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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芝在金玉苑陪了侯夫人一整日,连午膳也是同侯爷夫妇及裴锦玥一道用的。有事忙起来没工夫走神,所以同裴承赫分离的第一日与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直到下午申时末左右,日偏西斜,乔芝带着丫鬟回到扶风榭,坐在屋里时才觉得哪里都空荡荡的。
她盘点着扶风榭的琐事,正忙着,忽听见门外有燕来的声音。
将人招进来后,乔芝见燕来热得一头汗,累得不轻的模样,忙赐座给他。
“燕来,你怎么此时回来了世子呢”乔芝问道。
早上裴承赫去上任,是带着燕来一同去的,现在裴承赫没回来,燕来先被他打发回来,不知道是哪回事。
燕来缓过劲来,站起身作揖道“回少夫人,世子派奴才回来递个口信儿,请您等一等,世子回来同您一道用晚膳。”
原来是这回事。乔芝放心了,又问道“世子大约何时能回来”
燕来一五一十道“世子离了军营后,同两名副将吃酒去了,吃完了就回来。奴才也不知道时候呢。”
乔芝纳罕,这个裴承赫,与别人吃酒去了还说要回来同她用膳,也不知他还吃不吃的下。
不过既然他都派燕来回来报信了,乔芝自然是要等他的。
“好,我知道了。燕来你跑一趟辛苦,下去歇息吧。”
念在裴承赫要回来吃晚膳,乔芝忙活完手中事后,亲自去厨房点菜。
她到时,小厨房正在闲散地洗菜腌菜,周妈妈见乔芝来了,立即迎上来跟在一旁伺候。
自从上回三公子成亲喜宴,乔芝提拔了周妈妈在大厨房管了一阵子琐事后,周妈妈就被乔芝收服了一般,对待她恭敬又忠心,且将厨房的人也都教得服服帖帖的了。
听乔芝说要给世子点一桌好菜,周妈妈立即将厨房的干货鲜菜有些什么都报了一遍。
随周妈妈来到菜架旁,乔芝又看了一圈,吩咐道“大菜做一道红烧鹿筋、一道金银乳鸽,凉菜做一道白梨凤脯、一道十全如意丝,再上个松茸乌鸡汤,其它的周妈妈看着再上两个菜。”
“是,少夫人,保管给您做得色香味俱全。”周妈妈满口答应下来。
乔芝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筹备着。不过今日不知世子什么时候才回来,还是等我派人来通知了再下锅烹菜。”
安排完晚膳菜单后,乔芝又去了茶房,让丫鬟们煮一锅解暑的凉茶再用冰镇一镇。
准备好一应事务后,乔芝回道正房拿出花样册子画裴承赫说的一对孔雀的绣样,一边画一边等他。
既然意义不同,两只孔雀自然是得有联系才好。乔芝将自己先前画的作废了,又重新构思图案。
裴承赫说只要两只有长长尾羽的雄孔雀,乔芝就想着,干脆以裴承赫买回来的白孔雀和蓝孔雀为原型。画出一只站在树梢上露个背面,一只走在地上回头望树梢的那只,这样一来,两只孔雀就有了联系。
因为白孔雀站着露出尾羽更好看,所以乔芝将站着的那只画成白孔雀,回头的那只画为蓝孔雀。
又想起那日自己说开屏的白孔雀像裴承赫,乔芝就将白色的孔雀划分在裴承赫的衣裳上。
单墨的雏形花样画好以后,乔芝看着两只孔雀,正笑裴承赫事多,就听见门外众人给裴承赫请安的声音。
乔芝放下笔,来到门扉处,望着拾阶而上的人,才去了军营一天就已经跟平日闲在家里不同了。
穿的衣裳不仅低调,还弄脏了。俊脸上有些汗渍,发髻有些散乱。
“世子,回来了。”乔芝笑着唤他。
裴承赫两步跨作一步来到乔芝身边,笑出一口白牙,“芝芝,想我不曾”
“未曾。”乔芝假意回他。
裴承赫毫不在乎道“无碍,我想你了。咱俩有一个人想就够。”
乔芝抿唇忍笑,跟着他一起走到小室。
裴承赫先不说他要做什么,等乔芝和他进来了,他才逗她“我要擦擦身子换衣裳,芝芝跟来是要给我擦背吗”
这时端了水与布巾的小厮走进来,听他这话,立即端着东西站在了乔芝身旁。
这人这样无赖,回来还不如一直在军营里待着。
乔芝含笑拒绝道“世子身子金贵,我粗手笨脚的,就不添乱了。我去吩咐厨房可以烹菜了。”说着就出了小室。
裴承赫本来就是逗她的。他今日出了一身臭汗,擦背这种脏活累活,就算乔芝肯,他也不会真让她来。
等乔芝走了,他就除去了衣裳,擦头净脸,让小厮擦了背,然后换了一身干净宽松的衣裳。
