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儿怨恨的瞪着冷玥芜,却起不到丝毫的效果,忽而想起还有慕容宸坐在一边呢,赶紧转头,无助而期盼的望着慕容宸:“救救我。”
她这幅样子让慕容宸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在毓儿脸上的表情渐渐绝望的时候,他忽的想起什么似得,忙喊道:“我认识她。”
“你们认识?”冷玥芜瞬间迷茫,这个姑娘年龄也就是十五六岁,慕容宸怎么会认识她?并且这么多天以来,他们从来也没有说过相识,她实在是想不通。
她的手微微松开,毓儿就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眼中全然一副绝望的神色,只是在望着慕容宸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亮光。
“你是那个卖乐器的小姑娘?”慕容宸上前扶起她,俊朗的面上,上闪过一丝怜惜。
毓儿听了他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哀戚至极,陪着那满是白泡的脸,看起来显得狰狞,她默默的点头:“你为什么现在才记起我?没用了,已经没有用了。”说着清丽的面容落下一行清泪。
“你在这茶中下了什么?”慕容宸意识到不对劲儿,心中那丁点的怜惜全都转为了气愤,幸亏玥芜没喝,不然——
想到此处,慕容宸望着毓儿的眼中爆射出浓浓的杀意来。
毓儿如玉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她缓缓的说道:“我在这茶盅里,下了毒药。”说着她艰难的抬头看向冷玥芜,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冷玥芜冷笑一声,双手抱肩,满脸的不屑一顾:“你也太蠢笨,我是你这么着就能够害死的吗?”说着她冷哼一声,随着她的话落,室内突然静了下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哈哈……哈……”毓儿痛苦的笑着,丝毫不理会冷玥芜的神色,只扭头看着慕容宸:“你知道吗,自从你救了我,我就放不下你,好不容易等我长大了,我来找你,可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你要娶妻?”
冷玥芜冷冷的看着,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想到这里她有些想笑,这比任何一个笑话,都让她感到可笑。
“别在这里埋怨了,你多想想自己中的毒吧?”冷玥芜发现毓儿的耳垂下已经开始溃烂,对这毒药有了一丝好奇。不过却没有为毓儿诊治的打算,人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过错的。
“不管怎么样,你今日就是死了,我和我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愧对你的。毒药是你自己下的,你自己喝下去,也是公平合理,你说呢?”慕容宸原本还怜惜她,可在她对冷玥芜动手后,就全都消失了。
龙有逆鳞,冷玥芜就是慕容宸的逆鳞,触之必死。
冷玥芜冷然的看着地上的人,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可怨我的,这是你自作自受。”
这句话完全激怒了毓儿,她支撑起身体,恶狠狠的瞪着冷玥芜:“冷玥芜,你配不上他。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够成为他的妻子,我就是要你死!”此时的她哪里还是个柔弱小姑娘,令人怜惜的模样换上了狰狞的面目。
慕容宸站起身来,眼中的怒火能将她烧的体无完肤,愤恨的说道:“你小时候,我救了你,如今我夫人也再次救了你,你就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蛇蝎女人吗?”
“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冷玥芜冷冷的丢下一句,快步走进内室,拿起一面铜镜,出来后哐啷一声丢在地上,说道:“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还是赶紧想法子医治去吧,不要脏了我的地方。”
冷玥芜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在知道毓儿是爱慕着慕容宸的时候,她就有些想将人掐死了。冷玥芜没想到,她以为毓儿有可能是神坛派过来的,或者是他们慕容家的敌人!谁知道,竟然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不过说话间的功夫,毓儿的脸已经溃烂不堪,只觉得痒痒像是有液体在流动。她拿起铜镜一看,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她呆呆的拿着铜镜,嘴巴张的圆圆的,一动也不动。
毓儿心中无尽的懊悔,自己也许不该来。错了,全部都错了。
冷玥芜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故意说道:“夫君,原来你还挺多人惦记的,你要不要考虑吃了和她一样的药?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慕容宸知道她是心里生气,便也任她挤兑着,不吭声。
冷玥芜不是那种无趣的人,慕容宸不顶回来,她自觉无聊,也不再管这个了,相信慕容宸会处理的。
慕容宸在她离开后,喊道:“来人,将她带出去,之后不准放进来。”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话白说了。因为毓儿由脸部的溃烂变为倒在地上,白眼珠子上翻,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两个下人忙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个人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毓儿的死相太难看,有点受不了。
不一会儿,地上就被清理干净,地板光洁如常,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梦一样。
“南裳,你吃这么多的米糕,你不怕变肥吗?”流云跟在后面,拿着厚厚的一摞子东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有,他暗暗叫苦。本来以为和南裳出去挺惬意的,没想到,成了她的小跟班,一路上都在不停的买东西,吃东西。
南裳一脸的满足,手里拿着张家铺的米糕,心里还惦记着,自己买的黄色衣裙好不好看,全然不顾后面的流云。
流云快跑了几步,走到她身边道:“我们赶紧回去吧,少爷交代我办的差事,回去还要交代呢。”
南裳这才意犹未尽的答应,两个人往回赶着,刚走进逍遥王府后门所在的那条街,就看到两个府中的仆人抬着一具尸体从门内出来。
流云闪身让到一边,只觉得晦气。南裳却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发现白布盖着的下面,露出一抹熟悉的颜色,她微微蹙眉,这不是毓儿的那件石榴花裙子吗?
