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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大事几件(1 / 1)

(杭州要下雨了,大风吹走了我的裤头......)

下了山顶的聂庄沿另条下山路下去,心里大骂武夫子不已,说好的会有人送下山的?可走到一半时候又怕黄衣少女在原来那天上山路等着,故而又调头折返,要死不活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简直就是自作孽,自讨苦吃。好就好在聂庄打小时候起就让家里那个和尚锻炼出了一具结实的身体,且恢复能力胜于常人,倒不至于像之前刚上山时那样有时候还使不上力来,而是真正的有气无力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昏迷不醒十多天颗粒未进,肚子早已空空如也,聂庄能有气力才怪。再次爬上山顶换了条下山路的聂庄直感肚子叫唤个不停,饿的发慌的他并未见到黄衣少女,便急急忙忙蹦跳下山,巧了,刚想离开杜鹃山去小屋道个谢的聂庄望见少女手捧一团荷叶过来。

鱼雁跑的有些心急,递给少年,脸蛋如桃杏般娇艳微微泛红,抿嘴道:“这是饭团,如果不够我再去给你拿。”

聂庄顿时就傻了,娘咧,真的假的,她与我素不相识,只不过一面之缘,就又是救我一命又是送饭给我,难道自己还在昏迷当中?

鱼雁见呆若木鸡的聂庄愣在那儿无动于衷,小脸一冷,道:“不要就算了。”

言落便欲转身离开,回过魂的聂庄赶忙拉住少女得的手腕,或许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有失礼数,又很快松开手,一把抢过饭团,嘿嘿笑道:“要,当然要,都快饿死了能不要嘛,多谢啦。”

然后又手指少女身后的一簇草丛,加上了一句:“那边的那几个人是你的朋友?”

鱼雁顺着聂庄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从盘禾堂一直鬼鬼祟祟跟踪到这的三四个人很自觉地走草丛中钻出,走在前头那位修长身影挠头朝鱼雁二人歉意一笑,故作从容道:“嘿嘿,路过路过,你们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你俩恩爱了,哈哈,二哥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气的腮帮鼓鼓的鱼雁身上气息骤然变化,如同万马奔腾的惊涛骇浪朝那几人铺天盖地而去。

聂庄惊吓的瞠目结舌,而林隽君几人更是吓的屁滚尿流,分散而逃,几人当中还有一个反应迟钝的小个子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约莫让鱼雁那令人胆寒的气势给吓坏了,腿脚发颤。刚跑路没多会儿的林隽君又匆匆跑了回来,对自己的雁儿妹妹颇为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旋即一巴掌拍在小个子脑袋上,说了他几句,随后拎起其身,再而转望鱼雁,三步退后一点头一赔笑,退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后,刚想开溜,却被一条从地底忽然冒出的一根藤条甩飞了出去,看那势头,十有八九是要飞下山去了。

情绪落差极大的鱼雁头背对聂庄,语色如冰霜,道:“你吃吧,我先走了。”

聂庄喊住少女,问道:“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叶庄也好相报你的救命之恩。”

黄衣少女身子一绷,如遭雷击,失魂落魄般转过身,双眸空洞无神,艰难启齿,问道:“你…你说什么?”

聂庄大致重复了一遍:“叶庄刚才问恩人能否告知你的芳名,以后好以报恩。”

鱼雁傻了半天,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聂庄,嗤笑道:“聂庄?”

聂庄惊诧,疑问道:“你怎么…”

鱼雁旋即打断,显得牛头不对马嘴说道:“我叫鱼雁,沉鱼落雁的鱼雁。”

聂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少女主动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手足无措的少年无言以对。

黄衣少女在静待下文,苦苦无果,随即惨淡一笑,狠狠扯断胸口那枚火红的辣椒雕饰,将之重掷于地,愤然离去。

茫然无知的他远远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倩影,消失于视野。

到底怎么了?

