,谢吉祥跟在他身后,倒是对孙嬷嬷客气一句:“嬷嬷赶紧前去忙吧,待我们这边忙完,会让这位小梅姑娘领我们离开。”

虽然她已经记住了来时路,却还是要低调一些。

孙嬷嬷看起来不是很放心这几人,但前面灵堂确实离不开她,便只得福了福退了出去。

赵瑞看了一眼苏晨,苏晨对他默默点了点头,墨梅轩里确实只有这么一个丫鬟,可外面却有不少小厮,想来在祝家内宅是不能闲逛的。

不过,他们今日的搜查重点,主要放在墨梅轩中。

这个叫小梅的丫鬟很圆滑,她跟孙嬷嬷不同,对这些外人也很热情:“我们姨娘不爱走动,往常都是在墨梅轩里,大人想查什么都可问我。”

她如此说着,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赵瑞看,似乎从来都未见过如此俊秀的男子,让她脸蛋跟着红了。

谢吉祥扫她一眼,温和道:“有劳小梅姑娘了。”

墨梅轩一共有两层,外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中搭了一个葡萄架,炎炎夏日里,爬满绿叶的葡萄架看起来分外雅致凉爽,整个墨梅轩的布置极为用心。

赵瑞跟谢吉祥一起进了一楼明堂,站在堂中四处巡视,苏晨跟赵和泽默契分开,一个搜外院,一个搜茶室,相当训练有素。

谢吉祥注意到,无论他们怎么搜,这个叫小梅的丫鬟都很淡定,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在做什么。

她那双眼睛紧紧黏在赵瑞身上,眼眸中的痴缠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倒是对赵瑞的样貌很有好感。

若是旁的男人,定要被看得惊慌无措,但赵瑞从小被人如此看到大,根本不在乎旁人目光,他只是淡定看着这个家具摆放整齐的明堂,沉默不语。

整个墨梅轩的布置都很典雅。

家具也都是上好的黄杨木,若是仔细看,无论是官帽椅还是条案方桌,上面都刻了石榴纹,所求不言而喻。

然而,不管摆设如何精致典雅,整个明堂都透着一股子违和,谢吉祥粗粗巡视一眼,立即就明白过来。

这里根本没有人气。

家具、摆设处处用心,好似展柜里最精致的展品,里里外外都是冷清,就连椅子上的软垫也是崭新的,似乎从未有人坐过。

这样的明堂和茶室,其实根本就不用搜寻,池小荷几乎都没有在这两处待过。

谢吉祥突然看向小梅,对她笑笑,柔声问:“池氏平日都喜欢在何处久坐?”

她人长得讨喜,态度也客气,小梅似乎一点都不抵触,她目光虽然还黏在赵瑞身上,话却说得利落。

“我们姨娘平日只喜欢待在卧房里,墨梅轩的二楼卧房可以看到家中池塘,姨娘很喜欢,觉得很配她的名讳,经常一看就是一整日。”

看景?

一个前半生孤苦无依又下过大牢,艰难求生的女人,会喜欢看景吗?

谢吉祥不知道,但她总觉得池小荷并非如此安静的性子。

“咱们上楼去看看吧。”谢吉祥道。

赵瑞这才低头看向她,见她冲自己眨了眨眼睛,便道:“好。”

一楼没什么好搜的,赵瑞对苏晨招手,一行人又上了二楼。

二楼一整层都可算作卧房。

楼梯左侧有一个雅室,里面摆了茶桌茶椅,右边则是个书房,门口挂了纱帘,布置得典雅别致。

楼梯正对的北卧房就是池小荷的寝房,谢吉祥跟赵瑞看都不看雅室和书房,直接进了寝房。

在谢吉祥意料之中,池小荷的寝房干净又整洁,所有物品摆设都整整齐齐放在桌上,就连床榻上的被褥也叠得方方正正,显得相当有规矩。

小梅想要跟进来讲解,却被夏婉秋伸手拦在了卧房之外:“这里不需要你。”

夏婉秋足足比小梅高了半个头,她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夏婉秋手里的长剑,终于缩了回去。

反正,这些人也查不出什么。

虽然寝房也很干净,但谢吉祥可以肯定池小荷在这里确实生活过很长时间。

被褥折叠整齐,可锦被上的绣纹却拉了丝,看起来有些陈旧,而放在床边的方桌上摆了一组茶具,谢吉祥仔细看过,青瓷茶杯的杯口被碰了瓷,磕掉一小块瓷片。

“这里已经被清理很多次了,”赵瑞道,“所有池小荷用过的特殊物品,都被处理干净。”

谢吉祥却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过,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彻底消除痕迹。”