回到中室的乔芝派丫鬟们去传菜、上茶,使唤得本来安安静静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裴承赫换好衣裳后,冰镇过的凉茶正好给他端上来。
凉茶中有莲芯、车前草、牛筋草、山楂等,喝了有助清热解毒。
裴承赫端过碗来咕嘟咕嘟一口喝到底,发出一声沁爽的喟叹。
他喝完后,凑近炕桌拿起乔芝的花样册子,端详她画的两只孔雀。然后指着地上那只问道“芝芝,这只孔雀是不是我的。”
乔芝否认道“那是我的,世子的是那只站着的。”
“不像。”裴承赫直摇头,“树上的像你,地上的像我。”
乔芝纳闷道“这是何解”
裴承赫煞有介事道“你看,这只地上的孔雀眼巴巴望着树上的孔雀,和咱俩明显就不像。要我说,树上这只像你,地上这只像我。”
他这个理解方式,完全和乔芝的思路是不同的。她解释道“世子,是因为白孔雀站着好看些,所以树上这只是白孔雀。那日白孔雀不是对我开屏了,我说像你么所以才把树上那只给你。”
裴承赫点点头,望着花样,总觉得树上那只孔雀高傲又冷漠,让地上那只孤孤单单的,不是个好孔雀。
不过既然乔芝定下树上那只给他,那就如此定下了不改了。
约莫一刻钟后,晚膳摆好了桌。都是些裴承赫爱吃的菜。乔芝还命人上了一壶酒。
两人落座后,乔芝解释道“今天是世子上任第一日,咱们简单庆贺一番。”然后拿了酒盅给裴承赫斟了一盅酒,又给自己也斟了一盅。
裴承赫心道还好自己方才在酒楼没吃多少也没喝多少。不然现在吃不下又喝不下,岂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芝芝了。
两人喝酒吃菜,乔芝以为裴承赫先前在外面吃过了,会简单吃两口就罢,不过见他又没少动筷,好奇道“世子,我听燕来说你同副将吃过一回了,若是吃不下,可别勉强。吃多了积了食就不好了。”
“放心。”裴承赫给乔芝盛了一碗鸡汤送到她面前,“我刚那一顿没怎么吃。”
那就行。乔芝放下心来。
裴承赫又问“今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只要他问起来,乔芝就不会瞒他,于是将今日二婶娘不满意四姑娘嫁妆的事一一讲给裴承赫听。
裴承赫嗤笑一声道“钱氏向来如此,心里防备过了头,以为谁都要害她。也不想想,谁有工夫冒着管家不周的名头去克扣她那点嫁女钱。”
乔芝点点头,同意裴承赫这个道理。
管家本来就是哪怕里子做不好,面子也要做好的事。克扣出嫁女嫁妆这么明显的事,只要不是太傻的人都不会去做。
她也问到“世子今日如何可还顺利”
问到他的事,裴承赫自然不能让乔芝担心他,玩笑道“陛下亲自派遣的,自然是没人敢不给面子。尤其我还露了一手,无人不服气。军中慕强,以后管人应当能顺顺当当的。”
乔芝边听边笑,裴承赫的本事自然没人能说一句不好,他除了爱憎分明有些傲气,为人还是较为豁达的,常能招同性人追随。
所以裴承赫说这种自夸的话并不令人讨厌。
裴承赫一边夸乔芝点的菜好吃,一边又说道“往后能学兵法了,终于有正事做。好事啊”
从前一个人时,闲散自在还不觉得有什么。成了亲后觉得乔芝样样都好,裴承赫就觉得自己与夫人不般配了。
他现在虽然无品,但是进的是较为好升职的骑兵营。往后立了功,升职有了实权,他就不再只是背靠侯府的闲散人。
夫君有职有权,做夫人的也能跟着立起来。所以他娘侯夫人才将提拔乔芝管家的事提了前。
既然乔芝想过得花团锦簇,裴承赫就要给她最好的花、最好的锦,不仅要荣华富贵,还要带她站得高高的,无人不敢不敬她。
听裴承赫说的话,乔芝会错了意。
以为裴承赫从前想奋发向上却不能,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做了他想做的事。
不禁有些心疼裴承赫的乔芝执起勺子给他舀了一勺肥厚的鹿筋放在碗中,“在军中劳累耗力,世子多吃些。”
虽然乔芝没懂裴承赫的意思,但是行为还是没有走偏。
裴承赫高高兴兴地将乔芝盛的鹿筋吃了个干净。
没想到本来一片好意的鹿筋,晚上坏了事。
因着昨日晚上裴承赫没少折腾乔芝,今晚上就想安安分分地睡个素雅的觉。
本来好好平躺着的裴承赫,躺了一会儿后却无端地燥热起来,身子还不受控制地不安分。
他抬起头瞄了自己一眼,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激动成这样。
