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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2-3病房。
李成虎夫妇、李昌、赫艳默默坐着。
从表面上看,这俨然是祖孙三代人。
李昌是爷爷,李成虎夫妇是爸爸妈妈,赫艳是家里的独女。
可事实不是这样。
李成虎夫妇一脸绝望之色,李家家财上千万,可儿子就这么一个,还没有为李家传宗接待就已经老朽。
刚才那个非常有名气的皮肤科的主治医师已经出示了李昌的诊断报告,得出的结论是“早衰”。
那主治医师还说,李昌并不单单是皮肤松驰这么简单,他全身器官都处于八十岁年纪的老朽状态。
这个结论无疑于晴天霹雳,令四个都感到震惊和绝望。
李成虎没有问儿子还有没有生育能力,他觉得指靠眼前这个看上去像自已父亲的儿子为李家传宗接代,还不如自已在妻子肚皮上努努力再为李昌生个弟弟。必竟他和妻子还都未到六十岁。
李昌则面如死灰,因为按照大夫的说法,他没有几年好活了,而且他自已也能体会到,他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衰败得不行了,体弱乏力,动则气喘,头晕眼花,精神恍惚,更重要标致是,在他眼里,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了,他生平最喜欢丰满的女人,可即便是丰满到让人喷血的女人,也不能让他产生生理方便的反应了。
赫艳呢,虽然也感到绝望,不过还不至于绝望地李家一家人的那种程度,必竟,她没有嫁给李昌,只是李昌的女朋友,她有自由选择的余地,可正是因为没有嫁给李昌,使得她在李昌身上没得到多少好处,以后也不会得到李家的任何好处。
她有点不甘心,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自甘下贱地一路陪护到医院来。她现在不奢求别的,就是想借李家的势力,拿到张成的那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然后,离开李昌,另觅富男。
见李家一家三口均沉默不语,赫艳忍不住,弱弱地开口对李昌道:“阿昌,张成的那套房子怎么办?我怕夜长梦多呀……”
李昌突然抬起苍老的脸,狠狠地瞪了赫艳一眼,现在,别说是房子,就是一幢别墅也勾不起他丝毫的兴趣了。
李昌可不是傻子,他自然晓得赫艳是什么样的人,赫艳只所以跟他,还不是看他家财大势大,而他只所以要赫艳,无非就是赫艳长得够丰满,而且刚好他上一任女友出国了,他正处在空床期而已。
瞪了赫艳一会,李昌开口了,他冷冷地道:“赫艳,你可以走了,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鸿宾楼的工作,你愿意做下去就做,不愿意做随时可以走……”
“李昌,你……”见李昌这副态度,赫艳知道张成的那套房子是没指望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坐在那里,一副迟留不去的样子。
李成虎妻子轻蔑地盯了赫艳一眼,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像赫艳这样的拜金勾搭自已儿子,她从来没拿她们当回事,觉得连家里的保姆都不如,眼前这个赫艳,因为是李家产业下的一名员工,鸿宾楼的大堂经理,所以她也了解了一些,知道她是因为丈夫生意破产而离的婚,完全就是一个势利到极致的女人,故而对赫艳的印象,非常之坏。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她。
这时候心情烦乱的李成虎也抬头瞪了赫艳一眼,喝道:“滚回鸿宾楼去上你的班,不想干的话,滚蛋!”