赵瑞抬起头,四目相对,赵瑞颇为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伯父也曾得过仪鸾卫指点。”

彻底消除痕迹,只有一把火烧了,整个房子化为废墟,才能让人查无可查。

谢吉祥挑了挑眉,转身走到衣柜前,伸手打开衣柜。

“这是我爹自己总结的,跟你们仪鸾卫可没干系。”谢吉祥颇有些骄傲。

谢吉祥说着,便伸手从衣柜里取出叠放整齐的衣衫,她只取了一叠,叠起来的衣裳就已经要溢满她的下巴。

赵瑞垂下眼眸,看着她像个小松鼠捧松果一般捧着衣裳,微微勾起唇角。

“还是我来吧。”他接过谢吉祥手里的衣裳,把它们摆到桌上。

在赵瑞忙活的时候,谢吉祥看了一眼夏婉秋:“夏总旗,进来忙。”

于是,夏婉秋就直接进了寝房,转身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衣柜里的衣服不算少。

上面两层的都很新,似乎是祝家新给池小荷裁制的,除了大小略有些不太一致,做工倒是都很精细。

谢吉祥略微翻了翻,就丢到一边。

衣柜最下面放了两个包袱,用最普通的青布包着,谢吉祥解开包袱,几身朴素陈旧的衣裳映入眼帘。

谢吉祥在补丁上摸了摸:“这是池小荷的旧衣,进了祝家之后似乎一直没有穿过,已经有些潮了。”

赵瑞的目光,就落在这几身略有些脏的衣裳。

“这衣裳没有洗。”

谢吉祥把每一件衣服都抖开,仔细在上面摸索:“这旧衣太脏了,又很破,祝家那些养尊处优的丫鬟们,定不肯洗的。”

赵瑞看她一点都不嫌脏,在每件衣服上都摸得很仔细,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双手也下意识攥起拳头。

他嫌脏。

谢吉祥余光看到他攥拳,好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啊,也不知前些年怎么做的仪鸾卫。”

提刑官的活又脏又累,但仪鸾卫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瑞有洁癖,对这些脏乱最不能容忍,却在仪鸾司硬生生熬了两年。

听到谢吉祥的话,赵瑞错开视线,起身走到窗边坐下。

正午时分的朝阳从他背后投来光影,点亮了他冷峻的眉眼。

“仪鸾司的差事,并不难。”赵瑞漫不经心道。

他原本以为要多安慰小姑娘几句,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谢吉祥的反应,这才扭头往她手上看去。

只见谢吉祥在一件衣服的补丁处反复摸索,脸上有着熟悉的兴奋和专注。

“怎么?”

谢吉祥举起那件衣服,对着阳光仔细看,少倾片刻,她压低声音道:“这里面有东西。”

赵瑞的目光没有追随那件破破烂烂的短衫,他不自觉地盯着谢吉祥红彤彤的脸蛋看。

大抵因为找到了新线索,谢吉祥的眼睛越发明媚,她那双圆圆的杏眼好似在发光,上扬的唇角透着满满的欢心。

赵瑞也微微勾起唇角,不为线索,单只为她高兴。

“怎么这么笃定要翻衣服?”赵瑞问。

谢吉祥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把只有赵瑞手指长的小剪子,在补丁的缝线处轻轻动作。

“你还记得她的肚兜吗?”谢吉祥问。

赵瑞:“……”

赵瑞:“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谢吉祥手中不停,疑惑地问:“昨日的事怎么现在就忘了?池小荷的那件肚兜上,绣了一句诗。”

赵瑞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

谢吉祥没有觉察他的异样,只道:“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会在肚兜的边缘单独绣一句诗,后来听了牙婆一说,我大概明白池小荷为何如此。”

“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如身上的东西重要,纸会被撕毁,外物也都留不住,但贴身穿的衣裳,很少会有人去翻动。”

她没有去动祝家给她添置的衣服,只改了自己带来的旧衣,因为她很清楚,祝家的丫鬟绝对不会去碰这些她们认为的腌渍物。

随着谢吉祥的话,剪刀剪断最后一根棉线。

谢吉祥掀开补丁,从里面摸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麻布。

上面,依旧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绣了一行诗。

绿树浓阴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1

————

这是池小荷在衣服上或者衣服里藏的第二首诗。

谢吉祥轻轻摸着青布上的绣纹,池小荷绣工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糟糕,这一句诗绣得歪七扭八,若非熟悉这首诗词的人,根本不知她在绣些什么。

她为何对这两句诗情有独钟呢?

