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
“司徒……”
“你先说。”
“不,你先说。”
“左坤今年年初到这里的来的时间,干好事我们在琴心湖的时间……我们不是曾经猜测过有一个人始终在观察我们,会不会就是他?”
“我也这么怀疑过,如果真的是他,这左坤就可能是组织的人。我已经让江雨详细调查他所有出入本市的时间和地点,等拿到结果以后,我们会更清楚。”
“好,左坤的事我们暂且放下。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现场报告上说,地下室脚印是42号的男鞋,而根据组长提取的鞋印和现场的进行对比,却没有人符合。我怀疑,凶手一定是扔掉或者是藏起了行凶时穿的鞋。这里是郊外,在半夜要到外面去就要经过两道上锁的门,凶手未必有时间处理掉,也许那双鞋还在这老宅的附近。”
“这要是找起来,可麻烦了。”说到这里,司徒一怕大腿就站起来了,说:“找,为什么不要,谭宁都能一点碎片一点碎片的去查,我怎么就不能去找一双鞋。自打我被重案组收了以后,这办事都不敢偷懒了,靠!”
“又不是和尚,靠什么靠!被谭宁感动了你也不用积极表现,你自己想怎么做怎么做。”
司徒嘿嘿狗腿似的笑,还凑乎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受累,你也别找了。我估计东明也一定能察觉到这事,很快就能来了。我们还是在内部使劲吧。现在我必须找叶慈来一趟,让他看看这房子还什么出口没有,如果没有……凶手一定在我们之中。”
“别磨蹭了,快去找叶慈来,我还得去找童浩。他嘴里一定要有情况没说,我必须撬开他的嘴。”
“行,我联系叶慈。”说完,司徒拿出电话,很快就和叶慈通了话。不过……“叶慈那边走不开……好像被以前的对头缠住了。”
“那你还等什么呢,去啊。这时候你不帮他,谁帮他?”
“他需要帮忙吗?”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你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不是你使唤人家的时候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司徒这个高兴啊,自家的亲亲真是通情达理,爱死了。
等着司徒已经走了,林遥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要说什么?
童浩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打开房门看见林遥的时候,多少有些抵触。
“我可以进去吗?”林遥礼貌的问。
“请进。”
房间里很干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资料和两部手机电话,另外在床头柜上还有一杯橙汁。
“童浩,我现在已经不是重案组的警察了。”
不明白林遥怎么突然说这话,童浩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我得罪了几个大人物,被贬职去学校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老师。现在,你不是和警察在对话,是一个与你有同样境遇的人对话。你可以不说,也可以把我赶出去,但这样一来,案子的真相就有可能迟一天被揭开,现在已经死了两个,失踪一个,时间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你也被卷进来了。案子一天不完结,你就没办法正常工作。警方会24小时监视你,调查你,甚至拘审你。”
“当我不懂法?我不过是嫌疑人而已,还用不着被警方拘审吧?”
“错了。在地下室我们发现了凶手的脚印,是40号男士的皮鞋。在这里的人只有你一个穿40号的鞋。”好吧,自己说了谎,就看他能不能上钩了。
童浩惊讶的看着林遥说:“怎么可能,难道我穿了40号的鞋,就是最大的嫌疑吗?”
“这个案子很复杂,我只能说,关于鞋印这一点,你的嫌疑最大。你是个生意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名誉,如果你依旧保持这样的态度,被重案组的人请回去喝茶是早晚的事。”
过了很久……
“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怕童哲?”
“我从小就怕他,我们家族里的长幼观念很强,他是长子长孙,在我们这一辈人里,他就是天了。小的时候过年吃饭,我们都没资格上主席,只有他才行。这是我自小就被灌输的一种习惯,不,说是观念更确切。童哲这个人,平时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很严格,苟言笑,就算是他的妹妹童雅,其实也很怕他。只不过,童哲很疼爱这个妹妹,童雅不是闹的太厉害,他基本都不管。”
“昨天晚上,你去厨房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童浩……我可以答应你,这些话绝对不会告诉童家或者周家任何人。说吧……”
“我……我……凌晨三点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见童哲的房门被一个人带上,还听见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不守信用。”
“谁说的?”
“听不清,我只能听得出是男人,是童哲还是谁,我听不清。”
“你确定那时候是凌晨03:00点吗?”
“具体时间我无法确定,不过我在房间里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03:00,然后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就离开房间了。”
“之后呢?”
“我没在意,我不想去偷听,万一被童哲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什么早上不说?”
“那时候只有司徒在场,他问我们大家的行动时间。童哲说晚上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明显是在说谎,我不想找麻烦,所以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事隐瞒?”
“因为你说明情况的时候,语言太流利了,就像早就想好了一样。刚才司徒问你有关童哲的事,你反应很大,我就想也许你还知道一些问题。童浩,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声音像是谁的?”