赫艳委屈之极,不过却不敢反抗一句,鸿宾楼可是李家的产业,离开鸿宾楼容易,可想要结完工职走,就必须在不得罪东家的情况下,把份内的工作做到位。
赫艳委屈地出了病房,赶回鸿宾楼上班。
……
经过一天半时间的磨合,阿福已经对张成没有了排斥心理,现在张成抱它它也不会反抗,见此张成决定立即把阿福卖掉。因为他等钱用。
这天下午,他把阿福牵出门溜达一样,一直溜达到香榭丽舍豪华别墅区附近的那个天桥下。
张成知道,这个偏僻的所在,是爱狗人士的聚集地,每天都有一帮人在这里遛狗,其中不乏居住在香榭丽舍的土豪们。
走近前去,果然有一堆爱狗人士聚集在那里。
有老有少,手里牵着各色名犬。
一个十七岁小伙子,手里牵着一只松狮。一个白发老者腿边跟着一只白色秋田,一个中年人则牵着一只山东细条……
见一个新面孔牵着一只三个月大的藏獒走过来,众人与众狗的目光,都盯了过来。
不过,不管是人还是狗,所有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阿福身上。那一双双目光,俱是一亮。
爱狗的人,自然对狗有研究,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阿福的珍贵,一只纯种幼獒,不单单价格昂贵,还非常难买,就连江城的藏獒基地,都不一定有纯种的。
“小伙子,这狗崽不错呀!”一个牵黑白杂色牧羊犬的老人,盯着阿福对张成笑吟吟地道。
“老人家,你这只牧羊犬也不错……”张成瞟了一眼那牧羊犬,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看不出那犬的纯与不纯,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那只牧羊犬应该有些年头,已经显出很明显的老态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喘气很重。
“唉……“老人叹息一声,伸出手来抚摸着那牧羊犬的头:“品种是不错,不过嘛,老了,有十来天都不怎么吃东西了……”
在抚摸狗头之际,老人的腕表在太阳光下一闪一闪,张成不认得狗,却认得那表,分明是一只劳力士。
“再买一条嘛!”张成建议似地说着,故意将阿福拉到老人面前。三个月大的阿福,就像是一只小狮子,憨态可掬。
老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抚摸阿福光亮如黑缎子一样的黑毛,手还没伸过去,阿福已有感应,转头朝老人发出一声低吼。那样子活似一个生气的小孩子。
老人缩回手去,却是哈哈地笑了起来,看得出来,老人很喜欢阿福。
“呃……”老人突然收了笑容,抬头问张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张成重复道:“我说您可以再买一条。”
“我是想买呀,可筹不到好的呀,那些杂品的,送给我我都不要……”老人说话的时候,两眼一直盯着阿福。
张成不动声色地道:“老人家,我这只幼獒你喜欢不?”
听了这话,老人双眼一亮,猛抬头盯着张成问:“你这幼獒,愿意卖我?”
“实话说吧,我也喜欢这狗,不过如果您看上了,我可以忍痛割爱!”
老人将张成上下打量一番,见张成衣着朴素,说是朴素不如说是寒酸,不过样貌气度却不像是个穷人,想必是一时手紧,急需钱用,才会想到卖爱犬,见此他便果断地道:“小伙子,开个价吧!”
张成道:“您是行家,你给个价吧!”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实诚人,再说咱这又不是交易市场,讨价还价的惹人笑话,所以一口价,二百五十万。”
张成却摇摇头。
张成也喜欢狗,小时候也爱养,不过自从做起生意后,就没那个空闲了,只是偶尔在网上翻看一些名犬的图片欣赏,这两天他在网上看了有关藏獒的品种与价格,一番比对,他认为,阿福现在最少也得值三百万。
眼前这老人,少说也有六十岁年纪了,活到这年岁,即便不是生意人也是人精了,他分明晓得阿福值三百万甚至更高,却故意吆喝说一口价二百五十万,分明是想占五十万的便宜。
见张成摇了摇头,老人打破了一口价的初衷,脸色涨红地又抬了抬价格:“二百八十万。”
张成瞟了一眼老人,从他脸上的颜色看,应该不会再提价了,又瞟了一眼老人手中牵的牧羊犬,突然灵机一动:“二百八十万,外加您这条牧羊犬。”
老人却是一讶,盯了张成一眼,见张成不像是在开玩笑,低头瞧了一眼爱犬,道:“小伙子,你要它干什么,我不瞒你,这狗活不过三个月了。”
不但老人,就连其它人也觉得蹊跷,一条快要老死的狗,要它做甚?
“别管了,反正我一不杀二不虐待它。”张成信誓旦旦地道。
老人道:“你要真打算要它,就牵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