“池小荷识字吗?”谢吉祥使劲回忆,“那个牙婆似乎说过,池小荷只会读自己的名字,甚至写都写不出来。”

赵瑞肯定她的说法:“是,她确实不识字。”

一个不识字,甚至可以说根本就念不通诗文的人,为何会在自己的衣服上,一而再再而三绣诗词,而且诗词的意境大体一致。

或许,这两句诗才是她的执念。

谢吉祥把那布片放到自己随身带的布包中,继续在衣服中翻找。夏婉秋陪在她身边,把她查过的衣服再查一遍,争取不会有遗漏。

对于那衣服,赵瑞根本不想动手。

他的目光慢慢在这寝房里所有的家具摆设上滑过,最后落到了自己坐着的这组桌椅上。

刚刚丫鬟小梅说过,池小荷每日无事可做,就是坐在窗边看院中的池塘,祝家的池塘距离墨梅轩并不算远,从二楼的北窗刚好可以看到一角荷花。

池塘、荷花、诗词。

赵瑞目光微沉,顺着窗外的阳光望向那一池摇曳的荷花。

祝家的荷花很漂亮,养护也很精心,远远看去,能看到丛丛绿意。

炎炎夏日里,莲叶何田田。

这个庭院深深的祝家,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而本案的死者,是否又跟这些秘密有关。

似乎想到了什么,赵瑞突然回头看向谢吉祥:“关于郝夫人和祝大少爷的死因,祝家人可有准话?”

谢吉祥放下手里的旧衣,略微思索一番:“未曾,祝家人多用急病之类的字眼,家中的仆役也讳莫如深,不是不知真相便是不敢细说。”

赵瑞点点头,知道这样的人家仆役一定不会胡言乱语,倒也没让校尉逼问。

池小荷的衣服不多,一共就只有这两个包袱,冬日一身,夏日两身,仔细翻找两遍也就那一个线索。

“走吧,我们查不出别的了。”

这块青布可能是祝家疏忽,亦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傲慢,让他们遗漏了关键的证据。

从墨梅轩出来,谢吉祥就看到那个叫小梅的丫鬟百无聊赖等在院子里。

谢吉祥又端起温和的笑,问她:“现在只你一人住在这里?”

小梅依旧用那黏糊糊的目光追赵瑞,嘴里却答:“是的呀,奴婢是池姨娘的奴婢,待池姨娘寻回来,奴婢还要伺候她呢。”

谢吉祥问:“池姨娘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这一次,小梅倒是把目光收回来。

她认真看向谢吉祥:“大人,我们姨娘是很好的人,她对奴婢很好,比奴婢的母亲还要好。”

谢吉祥颇为意外。

她以为小梅只会简单敷衍她一句,没想到小梅这么认真。

小梅没有看她的表情,也不管众人的惊讶,她继续说:“她是天底下对奴婢最好的人,奴婢很喜欢她,等她回来奴婢还要伺候她。”

谢吉祥沉默片刻,看她的目光落在院中的葡萄架上,这才道:“有劳你了,关门吧。”

门扉在他们身后关上,风停了,景淡了,一切依旧停留在旧日光影里,好似主人从未离开。

小梅手里没有墨梅轩的钥匙,她也不在意,领着众人直接往外走。

“府里的路很乱,晚上总有人哭,”小梅道,“大人们可不要乱跑,省得被吓到。”

谢吉祥笑着应声:“多谢你提醒,不过我们应当也不会再来。”

小梅停住,一行人刚好走到月亮门前。

她偏过头来,用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眸看谢吉祥。

“墨梅轩是大少爷最喜欢的一处院落,特地指明要给姨娘的,这里的北卧房刚好可以看到荷花池。”

谢吉祥低头看她,发现她目光里有着最纯粹的光。

仿佛夏日阳光之下的琉璃,绚烂夺人心神。

谢吉祥认真回应她:“谢谢。”

小梅站在月亮门前,伸手敲了敲,月亮门应声而开。

“大人慢走。”小梅躬身行礼。

从后宅出来,热闹声一瞬灌入耳中,祝家这会儿人更多,几乎无处下脚。

谢吉祥听着耳边的哭声、喊声、寒暄声、诵经声,微微皱起眉头。

赵瑞瞥了一眼灵堂中的祝家人,伸手在谢吉祥身后松松挽成环:“走吧,看来祝家人也没空再同我们客道。”

待坐上马车,谢吉祥才把那布片取出来看。

“这两首诗,都跟池塘有关。”

赵瑞道:“池小荷姓池,名字里亦有荷花的荷字,若是寻常闺秀,会特地搜寻池塘荷花之类的诗词也在情理之中,但池小荷根本不是闺秀。”

她不仅不是闺秀,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能特地搜寻跟自己名字贴合的诗词还藏藏掖掖绣在贴身衣物上,就有些诡谲了。

谢吉祥道:“刚刚小梅说,墨梅轩是大少爷最喜欢的院落,特地让给池小荷住的,这个故事会不会有另一个说法?”

