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到处都是火光。
离珠不知道，这小小的宫城，到底塞了多少人。
墨临渊手中的朴刀一直没有停下，离珠跟在他身后，能听到他压抑着的粗喘。
“养心殿不能没有人守着，你们回去吧，你同皇上说一声，我只是回来一趟，明日就走，最多一年，一年后我定把帝都拿下，双手奉上，这一年，日常的饮食碗具都要小心，你们快回去吧，今日城内戒备松懈，莫让贼人得了空。”
墨临渊认出一名御前侍卫，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吼道。
有人认出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都统？你怎么在这？”
墨临渊只道：“你快回去吧，剩下的路我带他们走。”
那人抱拳道：“如此便仰仗大都统。”
说完，带着人一路小跑。
几个御前侍卫一走，他们的压力骤然增大了很多，几人勉力支撑。
墨临渊始终把离珠护在身后。
十一身上也受了伤，他身手灵活，一直左突右击的，体力消耗巨大：“老大，要不我们先躲一下，等三皇子的人还有靠山王的人先打。”
墨临渊一身黑衣不知是汗还是血，湿乎乎的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他们已经出了竹林，再往前走，就是宫门，中间还有两个殿，尤战的兵马堵出城门必经的路上。
血顺着朴刀流到墨临渊手上，墨临渊刚刚杀了几个人，往前又推进了一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想究竟要躲到哪里。
尤之敬蓦然出现在两人前面。
墨临渊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低声说道：“十一，你们退开。”
离珠错了一个身子，看到面前的尤之敬，呼吸一紧。
尤之敬身上穿着盔甲，一张方脸不怒而威，这么一看，跟尤战到有七八分相似。
自她娘亲死后，离珠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尤之敬不喜欢她，离珠一直知道。
她小的时候调皮，被尤战用鞭子抽过几次，尤佩心疼的又哭又骂，后来就见得少了。
过了这么多年，她再次见到尤之敬，心底还是有一刹那的恐惧，随后又被她遏制住了。
她现在，谁也不怕。
墨临渊很明显的感觉到离珠那一瞬间的震颤，刻意放缓了声音：“丫头，别怕，你要报仇的话，今日我就帮你报仇。”
离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尤之敬拖着长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砍向墨临渊。
墨临渊抬起刀，两把长刀“铛”地撞到一起。
尤之敬的刀要比普通士兵用的朴刀长上不少，也要重上不少，朴刀上弯进去一道印子。
但是要比力气，墨临渊还没怕过谁，他一步不退，两只手握着刀柄，整个上半身撞在刀背上，刀刃斩向尤之敬，尤之敬往后连退两步，眉宇间满是不解的看向墨临渊。
离珠站在墨临渊身后，苍白的小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舅舅。”
尤之敬之前就看到离珠。
“你莫要叫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这个孽种！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你跟你娘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离珠露出一口白牙。
“那你是什么东西？尤家三代忠烈，出了你这么一个叛徒。再加上谋杀亲姐，尤之敬，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尤之敬脸色一变，长刀指着离珠。
“你这个无父无母，无尊无卑，无上无下，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我有心饶你一命，你还自己送上门来，如此也好，你去地下见尤佩！”
离珠抿着嘴唇，长身玉立，她站在墨临渊的身边，丝毫不输二人气势：“这话我也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还有，你不配提我娘的名字！”
“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尤之敬，我问你，当初是谁伙同外人在我母亲的食物里下毒？你无尊无得，五主无卑，我还想问问你，做二姓家奴的滋味如何？你回过头去看看，外公就等着你们狗咬狗呢。”
“你跟你娘一样，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抛头露面，你们这样的女人，活着做什么？”
离珠露出一口白牙：“你不死，我怎么会死？我还等着看你给我娘偿命！”
墨临渊担心离珠受到伤害，用手把她拨到后面：“丫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日除夕，我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这人我就给你先收下了。”
尤之敬听到墨临渊开口，脸上神色谨慎，他试探着开口说道：“墨临渊？”
“尤长史，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墨临渊将刀横在前面。
尤之敬说道：“你今日既然敢来，就别想走！”
墨临渊不答，一脚揣在墙上，手中的朴刀带起风声，“哐”地一声在黑夜里爆开，和尤之敬撞到一起。
尤之敬挡住这雷霆一击，虎口渗出血渍。
墨临渊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时间，紧跟着又逼了上来。
离珠站在一边，手袖里却握紧了匕首。
两人都是力大无穷，用的又是以命搏命的方式，地面上不是就会被凿出一个凹痕，旁边的侍卫也都散开，空地上只剩三人。
墨临渊的刀重重砍在尤之敬一侧肩膀上，肩上的铠甲迅速凹陷下去。
尤之敬单腿跪在地上，手中的长刀扫过，墨临渊连退几步，胸前的衣襟被划开。
墨临渊为了不让人起疑，今日进宫的时候就没带绣春刀，这朴刀本就是随手捡来的，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使，这才几下的功夫，刀刃已经起了卷子。
尤之敬怒目圆睁，盯着墨临渊：“再来！”
墨临渊把朴刀当做长棍，左右引着尤之敬。
尤之敬这一身本事也都是从战场上破爬打滚来的，受了伤也并未太过影响他的行动，反而仗着长刀比墨临渊长上不少与他周旋起来。
他不再莽撞，两个人之间开始焦灼。
离珠看着墨临渊几次险险从尤之敬长刀下避开，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墨临渊看准时间，一把挑开尤之敬的长刀。
尤之敬不退反进，猛的扑上来，一拳打在墨临渊胸口。
墨临渊及时反应过来，放下朴刀，两个人以拳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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