没办法只好放空头脑,左右翻覆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他越是放空,下腹的觉反而越是明显。
听到动静的乔芝坐起来凑到他身边,“世子怎么了身子有何不适”
她一凑近,发间幽香仿若实质一般钻进裴承赫心里。不由自主臆想的觉越发明显了。
裴承赫一猛子坐起身来,掀开薄被下了床。丢下一句,“我去书房睡。”就逃似的走了。
乔芝望着裴承赫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费解地摇了摇头躺下继续睡自己的。
说好是去书房睡觉的裴承赫,穿着里衣先找了口井,打了一桶水倒到身上。
凉水一刺激,什么歪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
这下才收起心思往书房去睡觉。
守夜的小厮跟在他身后,关怀道“世子,您这是”
裴承赫吐出三个字来,“静静心。”
那小厮也是机灵的,他看裴承赫不对劲,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凑到裴承赫跟前小声道“世子,您晚膳吃了不少鹿筋,那个对男子有妙用。并且乳鸽您也吃了些,鸽称白凤,也是补阳的。”
尤其裴承赫常年锻炼又年轻,血气方刚的,更是容易火上浇油。
裴承赫皱眉悟了一下才懂,心想不怪夫人,都怪鹿筋。
难怪他往日也时不时会莫名难受,只不过因为一个人,没人惹他所以也没多难熬。
现在身旁有乔芝,自然一刻也待不了。
裴承赫到了书房,除去湿衣躺在榻上没多久就睡着了,睡前盘算着明天要给乔芝留句话,七月之前再也不吃鹿筋等物了。
第二日乔芝起床时,裴承赫仍然是已经离家了。
她换好衣裳后,一扫眼见到卧房窗台外放着一朵粉白盛开的芍药,遂从屋里走出,来到窗台外拿起花枝。
守门的丫鬟立即道“少夫人,这花是世子走时留的。”
乔芝点点头,走进屋里在多宝格挑了个素雅的天青色的玉壶春瓶,让丫鬟灌了水,然后将芍药插在瓶中,放在中室的炕桌上,以便能时常见到。
乔芝正为一朵花的温情心头柔软时,丫鬟来报裴承赫的小厮求见。
以为是裴承赫走前给她留了什么重要的话,乔芝忙让人进来说话。
那小厮走到乔芝跟前行了礼后,先说了句,“少夫人,此事恐怕要隐秘些才好说。”
这是因为裴承赫知道乔芝脸皮薄,怕当着丫鬟的面说让她害臊,特意嘱咐的。
可连无所畏惧的裴承赫都这么吩咐了,乔芝陡然就有些慌,不知道他给她留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等乔芝遣散丫鬟后,小厮才低着头道“少夫人,世子要跟您说的是,七月前请莫要点鹿筋,也莫点鸽肉、驴肉、蛇肉等物。”
乔芝一片茫然,只隐隐听这个“七月前”觉得有些印象。
等小厮走后,乔芝找来程妈妈悄悄问了才知道裴承赫是个什么意思。又想起昨夜他突然去书房睡,才反应过来是受了昨天晚膳的影响。
顿时,芍药花不香了、心头也不柔软了。乔芝越想越手足无措。
直到到了金玉苑才堪堪平静下来。
今日要给雷老夫人请早安,除了被禁足的五夫人,又是侯府阖府上下齐聚一堂的时候。
如今再有这样的场面,与往日都是略有不同了。
大房中,世子夫妇相处和睦、婆媳姑嫂融洽,如今世子得了皇命有了差事,侯夫人还时时带着乔芝管家,可以说处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
二房昨日才在大房触了霉头,今日更是低眉顺目安静不言。
三房因为五房的事还未恢复元气,比以往安静低调得多。
四房只有四夫人一人,自不必提。五老爷因为五夫人还在禁足,老夫人心情不好时他轻易不凑上前,老夫人心情好了他就百般讨巧。
再说地位最高的雷老夫人,将冯挽晴的亲事配好、送回家后,可能因为没见冯挽晴就渐渐淡忘了端午宴上的事,在她内心中对五房的偏袒又渐渐占据上风。没了最会讨她欢心的五夫人,脾气又见古怪了。
今日她首先就拿二夫人开刀。
“二儿媳,听闻你这回觉得四姑娘的嫁妆少你跟谁比的”
乔芝见二夫人先看了一眼侯夫人,像是怀疑侯夫人走漏了口风。可侯夫人何必去宣扬这等事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人多口杂的,二夫人要怨也该先怨自己才是。
