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早早地热闹起来了,特别是六皇子的小院,林放和白磊都早早的来帮忙,二皇子请来了程老太医给六皇子上头。程老太医家中和顺,子孙康健,是个有福之人,当年,六皇子还在宫中之时,都是这位老人家为他医治,与六皇子的情意深厚,是十分合适的人选。
看着差不多时辰,新郎官就要出门迎亲了,白磊陪着六皇子出门,林放则留下了接待宾客。舒景一直在远处看着,默默地祝福。
新娘是一位户部郎中的庶出女儿,芳龄十六,据说一直都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子,相貌清秀,略微识得几个字。在盛京,这姑娘家世算不得好,能让六皇子亲自迎娶为侧妃,已是万分荣幸。只不过,六皇子自己的府邸没几个月就建好了,到时,将会迎娶吏部尚书的嫡女为六皇子妃,日子都已经一并看好了,一般的姑娘想到这个,只怕也会嫁得不开心。
迎娶的队伍并不隆重,但至少,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办得起的,按二皇子的话说,简简单单办个婚礼,不过,该有的,该办的,一样少不得,尽管娶的是侧妃,也是六皇子第一次娶妻。
皇上、皇后只送了彩礼来,莲妃娘娘不便出宫,二皇子几乎承担了所有长辈的角色,从清早一直开始忙,好在,有林放略微帮衬些。林放身为礼部的官员,又是六皇子的伴读,此次婚礼,他确实花了不少精力,累了好几天。
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不多,这次邀请的宾客不错,很多都是自己送礼上门,又拒绝不得,二皇子似乎早遇到了这样的情形,早早吩咐了,才没发生什么不顺利的事。
六皇子迎亲回来,一脸开心的样子,下了马,停了轿,就想掀开轿帘,二皇子适时轻咳了一声,礼官开始说完祝福的话,翠儿才上前将新娘搀扶下来,扶着她跨过火盆,走过麻袋铺的路,寓意祛邪,传宗接代。
新人到花堂前行礼,入内拜堂,送入洞房。
程敬之因为要在太医院当值,新人拜完了堂才匆匆赶到,连新娘的影子都没看到。他眼尖,看到舒景,便直直走了过来:“景儿,新娘如何?”
“挺娇小的个子。”
程敬之还等着下文,可好一会儿都没再听到声音,不禁问:“还有呢?”
舒景看了程敬之一眼:“喜服挺漂亮的。”宽大的喜服,红色的盖头,人家姑娘连手指都没露一个,让他怎么说呢。
“哦,那你找过文泱了没?”程敬之更在意昨天舒景说的,和六皇子和解之事。
“今日他最大,也最忙,这种小事,晚一天也无妨。”舒景笑着说。
“也是,景儿,最近家里也在考虑我的婚事呢,我觉得要娶一个像景儿一样会做一手好菜的就好了。”程敬之看着结婚的场景,想起了自己的婚事。
程敬之的确不小了,他的哥哥程羡之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当爹了,舒景看着他略带烦恼的脸,说:“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的大事,幸福,往往就是平常日子里一点点小小的温馨,想吃美食,可以去酒楼,也可以去别家蹭饭,可是,日常的冷暖,只有你最亲近的人才会关心你,照顾你。”
“这话感觉是从我娘嘴里冒出来的。”程敬之不满地说。
此时,新郎已经出来,酒宴正式开始了。舒景时没有资格入席的,便回了小院。程敬之晚上还要回太医院,不能饮酒,又怕别人劝酒,也跟着舒景去了二皇子的小院。
前头忙,顾不上他们两个,舒景只得自己做了些吃的,程敬之跟是欢喜,庆幸自己跟了来。
等程敬之走了以后,舒景煮了点解酒的糖水,做了几个清淡可口的小吃,今日虽是六皇子大婚,二皇子也绝对逃不了被灌酒的,估计正经的晚饭都不会吃上几口。
天黑了好一会儿,二皇子才回来,一身酒味,看到小桌上的小吃,眯着眼看了舒景一眼,做在桌边尝了一口,说:“不错。”
舒景看二皇子吃得一干二净,心里很是开心,欢快地收拾了餐具。回来时,看到二皇子揉着太阳穴,应该是酒多了些,有些不适。舒景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帮他揉着。
二皇子抓住了舒景的手,转过身来又看了看他,疑惑地问:“今天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前几天给殿下添麻烦了,总得回个礼,表示一下。”舒景笑着说。
二皇子嗯了一声,放开了手。
这边,二皇子享受着舒景的服侍,那边,洞房闹得欢腾。二皇子闭着眼说:“文泱的婚事一了,也算是了了一桩事,我不会再拦着你们见面了,不过,你们之间的嬉闹,还是要适可而止。”
“放心吧,我和文泱只会是朋友,不会有别的关系。”舒景保证道。
得到舒景迅速而又肯定的回答,二皇子放心了些,随口又问:“你是喜欢男人的吧?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舒景的双手一停,茫然地站在二皇子的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时,陆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二殿下,六殿下那头闹了起来了!”
二皇子当下皱眉,训斥道:“大婚之日,怎么可以说不中听的话?文泱不是挺中意这位新娘的么,怎么就闹起来了?”
陆管家呸了三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新娘跑了出来,哭闹不止,闹着一定要回家!”
“六殿下今日也喝了不少酒吧?是不是醉了,把人家姑娘给吓着了?这十六岁的姑娘说大也不大,说不定是误会了什么,又或者是不习惯?”舒景不是很着急,这不相识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点小状况。
二皇子赞同舒景说的,觉得不需要大惊小怪,黑着脸说:“把事情说清楚!”
陆管家本来碍着舒景在场,并不细说,可二皇子丝毫没有让舒景退避的意思,这舒景又是一直住在这房间的,他吞了吞口水,一五一十地说:“老奴本来是去听房的,小两口一开始还有说有笑,后来,两人发展地很顺利,一开始听到新娘的尖叫,还以为是小姑娘不懂情事,害怕呢,后来才知道,新娘是怕六皇子身上的伤痕,六皇子一开始还好好安抚,后来也发了脾气,打翻了床头小桌上的酒菜,新娘就哭闹着跑了出来,这会怎么都不肯进去。”
二皇子揉揉额头,这叫什么事啊!
舒景叹了口气说:“一个姑娘家到了陌生的地方,爱闹别扭也是有的,今晚就先安排她睡客房吧,二殿下觉得如何?”
“暂且如此吧,莫要往宫里传。”这两夫妻之间的事,他不想过问太多,也不方便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