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幽灵(32)(1 / 1)

“就在刚刚,是那旧仆的丈夫派人捎来的信儿!”张氏此时也懊悔不已,就为了讨好妯娌,酿成如今的局面,实在不划算。

金氏气急:“糟糕!你是怎么派人的,怎么派这等无用之人!你可知这事若是败露,你我如何自处?!”

“我怎么知道啊……”张氏跺了两下脚,“我派的那妇人,原是我奶娘的闺女,受过张家的大恩,行事很是大胆谨慎,谁知这回竟坑了咱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们一家。”

金氏越听越头大,“如今之际你该想办法如何让她闭紧嘴巴!”

“我知道,我知道,她家娘家一家的性命就在我们张家手里,她又是极孝顺的,量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张氏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抬眸,“大嫂若是不放心,不如尽快找金老侯爷想想办法,找机会递进去个话也是好的,提醒姜桂花……或是直接……”

她抬起手,做了个手势。

“杀了她?”

“只有这样最干脆。”

金氏冷笑两声,“弟妹倒是干脆了,我却要豁出去我娘家兄弟的老脸,当我傻的吗,这事明明是你惹出来,你倒干净。”

“哎——”张氏吊眼倒立,压抑的鲁莽气质再次原形毕露,“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把所有的错都赖在我的头上呗,想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不成?你可别忘了,我与那小贱人有和仇怨,也得有人信!”

张氏的父亲原是名噪一时的平胡将军,曾为平定西胡叛乱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后代子嗣不济,张家在朝中渐渐没了话语权。而金氏之父乃宁阳侯,其兄继承侯位,现今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要不是家里不争气,她段不会处处巴结金氏。

金氏一向是众妯娌巴结的对象,这还是她头一回被怼。

她气得不行,颤着手指着她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丢开手,我自去承担过错,与你无干!”

说罢她一甩袖子,便要离去。

这下张氏真急了,她知道这回这事弄不明白,会里外不是人。

“大嫂——”她快走两步截住金氏,“你怎么真生气了,我方才是急昏了头了,口不择言,你也知道我向来嘴上没把门的……”她拉过金氏的手,“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金氏抽回手,“我算是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了,原来你平时跟我好都是假的,你背地还不知道怎么说我的。”

张氏死皮赖脸拉住她的手,“我是真急了,胡说八道。我平时对大嫂马首是瞻,哪回不是冲到头里去,听你那么说,我的心都凉透了,这才说出那些混账话。以后再不敢了,大嫂饶了我这一遭吧。”

见她如此低声下气,金氏脸色缓和了许多,“罢了,还是先摆平正事,你刚才倒是提醒我了,这事我娘家哥哥还真能办的到。”

她望着惴惴不安的张氏,勾了勾手,附耳说了几句话。张氏听罢睁大了眼睛,眼神变了几变,最后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狠狠点点头,“全凭大嫂做主了。”

暖玉轩里飘荡着渺渺药香,白银朱走进来发现王妈妈正迷迷糊糊得给昏迷不醒的白兰如打扇,小玉见她进来忙起身迎上去请安,“四姑娘来了,快进来了。”

“那家伙跑哪去了?”

那家伙?

小玉反应过来,道:“表小姐有事出门了,下午就回来。”

“什么,兰如还昏着呢,她出门了,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大夫吗……再说这大太阳的,她不要命了?”

诶,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单纯的指责啊。

“她说去哪里了?”

“去官府。”

白银朱眼睛睁的滴溜圆,“她又要做什么?

贺州府监牢。

姜桂花背靠着墙面,置身于难得的阳光中,她努力直起身子,望着高墙上的小窗户。那铁窗外的石缝里钻出一朵嫩嫩的小黄花,微风拂过,它的身子一颤一颤,很是有趣。

它那么娇嫩,人一动手指便掐断它的生机。

人有何尝不是呢,死,那容易了,人命算得了什么,她之贱命更算不了什么。

只可惜,没有为主子办成差事,着实羞愧,不知道自己的娘家人会不会受主子责难。

她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个女孩而这般难缠,是她大意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悄悄偏移,姜桂花只好拖着沉重的脚镣手镣靠在木栏上,继续追逐着阳光的沐浴。

牢房里的阴湿寒冷,让她的风湿病又犯了,只有这样才能舒服一点。

她徐徐闭上眼睛,享受这短暂的阳光浴。

真舒服啊……

突然一阵悉索的细响声传到耳边,她猛地睁开眼睛,可是已经晚了,她的脖子被一条细而坚韧的麻绳死死勒住!

姜桂花用手指扣住绳子,拼命隔断收紧的绳索,她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双腿蹬着地,希望有人能发现这里发生的异动。

“都怪你不中用,主子说了,你既然不肯自尽,那就帮你一把——”

头顶男人的声音如同棒喝,她的心一瞬间凉了个彻底,她甚至忘了挣扎——原来主人是要亲自动手斩草除根!

可主人难道忘了,张家的仆人哪会做那等背主之事?

为什么要这样!

姜桂花不知哪来的生意,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抓向那人的胳膊,指甲嵌入肉里,那人嗷嗷叫了一声。

“哪个在那里!”

