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阳口铺两侧的战场上,宋辽双方的攻杀,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在安阳口铺关卡北面,在攻城锤运用失败后,马人望的汉军居然又拉来了十几架石砲,逼城而立,将大大小小的石块朝着宋军据守的城墙发射而来。
而这些石砲居然不是传统的绳索牵引的型号,而是巧妙利用了杠杆原理的配重式发石机!一看就是界河商市的工匠们运用“形学”知识设计的高科技武器!
辽人的汉军侍卫亲军有这样的武器也不奇怪,界河商市本就是宋辽共有的,所以云台学宫也从来没有对燕地豪强子弟关上过大门。当然也有一些燕地豪强的子弟学会了制造配重式石砲,现在用来对付倒霉的钟傅了。
因为时间匆忙,这些石砲制作的都非常粗糙,射程也不远。因此只能逼近安阳口铺的城关架设,离宋军在安阳口铺关前挖掘出来的壕沟也不很远。每架石砲旁边,都有数十名汉军士兵在忙忙碌碌的操作。将大大小小的石块雨点一般抛向安阳口铺的城头。每一枚石弹落在城头上,不是也三心二意。
这个团练,逼近是在朝廷经制之军以外的武装,不大好控制啊!
所以韩肖胄就任了真定府路团练使后,也是有所保留的,并没有全力发动自家在相州的势力组建武装。
“似夫,咱们不是已经招募起几万人了吗?”王旉不大明白韩肖胄的话。他是江南西路人士,江南西路的民风可比不了太行山边上的相州。也没有相州韩家这样的高门巨室,自然不太知道相州韩氏一旦全力把自己武装起来,会有多大的力量。
“安抚,这是不一样的……”韩肖胄只是摇头,“请安抚给大名的纪忆之去个文牒,求点界河出产的好兵器,要尽快运到相州城!”
“好,好!”王旉也不管那么多了,相州韩家是他的救命稻草,只要能拉起队伍,怎么样都行。
“还得让武好古派兵啊!”梁子美心有不甘,咬牙道,“不如咱们联名上奏,请求天子下诏,将沧州铁骑调到河北西路来吧。
现在钟傅的四将精兵多半被围困在什么地方了,只要沧州骑兵能来,应该可以解救出来。”
连围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沧州铁骑上哪儿去救?
王旉知道梁子美的话不靠谱,但还是看了一眼韩肖胄。
“上奏吧!”韩肖胄道,“顺便再参武好古一本!他是河北宣帅,又受命训练河北新军……如今河北新军毫无战力,他能脱得了罪吗?”
王旉点了点头,“好!那就参吧!”
其实韩肖胄并不想真的把武好古搬倒……没有武好古这棵大树,相州韩家的“相军”怎么可能茁壮成长?
“相军”也是用来防备云台新军的武力啊!
所以韩肖胄有事没事的,就得咬武好古一口,要不然赵佶怎么能放心?毕竟韩家和武家是姻亲啊!武好古的三弟,还是韩肖胄未来的女婿……有这层关系在,天子怎么可能放心?
……
“传令,全军下马休息!”
萧保先这个时候终于赶到了桑干河西岸,得知桑干河上还有一座浮桥在自家控制下,这位大辽国舅爷终于长出了口气,摇摇晃晃的从马背上下来,还下达了休整的命令。
“枢密,现在休整?”
戴罪立功的耶律章奴现在是萧保先的副手,听到他的命令,有些不解地问:“燕京城都快到了,咱们不如一鼓作气冲进去吧!”
“冲不进去的!”萧保先摇摇头,“你没看见对岸宋军的旗帜吗?”
“那又怎地?不过是万把骑兵……咱们在析津府城内还有5000契丹战兵呢!两头一夹,他们还不败下去?”
萧保先叹了口气:“你就别想析津府城内的契丹兵马了……都是些废物,打不了仗的。咱们要入城,就得靠自己打进去。
现在休息一会儿,再饱餐一顿,今晚打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