童浩很吃力的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很抱歉。”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
离开了童浩的房间,林遥一直在想,深夜了,童哲究竟和谁见面?是对方还是童哲说出了那句话?
“你不守信用。”
这样一句话,就表明了,童哲与某个人达成了协议,而其中的一个人违反了协议。是什么呢?又是谁呢?
这里的人和童哲都有关系,而说到利弊的话,就只有马海波和左坤了,所以,另一个人一定是这两个的其中一个!那么,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是因为什么反悔了?
难道说,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杀了梁叔吗?如果这样的推测准确,那么就可以肯定一点,童哲知道谁是凶手!
但是,这其中似乎有很大的矛盾。当初童哲为什么要找司徒,还是那么迫不及待的?从童哲到这里以后,处处都透着古怪,如果他知道谁是罪犯,又或者参与了犯罪,那他为什么还要找司徒来?
是不是在进入老宅以后,童哲才发觉自己被动的和罪犯纠缠在一起了,进退由不得他?童浩说过,童哲在童家可说是天一样的地位,有谁能威胁到他?马海波?不可能,那个人虽然有点门道,可绝对不是童哲的对手!但是,马海波手中要是掌握了童哲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另当别论了。
会是马海波吗?在案发当晚,他和朋友在网上视频聊天到快天亮,他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如果他有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能杀了梁叔!
会是左坤吗?左坤的态度很洒脱,似乎毫不担心自己被怀疑的事,这个人高明的琢磨不透。可这样,他的嫌疑也更大了。他隐瞒了真正的目的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案发的时候,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第一个要仔细调查的人还是他!
揉着开始发紧的眉心,林遥突然开始想念司徒那温暖的怀抱了。
“堕落了,堕落了,没事想那个干什么!”发觉自己魂飞床第之间的人,大呼堕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刚刚甩开了自己脱轨的念头,这就开始琢磨司徒和叶慈会不会有麻烦,如果他的恋人是位异性,就会打个电话过去表示一下急切的关心吧。可他偏偏找到了自己这个脾气糟糕的男人,知道他和叶慈在一起都快所向披靡了,还能有什么麻烦,打电话过去根本就是无聊之举,外带还有婆妈的嫌疑。晚一点,司徒会来电话说明情况的。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闲散,索性决定再次去佛堂现场看看。
这里已经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压抑,曾几何时地面上有具尸体,一个生命被抹杀,所有的答案和原因都要他们找出来,给生者与死者满意的交代。
想想死者房间里整洁的状况,林遥可以肯定死者在深夜离开自己的房间,是早就决定好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开,要去做什么?会不会是在深夜为了给童哲煮咖啡才出去的,可怎么又到了佛堂?
尸体解剖报告上说,死者的口腔里有一种纸灰类的物质,在那个装满水的水盆上也有死者的指纹。
水盆是在地面上被发现的,而那块屉布是在佛龛上,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微妙的关系,林遥站在佛龛前仔细的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死者怎么会在半夜拿着一盆水进来?而那块屉布是不是死者拿进来的?
在佛堂林遥没有停留多久,就去了厨房。
当时,他们看见在厨房的桌子上有一套咖啡用具,其中还有一个水杯……水杯上有童哲和梁叔的指纹……
想到这里,林遥打开了橱柜,可以看见里面有七八个相同的水杯,这个时候的光线刚好以斜射的角度照进橱柜,映在水杯上,林遥微微的侧过头,改变了角度,不由得倍感疑惑。
他带上手套拿出一个杯子,在落日的余辉中举过头顶看,为什么这杯子如此干净,一个指纹都没有?
再换了其他几个杯子,都是一样,别说一个指纹,半个指纹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把杯子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林遥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杯子似发呆。
每个人的房间都有杯子,那是定期有王嫂清洗的,清洗过后还会送回房间。而这些在橱柜里的杯子,就是供给大家在客厅时需要时所用。
根据自己的回忆,在客厅里碰触到杯子的人,只有童浩。马海波一直喝的是瓶装苏打水,张妮和童雅是喝她们自己的养颜茶,对了,好像在昨晚八点左右,张妮要过一杯清水,是马海波亲自为她准备……
王嫂说,马海波也碰过咖啡用具,组里的检验结果没有发现他的指纹,这很正常。他们使用过以后,王嫂一定洗过。上面不会留有他的指纹,可为什么杯子上连半个指纹都没有?
按理说,就算所有的杯子被清洗过,也该留下清洗者的指纹才对。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遥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王嫂。
“来了,来了,林先生,您需要什么吗?”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王嫂问道。
“王嫂,昨天晚上八点以后,你洗过厨房里的杯子没有?”
“没有啊。”
“张妮和童雅喝完东西以后,你没有洗吗?”
“没有。当时我急着做宵夜,那东西可不好做了。我就想着,把杯子先放一边,都做完以后再洗。可这一忙活,就忘了。”
“是不是梁叔洗的?”
