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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春姬春姬奈若何(1 / 1)

他一走,那些偷偷在一边瞧着的人全围上来了,上下前后不知看了她多少眼,惊叹着问道,“君侯因何喜男子?”

三‘春’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男装让她穿的越来越神似。她抻了抻衣襟,笑道:“君侯喜男不可乎?”

自然不可。

常在城阳君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主公有洁癖,从来不喜欢别人碰触,尤其是男人。可看刚才,君侯几乎是把她拽进来的,那脸上喜不自紧的表情,这里竟没一个人见过。

管事嬷嬷推开众人,“都闪开,若心中有疑,可去问君侯,在这儿堵着算什么?”

姬妾们自然不敢去问仲雪,都吃吃笑着,四散走了。她们似不甘心,嘴里嘀嘀咕咕地还在说什么。

三‘春’听了一耳朵,所议的无非是她什么时候‘侍’寝,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她不由叹口气,这倒霉催的,难道以后真要做他的‘春’姬吗?

他们所去的地方唤作菱翔苑,里面所住的都是城阳君的小妾们,一个个都娇媚之极,大约有二十来个,再加上伺候的下人,足有五六十号人,分成几个院子居住。

菱翔苑里似什么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经常有一两个闹气吵架的,所为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不得安静。

三‘春’在村子是静惯了的,对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喜,只住了一两日就各种不适应。所幸那管事嬷嬷并没教她什么规矩,只道君侯吩咐了让她一切随意。

还说,为她专‘门’建的府院还没收拾干净,且在这儿暂住两日,等拾掇好了再搬过去。

三‘春’‘摸’‘摸’鼻子,她现在是人家的‘春’姬,不会天真的以为,城阳君把她带来魏国只是叫她来做客的?

心里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她能有个独‘门’独院,这应该算是对她特别的厚待了吧。可是怎么觉得这事这么别扭呢?

§

两日之后仲雪来接她,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她本来以为是他叔叔伯伯,婶婶姨娘长辈什么的,还颇为踌躇一下,自己又没想到嫁给他,见家长是不是早了点?

他们绕过府中繁华向后院走去,等见到眼前一座灵堂,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们要见的是死人,可能还不止一个死人。

灵堂里只有两个牌位,一个上面刻着“尊母吴氏夫人之位”,另一个刻着“吾妻阿丹之位”。

三‘春’看得咂舌,果然是见家长了,可惜都是不会说话的。

按说以城阳君的尊位,母亲和妻子都该有个封号啥的,可现在她们却只有简单的称谓,尤其那个“吾妻”,阿丹也算名字吗?

彼时贵族才有姓,平民百姓只能随便起个名,就像十三,还有像她的三‘春’,都是没地位没族谱瞎起的。莫不是他这位正妻也是个贱民?

心中有疑,眼看着他跪在地上虔诚磕头,也跟着跪下,双眼却一刻也不离那阿丹的灵牌。

“阿丹,阿丹……”轻念了两声,总觉这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儿有人唤过。

驭马坡那块“阿丹之位”的破木板忽然闪入脑中,她的心莫名颤了一下,这个阿丹,会是那个阿丹吗?

随后又想,若真是一个人,那一个‘女’人却成了两个**子,天下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事?

深深同情了一把这位死去的‘女’子,就连死了也不得安宁,受两家香火,到了阎王老爷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阎王要问:“嘟,你是哪家的?”

阿丹要怎么说?赵国那家还是魏国那家?

对了,她倒忘了不管是仲雪还是季徇都是姓姬的。

仲雪哪知道就这一会儿她脑袋里转了些什么东西。跪拜完,回头看她呆呆地怔神,面‘色’不由一正,“你在想什么?”

三‘春’道:“我在想君侯收下我很容易,不知妻子会不会不高兴?”

仲雪冷淡嗓音:“本君的妻子善妒,肯定会不高兴,不过你不同,她不会不高兴的。”

“为何?”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为何。”

三‘春’暗骂他小气。不过人家不肯说,难道还能用刀‘逼’着吗?