绳子陡然一松,姜桂花终于活了过来,如同一只频死的鱼一般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个狱卒向这边奔来,一个去追人,一个留下查看姜桂花的情况。见她还没死,狱卒松了口气。

对来人道:“快请郎中来,看看她的伤,大人可是交代她断不能有事。”

一时间牢房里热闹起来,姜桂花渐渐缓过神来,终于确认自己尚在人间。脖子上剧痛的伤痕提醒她一切都不是梦。

就在刚刚不久,她的主人派人灭口,她侥幸逃生。

她摸了颈上的深深的伤口,是欲置人于死地的做法。

牢房的门口站着一个奇怪的组合——一身紫袍的辛大人,还有一个一身黑色幂篱罩身的女子。

“辛大人真是高明,这一招正戳她要害,在下实在佩服。”原云柯真诚地赞道。

辛盛的怪异感又腾上心头,让他莫名烦躁,他道:“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希望我演上这么一出吗。”

这女子突然造访,着实让他诧异。更诧异的是她说的事,她说她知道了要杀她的人是谁,并婉转地说出瞒骗骗凶犯的思路。

一个孩子的话他自然不会当真,可当时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听了一句‘你赌这一次,说不定能破案’,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现下想来,当真莫名其妙。

这小孩儿真邪乎啊。

原云柯不好意思地晃晃头,“我只是提供了思路,具体的奸……计策还是您这个刑狱高手制定的,当然要佩服了。我是真心的。”她转头看看黑洞洞的门口,“接下来,就看辛大人大显身手了,相信以您的能耐,诱导一个信念崩塌的女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辛盛呵了一声,“别高兴的太早,若是忠仆,就算被主子灭口,也会心甘情愿的。以前不是没有这种例子。况且,这种被派出执行这种任务的仆人,肯定有亲人性命拿在主子手里,怎会因为自己一条性命,丢了全家人的性命。”

这一点原云柯倒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如此违背人性吗?正常她为了主子抛家舍命,而对方却要了却她的性命,应该会倒戈的……吧。

这事放到她自己的身上,她可顾不上许多,拖对方下水才能解心头之气。凭什么她自己赴黄泉,要死一起死。

原云柯微微笑了,“大人,您是不是知道这背后之人的厉害,怕了啊。”

“小儿,休要激将。这事如果真的关系如此重大,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白家还有你,只能白白遭这一回罪罢了。”

不等原云柯再说话,辛盛生硬地逐客:“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干,快快回家去。”

“我会走但在走之前还想提醒您一句——我的事事小,他们要杀我,不过是怕我阻碍了他家儿子的好前程。如果我没猜错,这种事应该是后宅妇人做出来了,说不定正主并不知道。如果是这样您有很大的运作空间。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要您给我做主来的,我既然知道是谁做下的歹事,若让您秉公执法是让您陷入险地,梅笙自然不敢。”原云柯道。

辛盛听罢方觉有了点意思,“所以呢?”

原云柯拽了拽袖子,缓缓道:“所以,晚辈只是希望您能利用这事警告一下那边即可,我相信司马大学士雄才伟略,不会跟我这等小人物一般见识。”

等有机会,看她不整死姓司马的。

辛盛沉吟半晌,不禁对黑幂篱里的女娃子另眼相看。

这女娃行事诡谲,脑子转的也够快,当真不像个小女孩儿。

怪啊,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

“只是如此?”

“就是如此、”

原云柯从容道。

离开官府,坐上马车后,原云柯抱肩拧着眉毛想——

不行,姜桂花那边不能不管不顾,古代人被忠孝思想洗脑严重,还要用一下‘逢赌必赢’技能,保证万无一失。反正不能让辛盛一无所得,有所得才有机会制衡。

她用意念想这件事情,想着想着脑子里一阵熟悉的剧痛。

妈的,怎么又来了……

【宿主,刚才您已经花了很大的精神力使用了‘逢赌必赢’,现在你不能连续使用了。强行使用,您会陷入昏迷状态。】系统君曰。

“那会昏迷多久?”

没想到对面会这么问,系统君似乎冷了一会儿才说道:【二十四个小时……】

“有副作用吗?”

原云柯接连发问。

【没……】

系统君还没说完,便被原云柯强行切断了信号,气得它抖了三抖。

就算菅葭那个心机婊都没这么蛮横无礼过!气死本系统君了!

原云柯这边叫了青芽过来交代,“青芽你依据我交代给你的医嘱照顾三小姐,除了林艺,谁都不许插手。”

青芽有些不安,“小姐你怎么啦……”

原云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没怎么了,我方才为自己诊了诊脉,发现我最近太累了,肺虚肾虚气血两虚,我要睡个觉补一补,十二个时辰之后会醒。到时候你不要慌张,等我醒来就行。”

荒唐的话语,青芽听的认真,她拍着胸脯保证:“小姐放心睡,一切有青芽呢。我看哪个敢打扰小姐睡觉。”

原云柯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那就一切交给你了。”

说罢她便闭上眼睛,倚着车壁沉沉睡去。

贺州府衙偏堂。

辛盛趁着姜桂花没有缓过来的时候,赶快秘密提审。

姜桂花被带上来的时候眼神还是恍惚的,问什么还是像之前一般一声不吭。不过现在她的眼中少了几人倔强的抵抗,更多的事流露出的茫然。

“你的主子要杀你,你心里一清二楚,可你还是想再坚持下去对吗。”辛盛没管她的反应,走到她身边,接着轻轻道:“你是觉得你的家人在你主子的手里,即使现在反口你家人难免跟着遭殃,我说的对否?”

姜桂花的眼珠转了转,握着镣铐的手紧了紧。

“你想的也许是对的,你一条性命没了就没了,可以换得家人的平安,这是多大的孝,都可以上‘列女传’了,死的多值得。”辛盛嘲弄地笑了笑,“你若真这么认为确实是你不通人心了。你以为你死了,真能换得家人平安,真是太傻了。这怎么可能呢。”

辛盛突然停住话头,静谧了片刻。

姜桂花等了许久,终于破天荒抬起头,看向辛盛,嗓音涩哑:“大人何必呢,明知我不会说出什么你满意的话。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没有主子,就是看着表小姐不顺眼,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怎么会呢,你现在都开始说话了,是个好的开始。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对我接下来的话感兴趣的不得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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