聂庄不禁感叹,果然女人的脸,天上的云。

可当他俯身去捡起地上的火红雕饰时,突然脑海中有电光一闪,旋即头痛剧烈,冷汗直下,脸色煞白,身子莫名乏力跪伏在地。

聂庄原地休息许久,方才好过些,而后下杜鹃山回柳苑城。

…………

回到柳苑城的聂庄觉得昏迷半个月多从阎罗王那边要回了一条小命感受比起以往尤其不同,看人看物都明朗了几分。摸摸身上,聂庄颓然,此下可谓真真正正的是两袖清风穷得叮当响了,而且身上原有的一些以前自己行走江湖必须之物,全让鱼雁当秽物给扔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本打算趁花柳节好好一饱眼福,玩乐玩乐一番,可惜事与愿违啊,聂庄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叹了,谁让自己不知江湖险恶经验不足中了吴东旭的阴招,还差点没了命,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吃了一堑也长了一智,日后得小心点。至于救过自己一命的黄衣少女,聂庄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变脸变的跟生旦净末丑一样,都不说清楚自己哪里招惹到她了,毫无征兆地就翻脸不认人,虽然她没下什么逐客令,但聂庄也不可能死皮赖脸在她的眼皮底子下晃荡,免得自识没趣讨苦头吃,毕竟人家姑娘还在气头上嘞,唉,说实在的,聂庄不是不想问问人家其中缘由,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目前唯一的法子就只好顺其自然,总会有机会报答人家姑娘的救命之恩。可最让聂庄想不通的是为何自己第一眼看到鱼雁一气之下所丢弃的火红辣椒雕饰会莫名其妙地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无力感油然而生,猜不透猜不透。戒空说的斩杀三人应该指的就是江底三人差不离了,吴东旭死了,另外一人被金满门捉拿也就和死没多大差别,至于最后一人当初江底那人中了自己倾力一掌活下的可能性不大,目前看来第一件事算大功告成,之后聂庄便打算把臭和尚戒空安排的剩下两件事情办好了,再回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一回到柳苑城不久,聂庄吃起了老本,闲逛半天顺来不少银两,好吃好喝一顿养足精气神后,闲来无事去打听了最近柳苑城发生的一些事情。

城南河神一事过去后,渐渐没有事发时那股浓厚的余味和嚼劲儿了,而被官兵封掉的禁地也撤除了封条,没多久,日益不胜往昔的城南再次热闹起来。城南口小吃算柳苑城较多的地方,其中让人最为赞不绝口的,还数城南井边上摆的一家小酒铺。酒铺是两口子开的,老板姓曾,故而酒铺名叫曾记酒铺,城南的铺店小本生意大多取了如此的名字,就好比吕记包子铺,赵记猪肉等等。曾老板原是古河城人氏,有缘相会老板娘陈慧,便从古河城搬迁至此。定居两年,两口子一日上山,逢天大雨,借山中一无人草屋歇息一宿,偶然得一门独特酿酒法,回城不久后便开起了一家酒铺。来过曾记酒铺的人往往喝上一口就难以释怀,酒味胜比一掐即可拧出水的房妾,入口甘醇,后劲十足,后又经改良,酒中带有惠兰香,而曾记酒铺的酒因此叫做惠兰酒。

今日是个雨天,雨不大,蒙蒙细雨,厌烦莫过细雨天,若是大雨的话,定会三两天后就放晴,而清明前前后后雨水诸多,多为绵绵小雨,扰人心神。所谓雨天令人愁,犹如抽刀断水水更流,望雨思愁愁更愁,故而一般下雨天可成了家家酒铺的如意日。

酒瘾上来的聂庄三思后,觉得还是城南曾记酒铺省钱,酒水亦是别有韵味,因此从城北一路走到了城南口。酒铺坐满了酒客,叫嚣高谈,热火朝天。

等了半天终于走了一桌人,聂庄先下手为强,急忙霸占一个座位,这让一位刚好准备上前坐下的男子不乐意了,作势要打,聂庄赶忙赔礼道歉,与其共坐一凳。那人占势也不咄咄‘逼’人,和和气气坐下。

那人饮酒如喝水,三两壶酒下肚后,脸不红,想必其人酒量过人,他看了看身上所剩的银两,还不够喝上一碗劣酒,却又恋恋不舍,不想起身走人,似乎眼睁睁瞧着他人喝酒亦不失乐趣。聂庄瞅见那人眼馋自己还未喝完的一壶酒,盯着看了好久,欲言又止,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与他闲聊一句,将酒推到他眼前。估摸那人有些时候没梳理过仪表,腮帮子长满胡须,还算壮实的身子,当他一笑接过聂庄的酒壶后,乍一看,与市井大汉相差无几,猛灌一口甘醇的惠兰酒,看聂庄的眼神也莫名不同,笑道:“好酒。”

半壶酒没喝多少见底,聂庄颇为大气,再叫来四大壶惠兰酒,与那人各分两壶,问道:“鄙人叶庄,初来乍到,远程到来此地游玩,想了解了解这遐迩闻名的柳苑,不知兄台可否告知一二?”