回到住处就有仆人等着她呢,说君侯吩咐了新苑已经备好,请她立刻移驾。

三‘春’让伺候她的丫鬟收拾行李,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青给的,一个小包袱抱着,就跟着她们走了。

菱翔苑是府中繁华之地,越往后院走,繁华景物逐渐过去,一路燕啭莺啼,倒也别有乐趣。走了不久,眼前出现一段长而斑驳的青石阶,浓荫掩映,台阶角落长满碧‘色’苔藓,像一幅锦缎暗绣了同‘色’的边纹。

这地方倒很是清雅,她停下脚步抬头望上去,绮柱重楼,白‘玉’钩带,繁华中透着雅静祥和,与直愣愣的华丽相比,有一种难得的风味儿,让人很容易一见倾心。

进到屋里,她不禁被眼前的美丽给惊呆了。用淡绿‘色’的水纱烙‘花’做成的窗纸,散‘花’葱绿的云纱珍珠串帘幔帐,墙上挂着一只白‘玉’的排箫,犁‘花’木的铜镜梳妆台,一对青铜兽炉里冒出青烟,散发着昙‘花’的香气。

‘床’是百‘花’雕刻的香木,上面挂着薄烟纱草虫的水烟帐子。大红绣着玫瑰的被褥,鸳鸯戏水的葱绿枕头。她越看嘴张的越大,怨不得嬷嬷说要收拾些时日的,就这摆设,也难怪要等了。

围着屋子转了几圈,很是把钟意的器皿抚‘摸’了一个遍。仲雪似乎很了解她的喜爱,屋子里还放了许多‘精’致的青铜器,几上所放的茶壶茶碗,也格外惹人喜爱。

她正拿着茶壶欣赏着,院里就来了访客,那是一个姿‘色’极佳的‘女’子,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很像是在一株在冷夜里开放的白梅‘花’。

自她进‘门’开始,三‘春’的嘴就张的很大,除了因为她确实很美外,还因为她的笑,那笑容好笑要咬人似地。无论谁看见一个冷‘艳’美人笑成这样都会吓一跳的,她立刻跳起来,几乎下意识的想去堵‘门’,怕她身后带进来几只狗。

那‘女’人身后没有狗,而是两个长相可人的丫鬟。‘女’子婷婷走了进来,脸上笑意越浓,“妹妹新来乍到必不习惯,姐姐送来些吃食给你。”

三‘春’从她的脸移到她的手,她捧着一碟寿桃,红红的尖,白白的身子,那形状还有点像……

“你是何人?”她问。

那‘女’子道:“妹妹初进府可能不知,吾是梦姬,是府中‘女’子主事。”

三‘春’自然知道她是梦姬,她和月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她的事,可是记忆犹新的。

她故意问道:“你怎知我是妹妹?”

梦姬果然惊叫一声,“你当真是弟弟?”

三‘春’点点头,“然。”

梦姬受惊非小,手里端的寿桃好险没飞出去,还是三‘春’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脸上变颜变‘色’,那日三‘春’入府她就听说了君侯带了一个男人进来。她以为是笑谈,或者那个人长得很像男人而已。待见了三‘春’一身男装,本就心中犹疑,这会儿一旦认定她本是男人,那小心肝能受得了才怪。

好半天才稳住心神,把手中的寿桃递上去,“这……‘春’弟,这是昨日梦姬寿宴,君侯所赐,特意取一些给妹妹尝新。”

三‘春’拿起一个看了看,一指上面那一抹红,“这是猴屁股?”

梦姬咬牙,“这是……寿桃。”

三‘春’掰开一个,豆沙‘露’出来了,她惊叫:“呀,这里有屎。”

梦姬嘴都气歪了,她本来今天是想给三‘春’个下马威的,她是魏王所赐的姬妾,是城阳君第一个收进‘门’的,从来都是以正妻自居的。城阳君命她管理府中事务,更加重了她的气焰,每一个新进的姬妾都被她恩威并施,迫不得已听命于她。独这叫三‘春’的,还真叫她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她解释,“这是寿桃。”

“寿桃里怎么会有屎?”

梦姬:“……”

她实在不想再跟三‘春’说下去,放下寿桃匆匆告辞走了,她一走三‘春’立刻把自己前两天亲手做的茶泡上一杯,美滋滋的吃她的“猴屁股”。

越吃越觉得好吃,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眯着眼休息一会儿,却听到房‘门’响了一下,她一睁眼,正看见城阳君那笑得甚是美妙的脸。

“君侯怎么有空?”她打了个哈欠,把‘腿’跪的正了点。

以前在村子的时候,青从来都不管她,就是吃饭的时候横着躺,他也只当没看见。后来到了奉凌君府,为了让她变成迎合男人喜好的贤淑‘女’子,晏平经常拿着根小棍站在她后面,瞧着她跪坐的姿势不对,立刻在她小‘腿’上敲一下。那时候一天跪下来,小‘腿’都肿了,不是跪肿的而是被他敲肿的,她恨晏平,一方面是因为这小子‘阴’损,另一方面也是他下手太狠。

仲雪看着她那点小动作,心里的熟悉感愈发浓了。以前的她就不喜欢跪坐,就算在楚王宫宴上,也会瞅别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把‘腿’盘起来待会儿。他素来知道她的‘性’子,每到这时候都会伸手为她按摩一下小‘腿’。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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