赵瑞从桌上取了茶杯茶壶出来,轻车熟路给谢推官上茶。

谢吉祥思忖片刻,把故事逻辑都推敲清晰,然后便开口:“或许,故事是这样的。”

“本来祝大少爷跟柳夫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最亲的表兄妹,成亲之后,因为各种缘由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原本两人还不甚在意,但后来大少爷可能出了事,以至于卧病在床,所以柳夫人便着急了,特地选了个无依无靠的外人给祝大少爷做妾,以诞育子嗣。”

谢吉祥垂下眼眸:“常闻新人笑,哪得旧人哭,祝大少爷或许从未见过池小荷这般女子,竟越陷越深,移情别恋,爱上了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子。”

“那两首诗就是他们定情的证据,池小荷不识字不懂诗,祝大少爷肯定懂,这些应当都是他说给池小荷听的。池小荷命苦,前半生颠沛流离,面对对她如此体贴温柔的祝大少爷,池小荷也心动了,所以她把那些诗仔仔细细绣在衣服上,独自缅怀那些恩爱过往。”

说到这里,谢吉祥语气突然一转:“若没有柳夫人,这应当是一段美好的姻缘,然而使君有妇,祝大少爷毕竟还有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两个人的私情就这样被柳夫人发现,这个一向温柔的女子一下子遭到身边两人的背叛,一下子便疯了。”

“她杀祝大少爷在先,栽赃池小荷在后,且把她关进冰窖里,想消无声息毁灭罪证。”

谢吉祥把自己推敲的这个故事说完,立即觉得口干舌燥,适时一杯胎菊茶捧到面前,谢吉祥接过一口喝干。

“我编的怎么样?”她问赵瑞。

赵瑞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很自然地给她续了一杯茶:“再喝一些,夏日太热了。”

谢吉祥又喝了一杯茶,依旧不放过追问:“怎么样,若是按照我的推论,这个案子是否成立?”

赵瑞垂眸看着她,眉眼都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傻丫头,”赵瑞低声说着,“若是池小荷已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同祝锦程真心相爱,幸福美满,她为何要坚持不懈地寻找顾东?”

谢吉祥瞬间泄了气。

“哎呀,忘了这个线索,”谢吉祥苦恼道,“加上这个线索,整个故事就崩盘了,根本不成立。”

赵瑞看她一脸懊恼,也知道她急着破案,略一思索道:“莫急,我们现在还不知祝大少爷是如何死的。”

祝府没报官,他们就不能贸然上门查询死因。

听他这么一说,谢吉祥更发愁了:“我也想知道祝大少爷的死因,他很可能跟池小荷在同一日死的,若是能知道他的死因,这个案子就会明朗许多。可惜……祝家不让我们查。”

赵瑞微微勾起唇角,目光却泛着冷意:“祝家不让查,本世子就不能查吗?”

谢吉祥抬头看向他,似乎头一次发现他是“蛮横霸道”的赵大世子。

虽然心里明白这样不对,也不符合办案流程,但这一瞬间,谢吉祥还是激动了。

她只觉得心潮澎湃,热血一瞬涌上心头,让她竟然格外期待。

“咱们怎么查?”谢吉祥急不可耐地问。

相比第一个案子,她现在更积极也更主动,真的把自己当成皋陶司的一员,矜矜业业查案。

赵瑞看她的杏眼一下子便亮了,好似染了湿漉漉的夏雨,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怎么是咱们呢?”赵瑞挑了挑眉,“谢推官也不会武功,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谢吉祥疑惑道:“啊,难道不是直接派校尉硬闯?怎么还需我亲自上阵?”

“硬闯不是我的风格,”赵瑞伸手拽了一下她发髻上的如意结,“我还是很含蓄的,吉祥还不了解我?”

谢吉祥:“……”

总感觉他在逗自己,但没有证据。

“好了好了,当然会带你去,不带你怎么查案?”

赵瑞看小姑娘立即就要发火,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谢推官准备一下,我们夜探祝家灵堂。”

谢吉祥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她伸手想要推开赵瑞,可那柔软的小手刚一碰到赵瑞的胸膛,却迅速抽了回来。

他什么时候把胸膛炼得这么硬的?

不过……手感还是很好的。

谢吉祥红着脸,迅速低下头:“有话,有话好好说,凑过来做什么。”

赵瑞低头看着她红彤彤的耳朵,慢条斯理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机密大事,当得慎重啊。”

赵瑞叹了口气:“谢推官,你还是不够专业。”

谢吉祥:“……”

怎么感觉又被他逗了?谁能想到破案还得夜探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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