南裳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她扭头看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片衣角。
“南裳,东西放到哪里?我还要去跟公子复命去。”流云好想把手中的东西扔了,他一个大男人拿着这么多的东西,脸上总是有些丢面子的。
南裳却是愣在原地,仔细的思索,毓儿今天到底装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口中呢喃着:“好像出事了。”
“你是怎么了?我在问你话呢。”流云撇嘴,挑眉道。
杀戮血腥的场面,他们早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一时间根本没想着南裳的愣神,是同那具不知道是哪个下人的尸体有关。
南裳忽的想起什么似得,迈步跑过去,一把扯开盖着的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令人作呕的一幕,她可以确定这就是毓儿,只是满脸血肉模糊的样子,令她胃里一阵翻腾。
呆呆的松了手,下人莫名的盖好白布,便去往该安置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她脸上流露出悲伤之色,跟毓儿相处下来,同屋而住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南裳看毓儿就这么死掉了,心中不由悲伤。
她忽的想起来,对着流云说道:“放到我房间去吧。”便若有所思的往前走去。留下流云原地定住,看来自己真的是成了她的跟班。
南裳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便径直去找冷玥芜。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冷玥芜处置,任谁也不敢轻易发落了她身边的人。
一走到门口,南裳就说道:“主子,毓儿死了。”她这话有试探的意思。
慕容宸从房间中走出,脸色不是很好看,对于毓儿的死,他隐隐有种怜悯,可更多的是气愤。她简直就是白眼狼:“她死有余辜,要毒害夫人的人,不能留。”
“什么?要害主子?”南裳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她对于毓儿的死不过是同情而已,但若是涉及到冷玥芜的安危,毓儿就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了。
慕容宸被她强烈的反应弄得有些无语:“人已经死了。”他不想做出过多的解释,这是在北辰墨的地盘,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因为一个小女子致使冷玥芜差点受到伤害,还不定怎么嘲讽他呢。
“哼,活该!”南裳这许久没有见冷玥芜出来,不由心中惊疑,稍微颤抖着道:“主子,主子不会被毓儿害了吧?”想到冷玥芜可能成了毓儿那样子,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在慕容宸回答之前,坚决的自己否定了,她家主子岂是毓儿一个弱女子能够伤到的。
慕容宸也不知道冷玥芜去哪里了,被南裳这么一说,摆摆手道:“我去找夫人,你自便吧。”
荷花池旁,沈碧芳陪着慕容凯,在练习走路。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一步又一步,很慢,却是步子坚定。
冷玥芜走过来,看着这情景,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微笑。
慕容凯有些疲累的坐在青石圆凳上,嘴角的笑意盛放。
看着儿子脸上的神色,沈碧芳也眼角含笑,稍微有些湿润,仿佛已经看到了慕容凯跨马杀敌的情形来。
“大哥,不错嘛,看来很快你就可以行走自如。”冷玥芜贴着沈碧芳坐下,她心里实在是很高兴,从前的慕容凯身为一方元帅,手握重兵,杀伐决断,可是慕容家的顶梁柱,慕容凯若康复,慕容家必定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