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袅轻轻叹了一声,说着这些,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她看了看半张脸高高肿起的王飞扬,接着说:“这位是左律师,你这样的刑事案件,他处理过很多起,经过认真分析,配合我这边的力量,甚至觉得还来得及,你这个案子不用进入司法程序。当然,你嫂子的牺牲很大,你有一个很好的嫂子,以后真的要好好对她。”
“她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王飞扬一字一顿问道。
“之前不是已经有你们的不少流言蜚语了么?警方也掌握了这方面的情况,跟我说了。这方面,就拿来做文章。你嫂子答应承认和你早就有关系,就是那种最亲密的关系。那么,当时你强暴她的情况就可以供述为,她确实是跟霍伟光有所暧昧,被你发现。在打了霍一顿之后,继续冲动之下,和她发生关系。她当时的反抗举止只是因为惊吓,并非真要抗拒你的行为,过后就顺从了你。所以,并不构成强奸。”
萧采袅用不急不慢的语调说着,每一个字都显得挺有力量。
这是作为一名资深老兵的风范。
“本来以强暴入罪,在警方那边就有些勉强,但毕竟和故意伤害罪一起发生的,加上有有人看到你施暴,难免会立案,这也不算黑你。当然,里头也有霍伟光在那利用关系兴风作浪。但现在有我的干预,加上你嫂子的牺牲和配合,这个案子有把握撤掉。”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旁边那个表情严肃的男子一眼。
“左律师,我说的对吧?”
“强奸罪一般是以违背妇女意志为前提的,如果妇女表示属于自愿,哪怕是事后改口,基本上也以其意志为准。何况,之前已经确定两人之间有过关系,何况更有那么多人的流言可以作为证明。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左律师的语速更慢,郑重地说。
王飞扬沉默不语,满脸凝滞和苦涩。
虽然来了这么一个大救星,正在帮他摆脱刑罚并切实可行大有希望,但是——
他高兴不起来!
他想哭!!
此时此刻,他完全能够感受到嫂子的那种痛苦。
被小叔子欺负,伤得那么深,不单单没有告他,不单单替他掩饰,还得舍下名誉,用这种方式来替她开脱。
嫂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嫂子最无辜的嫂子最善良的嫂子,而猪狗不如的是他。
想起那晚自己看着嫂子完全赤裸的玉体,在妒火、怒火和欲火的交撞下,就这么扑过去,那么任性地蹂躏了她,他有重要打死自己的冲动。
他沉声问:“非得这样么?非得……让我嫂子这样说?这么……诋毁自己?”
他的语气非常嘶哑干涩。
“非得!”
萧采袅点头道:“你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核实了,说实话,哪怕是有些关系的人,可能都无力回天。幸好,我在检察院那边有亲戚,但也不能师出无名说撤就撤啊!虽然我关系硬,但并不代表能够横行无忌罔顾国法,所以至少这些文章要做。”
说到这里,她盯着王飞扬,直到他沉沉点头之后,又说道:“接下来再谈谈故意伤人罪。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霍伟光打算把你进一步往死里整,要在他的轻伤基础上,通过后遗症的发挥,升级为重伤。”
“他刚才跟我说了,耀武扬威……把我当猴子玩呢!”
王飞扬苦涩一笑,又带着深深的怒火。
“这点放心,有我在,他别想搞鬼,只有他吃亏的份。”
萧采袅自信满满地说:“甚至,连这故意伤害罪,我都给你撤了,最多让你坐几天拘留所。你嫂子给我一个录音,你也听了的,是她录下来让你明白一切的那个。”
王飞扬点点头:“我知道。”
那个录音,正是他最大愧疚的源头。
他深深误会了嫂子,中了霍伟光的圈套。
他又问:“这个录音还可以起什么作用?”
“它揭发了霍伟光的罪恶和阴谋,作用当然很大。你嫂子并不是水性杨花地和他玩暧昧,而是一时不察,落入了他的陷阱,一步步被他逼到这份上的。而你,也正因此,和霍伟光起了冲突,把他打成那样。交给警方,并在我的促力下,当然很有作用。”
“但录音可以造假,不能作为主要证据,万一被霍伟光反咬一口不更糟?”
“开头你嫂子也是这么想,她拿出录音给我听,只是向我证明。你说的,已经没有这回事了,警方通过特殊设备,可以鉴定真录音和造假录音。”
萧采袅伸了个懒腰,胸前两座高峰微微摇晃。
王飞扬的眼睛不由得稍微落在那里。
“哼!死性不改是吧?”
萧采袅立刻发现,怒声叱道。
吓得王飞扬赶紧把目光挪开。
他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的色狼形象已经深入采姐之心,幸好她还愿意这么帮自己。本来只想设法联系她,让她保护嫂子,自己犯下了错误,必须承担,不奢求逃出生天!而她,居然带着律师,跑来找自己,并很有把握进行开脱。
当然,最珍贵的还是嫂子!
“我会先给警方的一个领导听听这录音,让他琢磨一下,再找霍伟光谈谈。如果他执意还要告你,那就等着吧,我也有能耐治他几个罪,不说判刑吧,足以让他声名狼藉。这家伙的底细我也大致清楚了,仗着有些家势,很喜欢胡来,以为没人敢动他。但他敢动我的干弟弟,撞在我手上,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当然,这是在他不同意和解的情况下。同意和解,我也就不太为难他。”
萧采袅冷笑一声,成竹在胸。
“可是……强奸罪还算了,故意伤害罪……已经触动刑法,也能免除?”
“没有死人,没有打残废,看你怎么操作而已。”
萧采袅深深看了王飞扬一眼,又淡淡说:“其实,法律的弹性很大。对于大部分来说,它是一块钢板。但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它是海绵。这个……或许是社会残酷的一面,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当然,我虽然属于那一小部分人,但不至于胡来,要不,也不至于找我的律师老友,从各个方面来给你进行开脱。你这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对吧,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