“不可能的,这事他可不会帮我做。”
“那从昨天晚上八点以后,你动过每个人房间的杯子吗?”
“没有啊。应该是今天早上拿出来洗的,梁叔的事……我到现在还没去拿呢。”
“你去忙吧。”
打发走了王嫂,林遥立刻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收集每一个杯子。
自己房间两个,司徒房间一个,张妮和童雅的房间两个,童浩的房间一个,马海波的房间一个,童哲和左坤的房间都没有。这样就是七个杯子!
林遥戴着手套举起杯子,每个杯子上面果然有指纹!他马上开始联系谭宁,幸好对方还没有回到重案组。
“我现在不方便回组里,你要帮我送几个杯子做指纹鉴定,你在什么位置?”
“海丽大街南面。”
“别动,我这就赶过去。”
收好七个杯子,林遥匆匆离开了老宅。
见到了谭宁以后,简单的说了情况,就让谭宁立刻回去。
这边和谭宁分开,他又急着回老宅,路上正想要给司徒打电话,就接到了他的来电。
“这叶慈啊,我是彻底没说的了。五个人,被他打的全部重伤,还有一个差点成了太监。”
“那现在你们怎么办?”
“叶慈抽筋了,一定要送这几个倒霉鬼去医院。”
“他有毛病啊,打都打了,还送什么医院,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了,这叫恩威并施。”
“这又要花不少钱,他这恩施的有点过了。”
“不用替他心疼,这小子钱多的三辈子都花不完。你呢,在做什么?”
“我刚去见了谭宁,详细的情况不好说,见了面再谈吧。”刚说到这里,林遥突然在马路边上远远的看见了左坤,他正在急火火的追赶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正在纳闷的时候,就听司徒说:“对了,小遥,我得跟你汇报件事,今天晚上……”
林遥的心思没有放在司徒的话里“你说什么……喂,喂……怎么又没电了,这什么破电话!”把没了电的电话扔在一边,再看左坤那边的情况,刚好那男人稍稍侧过了头,甩开了左坤的手,一闪念间,林遥像被闪电击中!而他的车也拐过了路口,错过了看清那男人的正脸。
林遥打转了方向盘掉转车头,自己接追过去。
妈的!林遥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么巧就遇到了红灯,想违章都没机会,前面停了好几辆车!
远处,左坤抓着男人不知道再说什么,而那个男人始终背对着自己,这把林遥急的,也不管车了,开了车门就跑过去。
在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左坤他们旁边还跟着一辆黑色车,缓缓行驶,林遥绝对没有记错,那就是跟踪他和司徒的车!
林遥尽量不引起他么的注意跑过去,眼看着那男人就要回头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个金发的高大男人,奔到左坤他们身边说了什么,还非常专业的挡在那男人的前面,推着他直接就钻进了车里。
马路上只剩下左坤使劲的抓了一下头发,也跟着上了车,随后扬长而去。
被发现了……那男人怎么像是……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去。打定主意的林遥,返回到自己的车里,朝着左坤的车行驶的方向追过去。
“怎么了?”叶慈把最后一个倒霉蛋扔上车,问了问有点不安的司徒。
“小遥突然挂了电话,再打就关机了。”
“是没电了吧,担心就回去看看。”
司徒抬起手,看着手表上一个红色的闪光在慢慢的移动。
“他刚去见了谭宁,估计还在回老宅的路上,应该不会有事……我们还是靠考虑一下,等一会怎么应付警察吧。”
“叫江雨过来。”
司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这一趟,数江雨最累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司徒也上了车,为了避免麻烦,叫上了廖江雨让他尽快赶到医院。
果不其然,到了医院的以后,当地区所属的警察大大方方的跑来质问。司徒苦于和他们周旋,正在烦恼的时候,廖江雨打来电话说,遇到塞车怕是要晚一些时候才能赶到。
不出意料的,叶慈和司徒被带回了不属于林遥所属的警察局。
从一开始,司徒就没想过找葛东明那几个人来摆关系,叶慈更不可能找唐朔过来,尽管唐朔一再争取,他还是很轻松了表达了和司徒一样的意思。这点小事,让廖江雨来应付是绰绰有余。
可谁想到呢,这位平时雷厉风行的人物,今天也有迟到的时候,还晚到了近四个小时,这把司徒气的!
不过叶慈看见和廖江雨一起来的唐朔,这心里的那点火气也消散了,乖乖的等着被赎出去。
“你们家塞车塞到西伯利亚了吗,这时候才来?”
“少废话,洒家我连滚带爬的过来了,你闭嘴吧,老色鬼!”
司徒这就纳闷了,怎么廖江雨的脾气这么大了?转过头看看唐朔,小动物直冲他摇头,看来有内情啊。
果然是廖大律师啊,不愧是廖大律师啊,半个小时不到到,就让这两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察局,不过嘛,罚款还是要交滴。
出了警察局,司徒就急着给林遥打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