二夫人收回视线后,站起身来垂着头答“母亲,儿媳不敢。”
雷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二姑娘是我四儿的遗女,也是你能比的我看,就是现在这嫁妆份例,也是给多了的。”
二夫人埋着头,恨得呼吸都不稳了,指甲快要把手心掐出血来。
二老爷对这个嫡母十分畏惧,当即就拉着二夫人跪下。
乔芝与侯夫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在雷老夫人面前告了密,整治二夫人是虚,拖大房下水才是实。
大房如果不说话,恐怕就要遭二房记恨了。
在场的多是长辈,乔芝要说话就要站起身来。她站着微微屈膝后道“祖母,此事怕是误会。昨日二婶娘在金玉苑时,还问这嫁妆合不合规,说是比寻常人家的嫡女都还气派。母亲她告诉二婶娘,四姑娘的嫁妆是按侯府嫡女的份例拨的,二婶娘还很是意外呢。”
乔芝五句话里两句假的三句真的,尤其提到是二夫人说的话,全然是二夫人自己亲口说的话。但经由乔芝一说,却将昨日的事完全颠倒了个。
找茬攀比的二夫人变成了自谦又胆小的二夫人。
正好二夫人并没承认此事,听乔芝一说,立即附和道“是啊母亲,儿媳怎会是那种不知高低与四弟妹母女攀比的人”
原本在雷老夫人听说的版本里,大房与二房昨天是有不愉快的。
现在大房主动站出来替二房说话,令雷老夫人开始怀疑是不是告密的人与二房有仇怨,才颠倒是非骗了她。
她看了三夫人一眼,责备之意明显。
乔芝又说“而且,二姑娘当时出嫁,公中的份例是经由母亲添了一等的。所以二婶娘得知此事后,还觉得四姑娘份例多了呢”
这一句是乔芝瞎编的,但重点是给雷老夫人听前一句。提醒她,当年她心疼的四儿子的遗女出嫁,侯夫人是给了特例的。
雷老夫人听完后,心情果然好了几分,示意二房夫妇起身,就没在说他们。
不过雷老夫人没出到气,是不会罢休的。她又看向侯夫人道“大儿媳,看你近来带孙媳理事,看来是想提前交给孙媳管家了”
侯夫人给雷老夫人做了二十几年的儿媳,看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妙,答话时自然就注重圆滑。
“回母亲,咱们侯府钟鼎之家,事多又不容差错。儿媳只是想着自己如今多有糊涂,带着您孙媳先熟悉熟悉,往后真到了教给她管家时,才好不手忙脚乱。”
本来想找大房事端管教两句的雷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雷老夫人为何不喜侯夫人这个大儿媳,还得从她嫁入裴家,上有婆母下有妯娌的儿媳之时开始说起。
当时裴家曾祖还未封侯,雷老夫人嫁入裴家时,出身还不高。后来曾祖立下大功封侯,裴家飞黄腾达,逐渐家大业大。雷老夫人因为不得婆母喜爱,直到成婚十一年后才接管裴家中馈。
雷老夫人管家后,因为不擅处事,常遭婆母挑剔,在此期间过得如履薄冰。直到裴家曾祖母逝世才逐渐好起来。
她这样的经历,造就了她喜怒无常的性格,也令她对一切比自己好的人都怀有打压的心态。对待自己的儿媳、现在的侯夫人,一是嫉妒侯夫人出身高,二是不喜侯夫人对她没有过分殷勤。
两代婆媳之间有这样大的差距,侯夫人即使做得再好也很难得雷老夫人喜爱。
再说雷老夫人对待乔芝要好得多,也是因为乔芝的出身同样不高,而且比侯夫人能屈能伸。
可是一是看侯夫人同乔芝这个儿媳之间这么和睦融洽,二是得知乔芝这才嫁过来没几个月,侯夫人就要教乔芝管家。令雷老夫人从前对乔芝的好顷刻间化为云烟,心里是怎么想怎么憋闷。
雷老夫人虽然难讨好,但是心思都摆在脸上,留心解读的人都能懂老夫人的心思。
三夫人霍氏见此情况,若不插上一脚夜里睡觉都会后悔。
她扬起一贯软和的笑来,开口就是捧“母亲,您忘了侄媳从前代大嫂张罗三公子喜宴办得那叫一个好了如今大嫂有意提拔侄媳,也是人之常情。”
顿了顿后,霍氏又状似不经意道“如今的年轻人是越来越能干了,真是一代比一代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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