半壶酒眨眼入肚的那人朗声道:“哦?听口音小弟不像是狼塞州之外的人啊,莫非哪个乡镇人氏?哈哈,没事,管他哪里人,既然相见即是有缘。不过叶小弟真想听我老耿说柳苑一些事,怕你听睡去了。”

聂庄莞尔,笑道:“保酒够。”

大笑几声的姓耿之人竖起大拇指,表示聂庄小小年纪如此上道可不容易。

听闻半天的唠叨,才不到三盏茶的工夫,七八壶已被那人喝光,聂庄直接问道:“近来柳苑城可发生过什么大事?”

那人思索片刻,说道:“大事嘛,有几件。第一件事不是我想吓唬叶小弟你,是真有此事,耿湟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绝对假不了。最近城里隔三差五发生吃人的灵异事件,而我在城南附近卖瓜果,大前天夜里回去经过一条小巷时就见着有位姑娘被一头紫毛怪物拖进角落吃了,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啊,事后我过去偷偷看了一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第二件最近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城西的稻中郎考中本次樊城乡试的解元,可让柳苑城的读书人,尤其是城西人解气,以往乡试前三甲近乎被古河城与樊城包揽而下,而柳苑最好也只不过六大才子之首那人夺得经魁,亚元少的可怜,解元就更不用说了。不过听说稻中郎赴樊城乡试当天,他爹尸体就让人发现在山上,死状惨烈,听说与最近吃人一事的死者极为相似,要我看,肯定是紫毛怪物所为,差不了的。

另外一件事,嘿嘿,不得不说到大公子哥金满门身上去了,果然够风流啊,抢了风月楼的首魁不说,再过两天他们便会成亲咯,真是羡煞我等啊。风月楼没了萧清儿这么一个招财神,和金满门闹过一阵子,风月楼老鸨没脑子,也不想想,民与官斗岂不找死?好歹金满门这位公子哥好说话,换作他人啊,嘿,柳苑城岂能还有风月楼一席之地?从今以后,我想风月楼生意肯定不咋地,毕竟萧清儿都走了,也就没啥花头好看的了。说句实话,我虽然粗人一个,但多多少少耳闻过这萧清儿的美貌,听别人讲的都口水直流,更别提如果看到其人会是个什么样子了。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何况家里还有个河东狮吼,万万去不得,也不敢去,如果让家里那娘们逮着喽,非活剥了我不可,今日到这儿来喝酒,还是乘她没在家才敢偷偷摸摸溜出来的。

至于最后一件事嘛,不用我说,叶小弟应该也听说过,瞧见天上那两座仙山了没?就是百家武道没错了,再过七天,百家武道就会开启,到时候擂台武斗必定打得天昏地暗,异常激烈。不过奇怪的是,今年我听说百家武道给一些人开了后门,据说只要谁能沿着仙山上面放下来的铁索爬上去,并赢了一场比试即可入百家武道,此事一传出来顿时闹的满城众议非非的。但都说到这份上,耿湟我不得不多说几句,小兄弟最近安分守己点再好不过了,免得惹祸上身,近来城里来了很多江湖人士,成天都有打打杀杀的事情发生,我隔壁邻居小王前些天摆个摊做生意都让人给打断了手脚,要不是城主的羽林军和两位天网的人来得及时,命都不保。”

聂庄点头笑道:“多谢耿大哥告知,小弟会小心行事的。”

这时,忽然一个大嗓门的妇人手拿着根面臼棍子正朝这边走来,“好你个挨千刀的老耿,死跑到这来喝酒了啊?胆子可真够大的!一个摊子甩给六岁大的儿子是个啥意思?看老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耿湟大惊失色,见势不妙,匆匆和聂庄道别,掉头就跑。

聂庄哑然失笑,静静地喝着酒,望着远处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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