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尤小雅陪着晋远江兄妹三人吃了晚饭,又陪他们聊了会儿天,看着他们喝了药一个个的睡过去,她才慢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番洗漱之后正准备上床就听到外间周妈妈和一个小厮说话的声音,话语间似乎提到了布庄之类的东西。
“怎么了周妈妈?”尤小雅披了衣服出门,院子里周妈妈正在让一个小厮出去。
“吵醒夫人了,都怪你!”周妈妈一巴掌拍在那小厮的肩膀上,很是有些气愤的把他又往外推了两步。
“还没睡着,你不必怪他。”尤小雅往前又走了两步。
“夫人,是、是这样……”之后那小厮就把赖云连夜带回来的消息给尤小雅说了一遍。
原是昨日里把陈虎那一行恶棍整治了之后,他也赔了晋家所有的损失,可是今日里赖云他们再要装修的时候,自然是需要去买材料,可是从上午买到下午,那些原本供应材料的商家要么说赖云他们要的东西卖完了,要么就说还没买回来。
总之一句话就是,赖云他们上午折腾道下午,到现在除了一些不打紧的材料都置办好了以外,其他主要需要的东西却是一件没买着,对此,那是个有脑袋的人都知道这铁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
所以赖云好歹的查了一下,最后知道,那些材料商要么被陈虎给收买了,要么就是被陈虎给威胁了,反正他就是达到了他的效果,那就是让赖云的成衣铺子没法儿正常的开业,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让晋家的成衣铺子开业。
“周妈妈,去外间把晋守忠和朱子煜都给我叫到院子里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吩咐。”
听完小厮的话,尤小雅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说这话的语气平静的就跟院中的那淌湖水一样,但听这话的人却是莫名地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比如周妈妈,比如刚说完话的那小厮。
“是、是,老奴这就去!”周妈妈就知道这消息要是让尤小雅知道了,今晚上估计不是尤小雅不睡觉。就是有人不睡觉,但她并不希望累了一整天的尤小雅得不到好觉睡,所以打算明早才告诉她,却不想……
尤小雅在周妈妈出院子去叫人的时候,就回屋子穿衣服去了。她就说,陈虎这厮不是什么好鸟,却不想他这么快就跟她宣了战,她要是不接,他还当她真就是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寡妇,好欺负的很?!
不一会儿功夫晋守忠和朱子煜就到了涵湘院,因为怕吵到晋远江他们,所以她将说话的地方安排在了最边上的小厅里。
朱子煜他们进屋的时候,正看到尤小雅坐在厅里喝水,因为厅里的灯光并不是太明亮。所以朱子煜并没见着尤小雅脸上的表情是个什么样。
但一路过来听了周妈妈和晋守忠的话,他大致明白生了什么事,而且用脚丫子想了一下,如今尤小雅的表情肯定是平静又再平静不过的。
当然这种平静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有多骇人的,不然她也不会大半夜的就让人把他们从被窝里拖起来吧?!
“夫人”晋守忠也差不多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朝尤小雅揖了一揖,表示她吩咐什么,他都立马去做。
“想必成衣铺子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尤小雅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切入主题。
“知道了”晋守忠恭敬回道。
尤小雅瞥了一眼旁边笑的了然的朱子煜继续道:“本夫人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什么都吃。难得吃亏,所以陈虎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本夫人不客气了。”
“陈虎太猖狂,是该给他一些苦头吃一吃的。属下听夫人吩咐!”晋守忠自从跟着尤小雅之后,时不时就能找到当年年轻时候的那一丝丝热血。
“找人去把陈虎所有的铺子都砸了。”尤小雅喝了一口白开水,放下杯子的时候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晋守忠和朱子煜都微微愣了一下。
“装成土匪悍匪什么的去做。”尤小雅看了两人一眼又补了一句。
“是!属下明白!”晋守忠还以为要打着晋家的名头摆明了跟陈虎对撕来着,却不想他家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就说嘛,虽然这次陈虎砸了他们的铺子。衙门洪大人那边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但看之前洪大人的表现,也说明陈虎身后应该是有人撑腰的,那他们这时候公然的开撕,对晋家而言应该没什么好处,但如果扮成土匪什么的……
只是他没想到,如果只是砸陈虎的铺子的话,就算扮成土匪,那明眼人一看,不也知道是他晋家的嫌疑最大吗?当然,晋守忠没想到的这点,也正是尤小雅故意而为的一个伏笔。
“……”对于尤小雅的想法和做法,朱子煜理智上觉得并不是上上之策,但既然是她想做的事情,那他就帮她去做上一做,那又何妨?
直到晋守忠他们出了涵湘院尤小雅也没跟朱子煜说上一句话,但她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帮她把事情做的更加万无一失,更加逼真的吗?她不说也知道他会知道她的想法,他不问也知道她的想法。
不过让尤小雅没想到的是,她出小厅的时候,竟然会在转角的地方遇到眼神烁烁的晋远江。
“你在这里听墙角?”尤小雅看他只穿了一身单衣,想来应该是起夜上厕所来的,毕竟这小厅离着茅厕并不算远。
“你做的事情会影响到晋家吗?”晋远江从转角走出来,似乎并没有作为听墙角被抓的那种自觉。
“你没听到我说要装作土匪的样子吗?”尤小雅说的轻松,慢步朝着自家西厢晋媛媛他们休息的地方走了过去。
“你明知道这是掩耳盗铃。”别看晋远江小小年纪,脑瓜聪明着呢。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就不要操心了。”尤小雅回头看了晋远江一眼,并不愿意多说。
“……谢谢你。”听了尤小雅的话,晋远江并没有像往昔那样瞬间就炸毛,而是默了许久之后,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说了一句,这声音被夜风呼地一带,恍恍惚惚便是没了踪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